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爵的狀態,比沐檀昕還要糟糕,唇上已完全失了血色,氣若如絲……


    徐暮雲也是在後來才感覺到,掌心摳住他肩胛的觸感,溫熱粘膩,濕的沾手,大約是這裏的花香濃的太過分,以致,幾乎都掩蓋住了那絲絲的鐵鏽血腥味。


    發現的時候,血口幹涸,血漿糊著泥漿……


    有警隊的人在指揮隊伍過來救援,擔架,水,悉數備上,而徐暮川卻是在這時候蹲下身,這樣的環境中,這位向來高冷沉穩的男人,已沒有了半點形象攖。


    他的外套早不知丟在何處,他的襯衫到處都是泥巴,他的褲管褶皺不堪,他的皮鞋已經不是皮鞋,他半蹲半跪的姿勢,隻求最近距離的接觸到何宴爵,月色淺白,照明燈暈黃,他唯有盡可能的靠近他,才能看清他。


    修長的手指碰上他的下巴,指腹輕刮著他下巴處的殘渣,在他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肅穆著問:“你是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何顏爵的臉上已經見不到昔日的俊美,那雙向來能勾人的桃花眸子裏,此刻沒有任何的光彩,有的,隻是呆滯的眼白……


    瞿安甚至以為,他是不是死了?這個對寧呈森有著如此隱晦沉重感情的男人,如果死了,多少還是叫人難過的…償…


    可是徐暮川固執的問他,到底吃了什麽……


    大約是問的多了,他感知過來,動了動眼球,緩緩聚焦,看見是徐暮川,像是做足了全身的勁揪住他的衣領,整張臉都在痛苦中扭曲:“罌粟……果……花……苗……森……森……也吃了……”


    清水潤喉過後的何顏爵,說的話要比沐檀昕清晰的多,即便斷斷續續,卻也足夠讓圍著他的人聽的清楚明白http://.45xs/books/24/24346/</a>


    [綜]三好少年勵誌記。


    那張經過清洗處理過後重現了五官模樣的俊臉上,全是執拗的堅持,同時,也在反複的跌撞中,被枝苗刮出了好些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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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暮川趕至現場的時候,瞧見瞿安不停的用他的髒手抹他的髒臉,一口白牙在黑夜裏特別明顯,也特別的興奮。


    高大的身子,就那樣隨意又無謂的蹲坐在旁,邊上是最先趕過去將寧呈森攙起來的徐暮雲。


    找到的時候,他是成趴窩的姿勢倒在枝苗泥土中的,身上的衣衫淩亂之餘,扯破了好多道口子,臉花,但沒至於到看不清容貌的地步,有呼吸,但是昏迷……


    他在花田的凹窪處,離著他們原先找的那片田足有兩三米的高度差,猜測,有可能是在打鬥的過程中,滾落下去,埋沒叢中……


    徐暮川掰開人群跳下去,第一去查看他的呼吸,第二去查看他的瞳孔,第三去查看他的口腔……


    瞿安感覺,自己剛剛落回去的那顆心髒,又被徐暮川這樣的動作給吊了起來。找到的時候太興奮,隻看著四肢健全,隻看著呼吸猶在,便已驚喜的不像話,當真是忘了,何宴爵說過……他們都吃了罌粟果……


    “老大,看出什麽來了嗎?”瞿安湊上前問。


    徐暮川搖頭,好半晌後,吩咐:“一起把他扶起來。”


    那樣高大挺拔的男人,這樣毫無聲息的模樣,當真看著不習慣。外傷有沒有,分辨不出來,全身都是髒兮兮的,至於身體內,更是無從得知……


    瞿安不知道徐暮川那個搖頭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那樣的關口,這些事情,沒辦法究竟的太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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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紛紛讓開道,以保證空氣的流通。


    瞿安幫著把半躺在徐暮雲膝蓋上的人抬了起來,想跟徐暮川一左一右的架起他,卻是被徐暮雲擋住,淺聲道:“我來吧。”


    徐暮川也說:“讓暮雲來吧。”


    他們有可能是顧慮著,瞿安也曾經在數月前受過傷,也有可能是,考慮到徐暮雲的複雜心態,但瞿安也沒有硬湊著要上,點了點頭,退開。


    分隊長已經喊了救援隊抬擔架過來,他們也隻需把人從這凹窪處抬出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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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累了,乏了,人找到了,神經也跟著鬆懈了,以致,忘了警惕周邊的人事,忘了他們還有未歸案的大頭目。


    或者是,他們都覺得,即使泰勒還活著,也跟寧呈森何宴爵他們那樣,動不了了……


    所以,當那一聲響徹雲霄,穿破大風的劇烈槍響突如其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像是夢境中那樣的虛幻,在黑夜裏頭,他們看著有誰的身影倒了下去,看著那道身影在田地裏掙紮,奮力的抬頭,奮力的睜眼,足足有半分鍾的注視,而後,嘭的一聲,頭磕地,目光卻依舊直視……


    死了,死的那樣心甘情願,卻又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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