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兒……”廖宗微微低頭,有些不太敢直視米初妍通透的瞳眸,略微遲疑,後又一鼓作氣:“那年你給我的信,我是在大半年後才知道的。當時被我同宿舍的人截走了,若不是後來我們搬宿舍,從他的床墊底下掀了出來,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個事,也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麽每次都會在我打球的時候大聲助威。”


    “知道後我本來想要去找你的,可是你身邊總是圍著那麽多的男生女生,我怕我比不過別人,也怕萬一你對我已經沒了意思,會被你身邊的那些女生看不起,畢竟,都已經過了那麽久了。我就這樣矛盾著,偶爾出現在你左右,給你我力所能及的幫助,直到家裏逼我出國留學。臨走之前,去了你們宿舍樓下想跟你見個麵,剛好也是畢業季,校園裏人來人往。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了一整天,從朝陽初起到烈陽高掛,再到夕陽西下,都沒有等來你的影子。我拉著從你樓上下來的許多同學問過,她們都說,顧以澈在鄰市有演唱會,你跟你們宿舍裏的人都去追顧以澈了。”


    米初妍聽著他有長篇敘說的打算,皺了皺眉,趕在他繼續說話前插聲:“師兄,其實我已經有……”


    廖宗忽地抬頭,打斷米初妍的話:“讓我說完。米兒,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就算沒有機會,至少,讓我把壓在心頭多年的秘密說出來。”


    米初妍有些無奈,但也終是沒再阻止。


    “顧以澈,他有多優秀是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可我一直認為,他再優秀也不過是個明星,在賀氏傳媒的包裝下,乞丐也能大紅大紫,何況是本就資質過人的他。可是那天傍晚,你跟舍友結伴,從紅霞漫天的背景裏頭向著我走來,滿目璀璨,容顏嬌俏,蹦蹦跳跳的,就像隻白白淨淨的小兔子。我就在你對麵呢,我以為你一定會看見我的,如果看見我,正好,我就可以上前跟你打招呼,聊的好了,順便就可以說出那幾年我一直想說卻未出口的話。可是,我們離的那麽近,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十步,直到後麵你我擦肩而過,你的眼裏口中,皆隻是為顧以澈綻放著光芒和笑聲,並未有任何的側目到我身上。我本來想喊你的,可是那個當口,忽然就喊不出來了。”


    “那之後第二天我就出了國,直到聽說你進了濟山附屬實習,我第一時間就著手結束那邊的工作,回到濟山附屬來。可是沒想到,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等我終於進到濟山附屬的時候,你又去了穗城省院。我還是想跟過去的,可是這邊的合同剛開始,我若解約說不過去,而且,穗城省院太難進了,便緩了下來。”


    “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聯係,可是一直都在忙,當然,也是因為時間隔的越久,膽子就越怯,一直以為大家都還年輕,以為都還有機會的……”


    安靜的臨窗位,因為夜幕的將臨,越來越多進來用餐的客人。侍者端著托盤在過道上穿行而過的時候,為了給客人讓路,側著身子,有碰撞,侍者托盤傾斜,整杯白開倒在寧呈森麵前的桌上,灑到他的褲管。


    寧呈森當即皺眉。


    許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出眾,也許是因為能進這類餐廳的大抵是有素質的人群,以致,杯水倒落也引起了陣小sao動。


    客人跟侍者都不停的朝他彎腰道歉,而寧呈森卻隻巴不得他們趕緊走。sao動早就引來周邊餐桌的注視,寧呈森眉頭皺的更緊,終是出聲:“沒事。”


    短短的兩個字音,不熟悉的人聽不出個明白,但熟悉的人,卻能聽出一二償。


    本就因為那陣sao動而有了注意的米初妍,隱隱約約的聽著像某人的聲音,想要轉過頭去看個究竟,卻倏然間被廖宗拉了下手。


    陌生的觸感,讓米初妍猛地甩了手,回眸的時候,對上的是廖宗的尷尬:“我沒什麽其他意思,就是剛剛,你顧著後頭沒留意眼前,差點把手擱進菜盤裏頭,我怕碰著你手油乎,所以……”


    “哦,沒事,沒事……”米初妍同樣尷尬。


    “米兒,我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嗎?”


    “對不起哈,那個……師兄其實你是明白人,知道我跟誰,所以,這樣的話題以後別再聊了好嗎?”


    廖宗有些懨:“可你們又沒結婚。”


    “那個,感情的事其實真不好用婚姻來衡量,有些人結了婚還能散,有些人沒結婚這輩子也散不了,我想,我跟他應該會是後者。另外,兩個人合不合適,還真不是用年齡差來看待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寧呈森三十三,她馬上二十四,他們相差九歲有餘,十歲不足,跨度是有,但她覺得還在合理範圍。


    老男人,大叔,這樣的字眼她自己怎麽對寧呈森用都行,就是不喜歡從別人口中聽到,不管是她家小區的鄰居阿姨,還是廖宗這個對她曾經頗多關照的師兄。


    有一陣,廖宗沉默。


    米初妍惦記著身後的人還沒看清,應付完廖宗後再回過頭去,後座隻除未怎麽動用的餐食以外,再無半個人影。


    視線拉長向門外,隻匆匆的一個頎長背影,並不太確定是否她心中的那個男人。


    那之後,廖宗的手機響,幾句交談,掛斷後,他有些抱歉臉,也有些怪異臉:“我得先走,去送份資料。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晚餐吃的早,此刻不過晚上七點,米初妍擺手婉拒,燦笑:“你要忙你去忙你的,別耽誤正事。時間還早,我在附近走走再回去,你知道的,夏天的江邊夜景最美了。”


    廖宗有些苦笑:“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罷了,那我先走?”


    米初妍直接揮手:“拜拜。”


    兩人在門口道別,廖宗的車子就停在餐廳門口馬路牙子下的緣線上,香檳色的斯巴魯,不是一般人的消費檔次。


    隻不過,這些之於米初妍,向來不打緊。


    目送著他的車子走遠,她自己的手機也在震動,拿起來,見是寧呈森,歡快:“在哪兒呢小寧?”


    小寧這樣的稱呼,米初妍喊的越來越溜。


    寧呈森沉吟半秒後才出聲:“好了沒?要不要我過去接?”


    “你過來接?你知道我在哪兒?”


    “不你自己說在沿江東路嗎?”


    “我有說過嗎?”


    “你沒有嗎?”


    兩個人都在反問,搞的米初妍都已經糊塗,不知道是自己在家的時候,順著廖宗的電話說起來過,還是寧呈森自己有鬼。


    來回幾次後,懶得再辨:“罷了罷了,你過來吧。”


    之後,給他報了個自己的準確位置,而他,根本就是沒用幾分鍾,屬於他的黑色奔馳就停在她的足前。


    米初妍越覺越詭異,上車的時候,特意問他,他表現的很是淡定,隻說自己剛忙完項目組的事,經過這裏,才會將她稍回去。


    米初妍將信將疑,七八分鍾的路程,隻盯著他側臉瞧,卻怎麽也瞧不出任何異樣來。


    回到南都奧園,蓮姨已經離開,客廳的茶幾上擺放著洗好的水果,遙控器雜誌抱枕,全部規規整整的擺放著,讓人看著就無比舒心。


    寧呈森催米初妍去洗澡,米初妍也確實是累,體力本就還沒恢複,又去赴了這麽趟約,更累,於是,抄著睡袍進了浴室。


    也是有睡衣的,不過那款式太新潮,米初妍更習慣穿他的袍子,有被他包裹著的溫暖幸福感。


    泡澡,熱水浸泡過後的嬌嫩身軀更顯透紅,米初妍站在浴室鏡前抹晚霜的時候,發現鎖骨往下許多暗紅色的印記,有些害羞,攏了攏睡袍,依舊遮不住。


    晚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沒有強硬要去遮掩,從浴室出來,邊用幹毛巾抹著長發,邊一路從臥室出來尋找寧呈森的影子,嘴裏聲聲喊著小寧。


    畢業論文的有些觀點闡述她做的不是太滿意,想趁著這個空檔找他解解難題,哪裏會想到,客廳不單有寧呈森,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剛分開一個小時都不到的廖宗……


    米初妍微懵,瞧了瞧寧呈森,看他極為正派的端坐在沙發,依舊疊腿,腿上擱置著許是廖宗送過來的資料,本是在查閱,聽到她的喊聲後,抬起頭來,蹙眉肅聲:“傻呆著做什麽?回臥室把衣服換一換,別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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