蕭峰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一進門,他徑直朝著酒櫃走去,二話不說拿起一瓶酒,然後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默默地走到院子裏的石梯旁坐下。


    他熟練地打開瓶蓋,仰頭便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味道瞬間刺激著喉嚨和鼻腔,但他卻渾然不覺,隻是一口接著一口不停地往嘴裏送著酒水。


    為什麽會這樣?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懷著滿心的期待,苦苦等待著那個結果的到來。


    眼看著希望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然而此刻,一切卻仿佛都化作了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不覺間,第一瓶酒已被他喝得點滴不剩。


    他搖晃著站起身來,眼神迷離而空洞,如同行屍走肉般再次走進屋裏,又取出一瓶酒,重新回到那冰冷的石梯上,繼續用酒精麻醉自己那顆破碎的心。


    此時,蕭思語也聽聞了街頭巷尾人們關於芝姨家人找來的傳言。


    她心急如焚,匆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路小跑著來到蕭峰的家門口。


    當她用力推開門時,映入眼簾的竟是蕭峰癱坐在地上,周圍散落著幾個空空的酒瓶,而他正握著一個還剩半瓶酒的瓶子,拚命往嘴裏倒著。


    蕭思語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蕭峰麵前,看著他身旁那個已然見底的白酒瓶,心中一陣刺痛。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想要從他手中奪走酒瓶,焦急地喊道:“小叔,小叔,你不能再這樣喝下去了!你不要命啦!”


    蕭峰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緊接著,他伸出一隻手,試圖奪回蕭思語手中的酒瓶,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給我......”


    蕭思語滿臉怒容,緊緊握住酒瓶不肯鬆手,大聲吼道:“我不給!你要是再這麽喝下去,真的會死掉的!”


    頓了頓,她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輕聲問道:“小叔,你是不是因為芝姨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我都已經聽說了......”


    蕭峰沒有理她,而是搖搖晃晃地起身朝裏麵走去。


    蕭思語見狀,立馬跟上去伸手扶住他,“小叔,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你。”


    蕭峰從她手裏抽回手,“思語,你去忙你的,你小叔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蕭思語哪能放心她小叔自己一個人在家,偏偏她爸媽今天也外出了,不然她就叫他們過來了。


    “小叔,我扶你去休息。你先睡一覺再說。”


    蕭思語見蕭峰已經睡了過去,她給他蓋上被子,便來到外麵的椅子上坐下。


    她小叔對芝姨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可人家有家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現在她能怎麽辦?


    蕭思語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薑靜芝聊聊。


    當她來到薑靜芝家門口的時候,正準備敲門,就看到薄南塵和南宮洛兩人從外麵回來。


    “誒,是你啊。”南宮洛主動笑著打招呼。


    “姐姐……”,蕭思語看了眼薑靜芝的房子,又看了看他們,瞬間明了。


    原來他們要找的人就是芝姨,那上次她把尋人啟事給小叔看,他是不是認出來了。


    “你找人嗎?”南宮洛問。


    蕭思語趕緊搖了搖頭,“姐姐,我想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南宮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


    回去的路上,蕭思語的心猶如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思緒紛亂如麻。


    小叔他究竟是不是故意向芝姨隱瞞了這件事情,如果芝姨知道了真相,肯定會生氣的。


    芝姨的孩子那般出類拔萃、卓爾不凡,相比之下,小叔似乎真的沒有什麽機會能贏得芝姨的芳心了。


    想到此處,蕭思語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而另一邊,南宮爵他們並沒有著急回渝城,因為他知道薑靜芝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


    他們決定等她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再和她提出帶她離開這裏。


    次日下午,陽光柔和地灑在大地上。


    蕭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主動去找薑靜芝談。


    剛好薑靜芝也想要找他好好聊一聊。


    當她向南宮爵等人說明情況後,二人便一同走向了一個幽靜安寧的角落。


    薑靜芝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蕭峰,毫不猶豫地開門見山問道:“峰哥,老實說,從你第一次來醫院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他們在找我了?”


    她的目光中充滿了質問與急切,仿佛想要透過蕭峰的眼睛看穿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不是?快回答我!”薑靜芝再次追問道,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臉上也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怒色。


    麵對薑靜芝的逼問,蕭峰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低聲應道:“是……”


    下一秒,薑靜芝直接抬手給了他一巴掌,“蕭峰,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也一直在找他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出院的時候,你說帶我們出去玩,你是不是就是不想他們把我找到。”


    蕭峰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的她,那張平日裏豪邁灑脫的麵龐此刻卻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表情陰沉得嚇人,難看至極。


    他張開嘴,聲音如洪鍾般響亮,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喊道:“是!沒錯,我就是不想讓他們找到你!”


    “芝芝,這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在這漫長的歲月裏,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一片真心嗎?”蕭峰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與無奈。


    “我隻是不想讓那些人找到你而已,難道這樣很過分嗎?”蕭峰緊緊握著拳頭,手臂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聽到蕭峰這番話,薑靜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心中原本僅存的感激之情,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


    “你簡直不可理喻!”薑靜芝咬著嘴唇,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後,便毅然決然地轉身邁步向前走去。


    蕭峰眼見她如此態度,心中的怒火瞬間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出粗壯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薑靜芝的胳膊,然後猛地往回一拽,緊接著用力將她甩開。


    由於事發突然,薑靜芝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蕭峰的力氣又大,以至於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失去平衡,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向後倒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她的頭部狠狠地撞擊到了圍牆邊堅硬無比的石頭上。


    “芝芝......”就在這時,一道充滿驚恐與絕望的呼喊聲驟然響起。


    南宮爵發瘋似的朝著薑靜芝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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