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瞿安,寧呈森是說完那句話直接進了書房,而米初妍則是朝著寧呈森的背影切了聲,而後轉進廚房,不過還好,進廚房後又探頭出來,看瞿安:“霸王花骨頭湯喝不喝?攖”


    瞿安點頭:“我不挑。”


    “瞿安!”喊聲從書房出來,瞿安瞪了瞪眉,看米初妍:“我是掃到你們的台風尾了?怎麽感覺如此怪?”


    米初妍在憋笑:“他就抽風,間歇性的。你忙你的,飯做好了我叫你們!”


    “得!戀愛中的男人還會陰陽失調還真是不科學!”瞿安嘀咕了聲,趿著拖鞋進了書房。


    瞿安的理論,向來沒法用純潔的心思去理解,米初妍有過那麽幾個回合的經驗,倒也算習慣,隻要他說他的,她不理就是。


    默默縮回了廚房,開始著手流理台上的食材,因為臨時起意,也因為時間並不充足,買的都是不費時力的菜。


    霸王花不耐熬,也適合這樣的春末季節。涼瓜炒牛肉,給大脾氣的寧呈森正好!椒鹽瀨尿蝦,嗯,她喜歡!蒸魚,為瞿安備,他話多,吃魚骨刺兒多,正好堵堵他的嘴!再一個就是水灼芥蘭,大家吃!


    米初妍為自己的絕妙安排暗暗自喜,一邊認真且快速的處理著食材,一邊淘米洗鍋熬湯。


    她在這邊忙,他們在那邊忙,倒也不覺得著急,等她把飯菜端去餐廳,也正巧他們從裏麵出來。


    色香俱全,冒有霧氣,瞿安乍見,便是雙眼發亮,直接自己端碗去盛飯,絲毫不客氣償。


    寧呈森嫌棄的看了兩眼:“不洗手?”


    “我又不剖屍也不沾人血,一頓兩頓不洗手,其實無大礙。”瞿安笑說。


    瞿安的這套理論,寧呈森是受不了的,再次嫌棄的看了兩眼,自己踱步去了公用的洗手間,雙手裏外包括指縫都洗了個遍,回到餐桌的時候,瞿安已經開吃,而他的桌位,也擺上了米飯。


    剛落坐,白花花的米粒上就多了幾塊涼瓜,垂頭,見是笑頰如花的米初妍,倒也挺受用,慢條斯理的吃完。其實他並不樂意吃這個菜,苦的很,口感並不太好,不過是因為米初妍夾的,他勉強入口。


    然而,剛吃完,她又來一筷子。按照她的脾性,多少會顧著外人在而拒絕過分甜蜜的舉止,她這一下又一下的給他布菜,反是讓他覺得怪異。


    她在吃蝦,邊吃邊褪殼,那動作可是嫻熟的比拿手術刀還藥過分,寧呈森盯了兩眼,又看了看隻顧自己吃的歡喜的瞿安,再次不動聲色的吃完。


    直到第三次,他終是沒忍住:“這個菜是我專屬的?為什麽全夾到我這裏來?”話落,又用筷子戳了戳瞿安麵前的那盤蒸魚:“我們換一換。”


    瞿安沒理,優雅的喝自己的湯,吃自己的魚,默默的無視麵前這兩口子虐死單身狗的互動。


    倒是米初妍,眨巴了兩下眼睛,細細糯糯的嘿聲笑:“涼瓜嘛,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


    “為什麽?”


    “因為……”米初妍齜著牙,開了個頭,卻沒有往下說,怕說了不討好。


    結果,邊側的瞿安忽地噴笑:“我家保姆阿姨經常在夏天煲涼瓜排骨湯,據說可以降火!然後我覺得,你現在內火外火都還挺旺的,米家姑娘給你做這個菜吃是真的做對了。”


    看見寧呈森的臉色變的難看,瞿安笑的更是嘚瑟,結果,笑不過兩下,忽地一聲:“靠!”


    邊上的兩人同時抬頭看他,而後是米初妍出聲:“怎麽了?”


    “卡……著了。”瞿安咽了咽,喉嚨口的異物感有些強烈,難受的憋了三個字。


    米初妍啊了聲,她做這個魚是為了堵瞿安聒噪的嘴,可沒想過吃東西那麽優雅的男人,竟然也會噎著,往身邊指了指:“讓寧呈森幫你,他在行。”


    記得自己也找他夾過魚骨頭,既快又準的,雖然有剌剌的難受感,但第二天也就啥事沒有。


    轉眼瞧寧呈森,正端坐在那兒繼續啃涼瓜,對瞿安,不幸災樂禍,也不出手幫忙。


    瞿安倒是豁達,拍了拍桌子,起身:“我喝醋去!”


    米初妍看著他倆的樣,樂的快要趴桌上去,瞧著瞿安真的往廚房找醋,忙在桌底下踢寧呈森:“你快去,喝醋,得酸成什麽樣才能把那骨頭軟下去。”


    寧呈森倒也沒真的不理,隻是在起身的時候,把整份涼瓜都挪到米初妍麵前:“自己吃掉!我的火吃這個泄不了!”


    廚房,瞿安並沒有喝醋,而是靠在冰箱前,灌了大半瓶的礦泉水。


    像他們那種大戶出來的人,注定了成年後必須接觸家裏的事業,言行舉止都是從小就被訓化成了各種優雅得體,即便他確實卡的難受,也不會撐著身子在那兒摳喉,更不樂意喝難喝的東西讓自己齜牙咧嘴的受罪。


    一瓶礦泉水,足以讓他緩解,緩解不了,就忍著!長腿交疊著擱在一起,上半身支著冰箱,若不是吞咽的時候,雙眉不自禁的皺起,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妥。


    寧呈森雙手抄袋,筆挺站在廚房的拉門檻上,樂瞿安剛才所樂:“我家的飯不是那麽好蹭的,需不需要幫忙?”


    瞿安直擺手,又吞了大口的水,頓了好會後,才緩氣道:“好多了,不用你。”


    米初妍在餐廳聽到他們的對話,又是一陣樂。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知己是用來損的,知己是用來給自己添樂子的,但損過樂過之餘,該幫的時候依然會及時添上那把手,甚至是,不遺餘力的幫助。


    小到這樣的夾魚骨刺,大到事業家庭甚至生命……


    他們這幫人,賀端宸她不太了解,但最起碼,徐暮川,瞿安,寧呈森,便是始終如此。如同過去的那一年,寧呈森寧願自己苦累,也堅持每天候在紀唯寧左右,如同此刻的瞿安,每天都在忙寧呈森的事,遊走在南北不停轉,亦如同之前的徐暮川,明明自己每天忙的轉不開身,隻要她有事,還是會第一時間處理。


    相信寧呈森如此喜愛這座城市,定有他們這幫兄弟的原因,相信寧呈森這輩子,都會為他擁有這樣的一幫兄弟而自豪,因為,她也是如此的喜愛著這種感覺,這份情誼!


    整瓶礦泉水被瞿安悉數喝完,才算徹底緩過來,捏了捏空瓶,揚手丟進回收桶,歎聲:“我有預感,等把眼前的這些事都解決了,你們安穩下來了,你這日子也就開始悲催了。之前比較擔心米初妍這樣的小女孩怎麽去應付你這樣的壞脾氣,現在我發覺,其實我該擔心的是你,那姑娘看著人小小,整人的鬼點子不少。我為你的婚後生活祈禱,兄弟!”


    寧呈森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在瞿安經過身邊的時候,冷冷的聲:“操太多的心!你還是先把心放你自個身上去。”


    瞿安切了聲:“你就等著吧你!”


    “我樂意!”身後,是寧呈森幽幽的聲,以及,跟上來的腳步。


    回到餐廳,過意不去的米初妍早為瞿安加了碗湯,端至他麵前讓他喝,結果瞿安卻是擺手:“算了,喝不下,回書房去,你倆慢慢。”


    瞿安起初悶頭吃,還真的吃飽了的,隻不過,瞿安進了書房,沒多久寧呈森也過去,屬於他的那份,草草對付完,湯都沒喝。


    米初妍哎哎了兩聲,他回了頭,交代聲:“湯太燙,不喝了,你忙完回房睡會,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


    “夜總會。”


    “有事?”


    米初妍知道,寧呈森喜靜,那樣的地方,適合年輕奔放的男男女女,如寧呈森這般性子的,實在想不出來,忽然跑去那樣的地方會是因為什麽。


    而寧呈森也沒有隱瞞,頓步後轉身,沉聲道:“今天賓宜廣場的那幫人,晚上要應酬,他們喜歡去,就帶他們玩盡心。還有,你不是想認識沐檀昕嗎?晚上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我什麽時候說過想認識她了?”米初妍眯了眯眸,略微的尷尬臉。


    寧呈森掃了兩眼,糗她:“這不臉上寫著麽?”


    他說完就走,留下米初妍依舊支著餐桌,像是被人挖出心事似的,囧臉。她是對沐檀昕好奇過,但也隻是最初而已!之後回了南都奧園,她問了,他答了,是那種毫無所謂的語氣!她也就沒再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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