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寧靜的就像一麵流光溢彩的湖,燈紅酒綠交匯映襯在湖麵上,但是上海的夜從來都是不眠夜,永遠暗流湧動著的*都市。


    阿布的身份對於飛飛來說,也是一個秘密,因為阿布從來都不願意提起他的父母家人,飛飛也就從來不問,盡管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飛飛對阿布的信任,不影響來自阿布的那種安全感和安心,貼心,暖心。


    飛飛一直都在想,如果她隻是阿布身邊的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該有多好,可是,這個如果就隻能如果了,看到李薇勇敢向阿布邁出追求步伐,每天在樓底下等著阿布一起去上班,在阿布上班的寫字樓樓下喝咖啡談笑風生的時候,那種美好的感覺讓飛飛羨慕嫉妒李薇,但是不恨。


    恨的,隻有雲家的那些人,最恨的,是她愛了二十多年的父親——雲震天。


    雲夏木悄悄走進家門,黑暗的客廳突然亮起燈來,豪宅就是豪宅,雖然這兩年已經習慣了這個環境,但一刹那點亮的金碧輝煌,還是晃了一下雲夏木的眼,被一隻手抓住一直被帶著走。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穆佳佳已經站到了他的麵前,他被帶到了堆放雜物的房間:“每天喝得醉洶洶的回來,去哪兒鬼混了?還有,怎麽這兩天都沒有去藍星的片場探班?藍星是公眾人物,你是她的未婚夫,你知道現在鋪天蓋地的緋聞都快把雲家和藍家吃了嗎?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你姐姐就比你強多了,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多學學?還有你姐夫?”


    麵對穆佳佳的質問和怨氣,雲夏木隻是嗤笑了一聲:“媽,你忘了爸是怎麽死的了嗎?今天是爸的兩周年祭日?你忘了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爸爸同床共枕不止一日吧,就一點都不念夫妻恩情嗎?你的心是怎麽長的啊,難道不是血和肉,是石頭嗎?不,是錢做的嗎?你的心裏除了錢還有些別的東西嗎?”


    作為一個養子,雲夏木無法忘記養父在他們離開的那個早晨,急病離世的絕望難過的臉,和眼角落下的最後一滴淚。


    而穆佳佳卻走的頭也不回,沒有一絲傷心和愧疚。


    怎麽能沒有一絲傷心和愧疚呢?有一點點留戀和難過,雲夏木都可以原諒母親穆佳佳的,但是他在她的眼神裏語氣裏臉上簡直看不到一點點,尤其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裏,她依舊隻關心雲家和藍家的聯姻。


    “你怎麽能對我爸沒有一絲一毫的懷念和愧疚呢媽?”雲夏木逼近穆佳佳,完全是質問的口氣。


    穆佳佳無動於衷,不被打動絲毫:“爸?你嘴裏的爸指的是那個窮光蛋嗎?你還給我提那個沒用的男人幹什麽?我們要是還跟著他,現在就還住在那個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的破房子裏,哪個傻子和好日子有仇啊,你現在過得不好嗎?你現在有花不完的錢,住豪華的大房子,不用再為沒錢花而發愁,睡覺都能笑醒,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你今天這副模樣,是打算幹什麽?是準備打碎這種日子嗎?”


    一回憶起從前打打鬧鬧的苦日子,穆佳佳就氣不打一處來,反感,抗拒回憶,甚至是痛恨,同時對現在的生活充滿了滿足和對未來無止境的*。


    “我過得不好,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惡心,你嘴裏的那個窮光蛋,他會親手做木馬給我玩,會給我削木手槍玩,你小時候給我織過一件毛衣嗎?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你知道嗎?隻要我考試有進步他就會鼓勵我繼續努力,而你,隻要不是第一名就扇耳光,你從來看不到我的進步,你每天半夜喝得醉洶洶的回家,有一次看過我寫的作業嗎?家長會都是那個窮光蛋去參加,你有去參加過一次嗎?你連問都沒問過……”雲夏木嘶啞著喉嚨說,說到最後都哽咽了。


    穆佳佳的眼光穿過長長的走廊,落在客廳頂上奢華的珠翠吊燈上,臉都氣綠了,憋了一股勁,狠狠扇了雲夏木六七個耳光。


    “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啊?都是因為我你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你抬頭看看客廳頂上燈,多耀眼,再想想從前客廳頂上那盞黃燈,和那時候的日子一樣黯淡無光,簡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你懂不懂什麽是好日子啊?你知道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過這樣的日子啊?”穆佳佳怒目瞪著雲夏木,她簡直不能理解雲夏木的想法。


    雲夏木感覺和穆佳佳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就無法溝通。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句話,今天放在這對母子身上簡直一點都沒錯。雲夏木難道到極點了。


    “如果你覺得這是你想要的好日子,那你一個人享受你的好日子就ok了,這不是我的好日子,我的養父,雲朵和雲朵母親,他們都是無辜的,卻要為你的*和自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兩年難道你做夢就沒夢見過他們嗎?你就像一個冷血殘忍的魔鬼,我沒有這樣的母親!”


    雲夏木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現在,還要拿我一生的幸福,去做你的交易,我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嗎?我不是你手心手背上的肉嗎?我就是你給你的好日子上保險的保單嗎?”


    “你在說什麽雲夏木?你說的我根本就聽不懂,我隻想再跟你強調一遍,明天就是周一了,你不要再給我出什麽狀況!否則,我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我會做出什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個女孩子,會因為你的不懂事毀掉的!”穆佳佳咬牙切齒的說。


    語氣說得很輕,但是從骨頭裏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足以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穆佳佳離去的背影,雲夏木在雜物間裏貼著牆坐下來,如果親人可以重新選擇……他在心裏馬上終止了這句話,盡管他很恨穆佳佳,但他還是無法不愛她,畢竟是母女,這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無法改變和重新選擇的身份。


    這時,穆佳佳又返了回來,打開門強調:“還有,你給我記住,你的爸爸隻有一個,他叫雲震天!”


    雲震天?那個隻有血緣關係,沒有養育之恩的冷酷男人,甚至回來後,不論是飯桌上還是擦肩而過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一次像父子一樣的眼神交流,完全像路邊的陌生人,高高在上的,冷漠的殘酷的善於爾虞我詐的奸詐的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父親。


    “我的爸爸隻有一個,他已經去了天堂。”雲夏木低低的喃喃,假如時光可以重新來過,他隻希望過簡單明媚溫暖的日子。


    然後就大字躺在雜物間的地上,蜷縮起身子,哭了起來,這個沒有家和愛的大房子,讓他感覺到特別的寒冷,比哈爾濱的冬天還要寒冷。他想結婚,想讓這個大房子溫暖一些,想和心愛的女人結婚,再生個可愛十分的寶貝,為這個寒冷的家庭生活增添一些溫暖活潑的色調。


    他要改變這個家庭的空氣和季節。


    手機嗡嗡嗡嗡的一直響,是藍星打來的,雲夏木看了一眼,就拔掉了手機的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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