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女人在她聽到“薄南塵死了”的這幾個字時,她放在病床上的左手食指動了動。


    她試圖睜開眼睛,想要從這無盡的黑暗中掙脫出來,可是無論她怎樣努力,那沉重的眼皮就像被鉛塊壓著,怎麽都無法抬起。


    什麽?


    她兒子死了?


    不會的,她兒子那麽有能力,怎麽可能會死?


    這個消息一定是假的!


    強烈的難以置信充斥著她的內心,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這個殘酷的消息。


    女人的意識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逐漸恢複了不少。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她雙手緊緊抓住床單,難道是他幹的?


    那個“他”的形象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清晰,恐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


    他怎麽敢?


    她的內心充滿了悲憤。


    就在男人轉身向病房外走去的時候,一滴淚從女人眼角滑落下來。


    那滴淚,飽含著她的無奈、痛苦和深深的絕望。


    沒過多久,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護士端著藥走了進來。


    她輕手輕腳地將手裏的托盤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而後開始如往常一樣檢查女人的身體變化。


    護士一邊熟練地操作著,一邊看著床上的女人,輕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本可以早就醒來的,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怎麽回事,非得讓我給你注射讓你昏迷的藥物。”


    “雖然劑量控製在安全範圍內,可這樣長期下去,對身體還是會有傷害的。”


    護士輕輕歎了口氣,繼續開口,“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一直被控製著,從前幾天開始就偷偷給你把藥換了,希望你能快點兒醒過來,離開那個男人的魔爪。”


    床上的女人聽到護士的這番話,心底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竟然是他一直不讓她醒來!


    她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仇恨,恨不得立刻起身與那個男人對峙。


    然而,她深知此刻還不是時候,她必須忍耐,等待時機。


    女人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內心的波瀾在外表上顯露分毫。


    她繼續保持著之前沉睡的狀態,心中卻暗暗發誓:一定要醒來,一定要揭露那個男人的罪行,為自己和兒子討回公道。


    她剛剛發現她的手能動了,相信她很快就能恢複行動。


    ……


    梁頌年接到薄南塵的電話時,都快笑哭了。


    “薄老二,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死掉!你一定會長命百歲!”梁頌年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電話那頭,薄南塵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凝重:“是不是把你嚇到了?不過我還真得先裝死一段時間。”


    梁頌年皺了皺眉,急切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薄南塵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那個女人不是她,是被人冒充的,我墜海就是被她撞下去的,這背後肯定有陰謀。”


    梁頌年心頭一震,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居然有這種事?這也太離譜了!”


    薄南塵繼續交代著:“她會被齊明帶回來,你們到時不要和她過多接觸,我會把她安排在郊區的洋房住。


    還有,我活著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要透露,我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梁頌年一臉鄭重地開口說道:“放心,我知道利害關係,我明白要怎麽做。


    薄老二,你自己也要小心,不管背後是什麽人在搗鬼,咱們一定能揪出他們。


    你什麽時候回來?這段時間我們能見麵嗎?”


    “等齊明先回來,我過後再回來,到時見麵的事等我聯係你。”


    梁頌年本想和他說說薄老爺子的事,但轉念想想,還是等他回來再說,至少現在情況還在可控範圍內。


    兩人結束通話,梁頌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薄老二沒事就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要是他真出了意外,他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他們情同手足,什麽事情都會一起商量。


    他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按照薄老二的吩咐,他們現在都要當他真的離開了,不然怎麽能讓那幫人相信。


    翌日,顏洛他們來到醫院,去看望薄老爺子。


    病房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薄老爺子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顯得格外虛弱。


    他醒來的時間不長,每一次睜開眼睛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醫生麵容凝重地告訴他們:“可能會出現手術後遺症,說話和行動可能沒那麽快恢複。”


    顏洛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憂慮,但還是盡量保持著鎮定,不管怎樣,她會替阿南照顧好他。


    顏洛留了兩個人守在薄老爺子的病房外,隨後他們便準備開車去機場。


    上車時,她見顏琳也上了他們要去機場的車,她走過去對薄文宇說:“你還是帶她回家吧。”


    薄文宇聞言,眉頭微蹙,“二嬸,怎麽了嗎?”


    顏洛沒有心思和他說那麽多,“我隻是善意提醒,機場人多,到時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顏琳聽到顏洛的話,立馬從車上下來,“二嬸,我們怎麽能不去呢,我們作為晚輩,於情於理都該去接二叔回家的。”


    說完,顏琳在心底冷笑一聲,這麽好的機會,她怎麽可能錯過去看好戲。


    薄文宇聽後也點了下頭,“沒錯,二嬸,我們都該去接二叔回家的。”


    顏洛看了他們一眼,“隨便你們。”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上了車。


    此時的渝城機場,熱鬧非凡。


    各大媒體記者早已嚴陣以待,長槍短炮準備就緒。


    他們得到消息,今天將由薄南塵的助理齊明將薄南塵的遺體帶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他的母親。這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在渝城的輿論圈掀起了驚濤駭浪。


    薄南塵,這個曾經在渝城呼風喚雨的名字,如今以這樣令人悲痛的方式再次成為焦點。


    而他此次去 m 國,竟是為了營救他的母親蘇婉清。


    說起蘇婉清,那可是個傳奇人物。


    曾經她和薄老爺子的婚禮可謂是轟動了整個世界,那場奢華而浪漫的盛典至今仍被人們津津樂道。


    隻是沒想到,他們看似完美的婚姻隻維持了十幾年,便以分開告終,留下了無盡的猜測和歎息。


    顏洛他們的車緩緩地停在了機場外,望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閃爍不停的閃光燈,顏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知道,接下來的時刻將會異常艱難,她不能有一絲的差錯。


    就在這時,梁頌年看到了顏洛從車上下來,他趕緊快步走到她身邊,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


    然而,當他開口時,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哽咽:“小嫂嫂,薄老二他……”


    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眶已經泛紅,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顏洛與梁頌年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瞬間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原來,梁頌年也已經得知了阿南還活著的消息,這讓顏洛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於是,顏洛也跟著哭了起來,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都釋放出來。


    顏琳看到這一幕,心裏別提有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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