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巨大的龍嘯之音,帶著強烈的氣浪,從背後襲來。穆扶天隻覺得自己的背心似乎是被人狠狠的錘了一大錘子一般,噴出一口心血,整個人往前翻滾了幾圈,栽倒在地。


    身後巨大的龍頭扭轉過來,猶如有兩團鬼火在燃燒的眼眶,陰冷的看著穆扶天。即便它沒有任何的表情,穆扶天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怒火。


    這一刻,蛻凡五涅血肉一體和神藏心髒的能耐,顯露出來。在血肉一體強大的恢複力下,穆扶天被音浪震傷的傷勢迅速的恢複,而強大的心髒,剛剛雖然被擠出了一大口心血,卻依舊猛烈的跳動著,為穆扶天的身體提供龐大的血氣。


    雙腿一蹬,迅速的從地上站起來,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而鎮海大鼎之上,盤繞著的魔龍虛影,正將那吸收來的龍元,盡數的吞入腹中,然後囂張的大笑道:“好你個蛇屍,你元屠大爺不過是吃了你點龍元,這般生氣做什?”


    拖著鎮海大鼎飛速逃竄的穆扶天,差點氣的吐血。這個元屠,果然是各種不靠譜啊!一再交代了他,讓他不要去惹龍屍。他現在倒好,不但惹了,還在挑釁。


    不再遲疑,大風之羽往身上一插,身體之中立刻湧出一股輕靈之氣。渾身火光閃現,化虹之術終於再次開啟。淩空而起,穆扶天迅速朝著半空中竄去。


    而深穀之中,半個龍身卻已經從泥土之下翻了出來。半腐爛的龍屍如蛇般盤起,蜿蜒向上,巨大的龍口之中,噴射出腐爛森冷的陰寒之氣,朝著穆扶天掃來。


    順著這股氣流,穆扶天的身體忽然變得極為柔軟,長風一吹,整個人便飛馳的更快,眨眼便到了龍嘯穀的半腰。


    而三座堡壘和山脊上,無數的利箭朝著穆扶天射來,不僅沒有射到穆扶天,反而是墜落的箭頭,觸怒了龍屍。龍屍開始瘋狂的在穀底翻騰。


    被奪走了大量的龍元,如今又被螻蟻般的人‘挑釁’,它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山石碎裂,地崩山摧。


    龍嘯穀監獄頓時一片大亂,看到有人潛逃,更多的人也都瘋狂起來,他們紛紛跳出洞口。有的手腳靈活的,便順勢攀爬在岩壁上,飛快的往上攀登。而手腳笨拙的,卻掉落下去,慘叫聲中,落入龍屍嘴裏。


    “孽障!給我老實點!”


    一聲大喝從最頂端響起。


    整個龍嘯穀忽然閃爍起了火紅色的光芒,所有的地脈、山勢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個大陣。那原本炎炎陣熱的荒漠戈壁,忽然迅速的冷卻下來。龐大的熱力,都被陣法吸收牽引過來。


    一道道神奇的符文,從陣法之中飛出來。


    最後所有的熱力,所有的符文,所有的山體連接地脈,構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龍屍一寸寸的往下鎮壓下去。


    而趁著這個空擋,穆扶天已經衝到了接近龍嘯穀最上端‘井口’處。


    “看來就是你惹出來的禍端!給我去死吧!”一聲蒼老的大喝聲,一個巨大的手掌朝著穆扶天拍來。這巨大的手掌,猶如天塌一般,給人一種無法阻擋的威勢。


    在這一掌麵前,穆扶天覺得自己分外渺小。


    天譴明王眼、豎眼紋、炎神之章、禹洛河圖之力,這些底牌被穆扶天一次性的全部爆發出來。但是在這翻天的大掌印麵前,依舊不值一提。


    那些原本無往不利的手段,現如今卻一點作用也不起。


    危機之下,穆扶天方寸不失,一塊水晶被穆扶天拿在手中,然後狠狠的朝著那個巨大的手掌印丟去。


    “啊···嗚!”


    水晶炸裂,一個巨大的黃狗虛影出現在了天空之中。這一刻太陽的光輝忽然都變得暗淡起來。


    天!黑了!


    那黃狗虛影似乎一口將那散發著無窮光熱的太陽,吞了下去。


    然後在黑暗之中,黃狗虛影狗嘴一張,一道猛烈的灼熱的浪潮噴射出來。朝著那巨大的手掌印迎去。


    嘩···!


    灼熱浪潮與手掌印在天空中交接。兩相碰撞,將天空都震裂出了一道道的破碎裂紋。猛烈的氣浪,吹拂著整個龍嘯穀瑟瑟發抖。


    石台之上,一個渾身纏繞著鐵鏈的老者,長長的噴出一口老血,整個倒飛出去,然後被打進岩壁之中。


    而天空之中,黃狗虛影消散不見。漆黑的天地,重新恢複了光明。


    穆扶天沒有時間感慨,大黃狗的強大,還有這塊水晶中蘊藏的力量之強。將全身的能耐發揮到了極致,衝出‘井口’,雙拳不斷的朝著身後回去,蕩漾起一波波的氣浪,吹拂著身體,迅速翻騰,往外翻飛。


    “小輩!給我留下!”


    一聲大喝,又是一個被鎖鏈穿了琵琶骨的老者出手了。一道劍光,猶如劃破蒼穹般,閃動而來,朝著穆扶天射去。


    恐怖的劍氣,似乎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銳利起來。就像整個世界、天地都變成了劍的形狀。一劍之下,令天地都要臣服,這···又是何等的威力,何等的境界?


    “給老子讓開!”


    一道猛烈的火柱忽然從龍嘯穀底部燃燒上來,一瞬間便將這令天地都為之臣服的劍光崩碎。那個發出這道劍光的老者渾身,忽然染上了一層黑色的火焰。無論他如何的拍打,都無法將身上的火焰熄滅。


    而整個龍嘯穀監獄,忽然劇烈的左右搖晃起來。


    “我晃!我晃!我晃晃晃!老子晃倒你這狗屁地方!”龍嘯穀深處,傳來怪人豪放的聲音。


    “住手!你如此這般,若是傷了地脈根基,放出龍屍,必定會導致天地大禍。你···便是這天地的罪人!”一個四肢都穿著鎖鏈的老人,氣的渾身發抖,大聲嗬責道。


    怪人哈哈笑道:“天下大亂!與我何幹?老子做事隻憑本心。老子繼續晃!”


    說著整個龍嘯穀更加瘋狂的震動起來。而被押回了地底的龍屍,似乎是在響應一般,也開始猛烈的掙紮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都像是要被晃悠的顛倒過來一般。


    “眾位師第!趕快住手,撐開九火炎龍大陣,將那狂徒與龍屍一同鎮壓!”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大聲道。


    “可是···師兄!那個逃跑者···!”一個聲音遲疑道。


    “兩害相比,取其輕,任由他去吧!”蒼老的聲音歎息一聲。


    而隨著這聲歎息,布滿了寒冰的龍嘯穀內,忽然流動出一道道的岩漿。那‘井口’旁邊的火山之中。一道道滾燙的灼熱氣流飛馳出來,頃刻間火山噴發。


    天空在一道道符文的牽引勾勒下,煌煌烈日,也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華。


    一共九條火龍虛影,開始在整個龍嘯穀內翻騰穿梭。


    龍嘯穀內,傳來怪人豪放、爽朗的歌聲:“長空染血百萬裏,秦氏無雙破法衣。”歌聲忽停,怪人的聲音傳揚開來:“小子!記住!老子叫秦無衣!”


    “哈哈!老子便是秦無衣!”


    聽到這聲音的不少人,皆是臉色大變。


    正混亂不堪的龍嘯穀監獄頓時一靜。


    “哪個秦無衣?難道是那個···秦無衣嗎?”


    一個正在與對手廝殺的劍手,鬆開手裏的石劍,忽然沒了殺死對手的興趣:“當然是那個秦無衣,不然誰還有這個能耐,將整個龍嘯穀幾乎弄得翻過來!”


    “嘶···!這個狂人!不是說他死了嗎?”


    “死了?死個屁啊!秦無衣當年號稱秦無雙,十年便學會了七寶閣七七四十九種秘術,更是達到七七歸一之境界,此後便縱橫整個主杆大陸,潛入各大門派、世家,偷學別人的不傳之秘。不僅如此,他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綜合各派秘法,熔煉於一體。惹得整個世界追殺,最後還是秦無衣的授業恩師,親自出手,將他擒回了七寶閣。外界皆是傳言,他已經被處死。想不到卻是被囚禁在了這龍嘯穀···!”


    不論龍嘯穀監獄內,正在如何討論怪人秦無衣的身份。穆扶天一路飛行,直到遠遠離開龍嘯穀之後,方才跌落在下去,一頭撞破一座山峰,整個人跌入山腹之內。


    無論是之前龍屍的一聲龍嘯,還是那巨大手掌的一掌,都給穆扶天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創傷。之前為了逃出龍嘯穀,還勉強壓製,如今逃了出來,便再也壓製不住。傷勢全麵爆發出來。


    取出鎮海大鼎,遁入大鼎之中,然後將大鼎縮小隱藏在石縫之內。穆扶天便在鼎內世界中,吞服著各種靈藥,開始恢複傷勢。


    直到三天過後,方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淤積的廢氣,廢氣中夾雜著一道道黑色的灰煙,隻是一瞬間,這灰煙便將一大片焦土凍結成凍土。


    這一絲灰色煙氣,便是龍屍龍嘯之時,打入他體內的陰毒之氣。好難得在穆扶天,炎神之血和法力的雙重夾攻之下,方才將其排除出體外。


    “思思!你可知道秦無衣此人是誰?”穆扶天對一旁的思思問道。


    思思點點頭,便將所知道關於秦無衣的一切,向穆扶天一一告知。


    聽完了思思的講述,穆扶天不禁感歎:“秦無衣,真奇人,真漢子!”


    “為什麽這麽說?”思思歪著腦袋問道。


    “真奇人,自然不必我再解釋。真漢子是因為他自願受縛,隻因是授業恩師來尋。”穆扶天忍不住感歎道。


    “他對你有大恩,你日後可解救他出來,也算報了他的恩德!”元屠化作人形在一旁道。


    穆扶天卻搖搖頭:“他是個驕傲的人,他既然要自己脫困,就不容別人幫忙。我若幫他,不是報恩,而是在報仇!”說著忍不住卻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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