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得急,又重,極痛,隱忍著的廖宗隻敢悶哼。


    米初妍在後頭,原本是要送他出門的,想著指望沙發上的那個大爺站起來送客是不可能,可還沒等她跟上兩步,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碰撞聲給驚的心顫。


    那麽大聲,她聽著都疼,何況是撞的人。


    米初妍過去,稍稍扶了兩下,禮貌性的關心:“師兄你沒事吧?攖”


    “沒事沒事,我走了。”廖宗麵都沒回,急聲兩句後,拉開大門就往外溜。


    本就尷尬的場景,在這麽番更尷尬的失態後,廖宗隻感覺自己臉都丟光了,尤其還是在自己最不能丟臉的兩個人麵前。所以,他這一趟,幾乎算是落荒而逃。


    大門關上,米初妍的手從門板上落上,緩慢轉身透過玄關看客廳沙發,隻見那個大爺依舊穩坐在沙發中,一動不動。


    星期天,他沒有外出,今天穿的是家居服,白色的polo衫,淺灰色的細紋休閑長褲,米初妍看著看著,總覺得他左邊褲腿有些不對勁償。


    眯著眼步步靠近,挨著他的身子跪坐下來,連帶著低垂著頭。


    寧呈森本在看手機,察覺到她詭異的動作,抬眸:“你幹什麽?”


    彼時,米初妍已經攏著散亂的發絲往他的腿上湊,也不知她到底是在細細研究著什麽,亦或是要聞什麽,就好像一條毛茸茸的小狗似的,在他身前拱來拱去,問她,也不回聲。


    他剛想要拽她起來,她倏然起身,看著他的杏眸中,全是質疑:“說說,你剛剛接我的時候到底從哪兒來?”


    寧呈森不懂她為何忽然如此,挑眉:“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那你褲管為什麽是濕的?”就著跪坐的姿勢,米初妍抱臂,質問聲。


    順著她的視線,寧呈森亦是垂頭望,褲管膝蓋往下,在餐廳被水潑灑過的地方,依舊有濕漬,其實已經幹的差不多了,隻是客廳燈光明亮,又是淺灰的褲子,盯的久了,問題就被發現了。


    雖然沒想過隱瞞自己做過的事,但被她先發現,寧呈森還是有些為自己的疏忽而懊惱的。到家的時候,隻顧著讓她去洗澡,卻忘了先給自己換掉這身衣服。


    斂眸,隻是抬頭的瞬間便恢複了微囧過後的正色,寧呈森挑了挑眉,笑意不明:“你覺得,會不會是我去的地方下雨了?亦或是,路邊的積水被車輪濺到了?”


    “是被水潑了吧!”米初妍直接戳他老底,憤恨聲的摟著他的脖子裝模作樣的掐:“早就想揭你底了,寧呈森,你是雙料博士!你是大教授!是大主任!是神外的權威!更是科研者!是濟山無數學子的偶像!你就這點素質?說說,你在我背後都偷聽什麽了?還好意思在廖師兄麵前裝的道貌岸然,恩師情重的樣子!你都不覺得臉熱嗎?還有,我讓你陪我去你不陪,後麵又跟蹤過來到底是幾個意思!你今晚給我好好說,不說的話……”


    “不說的話就如何?”他橫了橫眉,將她從自己身上抓了開來,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眼裏。


    “不說的話,我今天不讓你睡!”


    米初妍叉腰,被跟蹤的氣憤隨著她恨聲說話開始不停起伏,薄薄的襯衫包裹著,靠的如此近,寧呈森對它們的形狀了如指掌,自有聯想,聯想翻後,眸色便染了些許曖昧之色。


    即便是在通明的燈照下,氣氛亦在倏然間變得詭異。


    米初妍是懊惱的,她口快,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是,她今天不跟他睡一起,可不知為何,脫口的時候竟成了我不讓你睡!


    聽起來的那感覺,就好像他們天天都要那什麽似的……


    而顯然,寧呈森把意思曲解了,笑出聲:“給不給我睡,那可由不得你!”


    “怎麽就不由我了?”米初妍駁嘴。


    話題到了這,米初妍是硬著頭皮往下較勁了。


    寧呈森語氣涼涼:“你不給我睡,問過你身子同意了嗎?”


    米初妍的俏臉,刷的漲紅,薄薄的臉皮兒,好像要滴血那般,轉手抄起邊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丟:“你個臭流*氓!”


    惱的要死,可更惱的還是自己這副身子,每每在他的撩動下,沒兩下就繳械投降,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作為一個初為女人的女孩,談論到如此深入,她不可能如他那般厚臉皮的雲淡風輕!


    然而,寧呈森酸她:“這就臉紅了?你剛讀大一就敢給男生寫情信,圍在籃球場上給男生助威加油,那時候怎麽不害臊?如果那封信沒丟,廖宗就是你的初戀了吧?”


    米初妍黑臉……


    果然,他是什麽都聽到了,好沒素質的男人!


    因為賭氣,她直接悶聲,撤離開有他的地方,獨自抱著抱枕坐到單人沙發,她是以著就近為原則隨便坐的,想撇開他自己看電視,可沒落座,他忽然喝:“不準坐那兒!”


    聲音有些大,威嚴疾厲,導致米初妍愣是被嚇站了起來,瞪眸,疑惑:“怎麽就不能坐了?”


    他沒說,隻是深鎖著眉頭。


    米初妍望前望後,好一陣才會意過來,原來這張沙發剛剛被廖宗坐過,離開的不久,也許還殘留著熱乎勁也不定。


    可是,好笑,難道她以後就都不能坐這張沙發了?那還不如直接換一套得了!


    心裏雖是這麽較著勁,可他的眼神太過壓迫,這讓米初妍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轉到另外的單人沙發上。


    他轉眸過來,盯著她瞧了許久,不吭聲。


    像是老師教訓犯了大錯的學生似的嚴厲神色,米初妍納悶,明明是自己朝他質問的,怎麽到後來,反被他居了上風?雖然他是她的導師沒錯,可問題是,現在討論的事情根本無關他們的師生身份……


    默默的,等著他開口。


    直到好幾秒後,寧呈森似是為自己攥夠了定力,沉沉出聲:“追顧以澈追到哪座城市去了?”


    “深圳……”話已出口,米初妍想收回都來不及,皺著秀眉:“哎我為什麽要向你交代啊?都過去多久的事了?那時候有你嗎?你不還跟伍樂旋在一起嗎?我都還沒介意呢,你跟我算什麽賬?”


    米初妍巴拉巴拉的出口,塞的寧呈森半個字都吭不出來。


    感覺如果兩個人再坐下去,那今天晚上就有翻不完的舊賬了,米初妍索性起身,拋開抱枕走人,打算借寧呈森書房裏的專業書查找她要的論點資料,懶得問他。


    趿著拖鞋,直接往書房方向過去,隻不過,走沒幾步,他在後頭悠哉悠哉的說:“今年十月,顧以澈在穗城奧體中心有演唱會。”


    如此的消息,米初妍當即轉過身:“真的?”


    他點頭。


    “然後呢?”米初妍不知他為何忽然提起,這不符合他向來小氣計較的性子。


    她還記得,兩個人初始之時,他就說過,她要追星追顧以澈不是不可以,但必須得清楚,誰才是她的男人!


    現如今,他主動提起,直覺告訴她,肯定還有下文。


    果真,下一秒,他接著道:“想要入場券嗎?”


    米初妍不是傻,撤回來的時候,俯身掛在沙發背上,歪頭看他:“要入場券的前提是什麽?”


    他也學著她眯眼,有深意的睇看:“給我寫情信,一封即可。”


    倏地,米初妍噴聲爆笑。


    笑的停不了聲,他卻依舊厚臉皮的神色淡定,許久,米初妍抹著滲出的眼淚:“小寧,你是不是太幼稚了?這也要較勁?那時候我才多大啊?”


    寧呈森挑了挑眉:“對於我,意義重大!”


    他的圈子裏,誰都知道他和米初妍起源於一封信,並且,還是他非賴著說是米初妍寫的,為此,瞿安賀端宸他們沒少笑過他不要臉。


    那時候他手裏確實沒有她的親筆信,他們也笑他也無法,能做的事,就隻能跟徐暮川那樣,用冷臉來抵禦。


    所以,這封信一直都是他的汙點,他要去汙,還得捉拿她。再說了,憑什麽廖宗那樣的毛頭小子都能得到她的情信,他這個正牌的男朋友外加未來老公就不能了?他稍微多想兩秒中,就會心裏不平衡,也就會更加想要折騰廖宗。


    米初妍切了聲,並不應允:“如果我要入場券,我自己可以買。”


    “你覺得你買得了?顧以澈的票,外加上次那場未演出的演唱會,你覺得有多少人去搶?到時候黃牛票都不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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