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見時間也不早了,她催促道:“琳琳,今天天氣預報有雨,你帶把傘在身上。”


    趙曉雅伸手抱住她,聲音中帶著一絲愧疚:“好,媽媽,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為我擔心了。”


    媽媽,我虧欠你們太多了。趙曉雅在心裏說道。


    陳雲從她的話語中察覺一絲不對,眉頭微微皺起,可她正想說什麽的時候,趙曉雅鬆開了她,“媽媽,您快回家幫我做餅吧,我準備去學校了。”


    陳雲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看著趙曉雅狀態很好,她也隻好點點頭,“好,我回去了,你回醫院後給我打電話。”


    趙曉雅笑著點頭,“好,媽媽再見。”


    陳雲拿起帆布包向外走去,趙曉雅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在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曉雅跑上前抱住了她。


    陳雲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曉雅,怎麽了?”


    趙曉雅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沒怎麽,就想抱抱你。”


    她快速平複情緒,笑著開口:“媽,我要吃肉餡的餅。”


    陳雲一臉笑容,“好,我很快就回來。”


    “媽,不著急,你慢慢做,我等你。”


    趙曉雅送陳雲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霎時,淚蓄滿了眼眶。


    媽媽,對不起!


    她回到病房,從抽屜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信紙和筆。


    她拿紙巾擦幹眼淚,便開始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把寫好的信裝進了兩個信封。


    而後放到枕頭下麵。


    趙曉雅拿起她常背的背包,來到醫院樓下,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去華南大學。


    當車停在學校門口的時候,她從包裏拿了口罩戴上,她不想被同學認出來,她不想再看到那異樣的眼光。


    趙曉雅從車上下來,她站在華南大學的大門口,這所大學是她夢寐以求的學校,她曾經挑燈夜讀多少個夜晚才來到這裏。


    這裏是她夢開始的地方,也是她夢結束的地方。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該多好。


    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趙曉雅整理好情緒,邁步向學校裏走去。


    隻是她在門口的時候被攔了下來,“這位同學,請問你是哪個係的?”


    趙曉雅被攔住有些懵了,因為以前他們可以刷自己的學生證就可以進去的。


    “我是中文係的,有什麽事嗎?”


    “你很久沒來上學了嗎?現在華南管理嚴格了,每個學生都要刷臉才能進去,你沒錄臉嗎?”


    趙曉雅搖了搖頭,神色間帶著一絲無奈與苦澀,“我這幾個月有事休學了,所以……”


    “沒事,把你學生證拿來,過來我給你錄一個就行。”保安大叔笑著說道,那笑容中滿是和藹與理解。


    趙曉雅看了眼學校,目光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不舍,有遺憾,更多的是糾結。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拒絕了,“謝謝您,不用了。”


    說完,她咬了咬嘴唇,轉過身,步伐堅定卻又略顯沉重地向外麵走去。


    趙曉雅逐漸走遠了,然而在遠處,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華南大學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她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以後她也不會來這裏了。錄了臉又有什麽用呢?


    渝城現在已經入冬,寒風凜冽,冰冷刺骨。


    她在路邊的花壇坐了兩個小時,仿佛一尊被世界遺忘的雕像。


    長時間的靜坐讓她感覺手腳都有些冷麻了,身體的寒冷似乎也在一點點侵蝕著她本就沒有多少溫度的的內心。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她找到顏洛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聽筒裏很快傳來了顏洛清脆而又關切的聲音,“喂,是曉雅嗎?”


    趙曉雅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開口:“是我,你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有空,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一起過去。”顏洛的回答毫不猶豫,充滿了熱情。


    “我在外麵逛街,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就好。”趙曉雅連忙說道,她不想給顏洛再添麻煩。


    “等會兒我把位置發給你。”


    “好。”電話掛斷後,顏洛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隨後,她對林笑說:“晚上我約了人,你看和他談談,能不能換個時間,他要拒絕就算了。”


    “可是……”,林笑欲言又止,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我知道他對我們顏氏很重要,可我晚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就這麽定了。”顏洛的語氣不容置疑。


    見顏洛這麽說,林笑也隻能答應,“好的,我試著將時間延後。”


    顏洛點頭,“辛苦你了。”


    趙曉雅主動聯係她,證明她現在的狀態已經很好了。


    顏洛想著,心情也隨之變得輕鬆起來。


    她見趙曉雅發來地址,便收拾好東西,開車前往她們約好的地方。


    路上,顏洛給薄南塵打了電話,和他說了晚上她要去見趙曉雅,並和她吃飯這件事。


    顏洛剛一踏入餐廳,她的目光便準確地捕捉到了趙曉雅的身影。


    趙曉雅也看到了她,她立馬起身相迎。


    顏洛麵帶微笑,加快腳步走上前,給了趙曉雅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後兩人便坐下來聊天。


    “洛洛,上次你說有急事,都處理好了嗎?”趙曉雅關心地問道


    顏洛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開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聽到她這樣說,趙曉雅心底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顏洛問:“曉雅,你未來有什麽打算?”


    趙曉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那瞬間的不自然如同平靜湖麵上的一絲漣漪。


    但很快,她又揚起了那標誌性的笑容,隻是這笑容中多了幾分勉強:“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


    顏洛微微點了下頭,她握住趙曉雅的手說道:“不著急,曉雅,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我就隨口問問。


    如果你想出國,我可以幫忙給你整理資料。


    我知道你一直是個有想法的人,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趙曉雅的心底瞬間湧起一片酸澀,她強忍住要哭出來的衝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洛洛,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幫助,真的很感謝。”


    她的聲音略微顫抖,“我可能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顏洛輕輕拍了拍趙曉雅的手背,“曉雅,你別這麽說。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趙曉雅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洛洛,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顏洛是她身處黑暗裏的一束光,隻是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顏洛微笑著開口:“曉雅,我們別這麽感性了,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未來一定會很美好的。”


    趙曉雅笑著點了下頭,“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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