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手機倏然被抽走,仿似他的東西跟她多接觸一分都是嫌惡。


    伍樂旋收斂眉目間的悲泣,撐地起身,足下的高跟鞋襯的她愈發高挑。她習慣穿七寸的高跟,多年前就有的習慣,因為那樣會讓她幾近與麵前的男人同高,因為那樣可以為她加多幾分氣勢,不至於跟他懸殊過遠。


    寧翰邦不懂,隻道她是喜歡,每次出差各地,總會給她帶時尚新款,久而久之,光是擺放高跟鞋的鞋架,都占了半麵牆。


    剛剛那通被摔斷的電話,她猜不透寧翰邦最後會做何決定,中東的合作,至關重要,如果毀了,對他定然是元氣大傷。


    抬首,對上寧呈森犀利的眸,扯唇:“這招你醞釀了多久?寧翰邦回來,中東生意必毀,寧翰邦不回來,寧呈宵必毀,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利用寧翰邦的軟肋,既狠又辣。”


    彼此都清楚,寧翰邦如果不回來,毀的就是他那個小家。如果等到最後寧翰邦都不回來,那寧呈森隻需稍稍的手段,便可將伍樂旋藥發時的各種醜態公之於眾償。


    公之於眾不定要用實體傳媒,還可以網絡小視頻,匿名上傳,線埋的好,查不到底,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而往往,網絡的攻擊會更無人性。


    如果寧翰邦超過預期時間不回來處理,伍樂旋便成眾矢之的,一個母親的醜態,往往對其孩子的成長造成各種不良的影響。


    寧翰邦就算不顧伍樂旋,也不可能不顧寧呈宵,就算不顧寧呈宵,也不可能不顧他在kb的威望和地位,不可能不顧他在這個商圈裏的聲譽。


    這是寧呈森賭的局,賭情,亦賭利,可以說,如果寧翰邦不到喪心病狂的狀態,這局,寧呈森必贏。


    手指捏著手機,寧呈森眉目終於舒展:“謝謝誇獎,比起你們狠絕的程度,我其實還算好。”


    溫泉,下藥,兩次事件都奔著毀米初妍,毀他的目的,如果他們得了逞,那他是連挽救的半點可能性都沒有。


    而現在,至少他還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


    默了幾會,寧呈森扯了扯唇:“既然你猜不出來,不如我給你個答案。寧翰邦,他會回來的,在此之前,你好好忍。”


    雖然許多年不相處,但寧呈森還算懂寧翰邦的性子。


    他這幾十年都活的壓抑無愛,越是無愛便越想抓住生命中難得的溫情。


    就如那些年,因為他跟寧翰邦交好,身為他女朋友的伍樂旋也向寧翰邦展示了她的友好。在那過程中,每當伍樂旋給他準備什麽,必然會準備一份給寧翰邦,每次到寧家,伍樂旋必然是噙著笑臉跟寧翰邦交談。


    誰都知道,伍樂旋如此,不過是為討寧呈森歡心,不過是想要,早一點徹底一點的融入寧家。


    隻不過,伍樂旋的這些行為,之於寧翰邦來講,又全然是另一種意味,哪怕知道她所發出的善意其實別有目的,還是控製不住想要永久抓住那一點於他而言的溫暖。


    更何況,伍樂旋貌若桃花,無論走到哪都能夠搶人眼球,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美好的事物。


    如今,成家有業,不管寧翰邦他用了什麽方式,伍樂旋已是他的妻,他們還有個兒子。三口之家是寧翰邦在事業之餘的財富,是從小到大沒有過安穩的寧翰邦的心中摯愛。


    所以,寧翰邦一定會回來。而寧呈森自始至終要的,也不過是攪毀寧翰邦另立門戶的生意。


    寧呈森轉身,腳步向外,欲離開這套公寓。


    “知道安德魯為什麽要給我指路子陷害米初妍嗎?陷害米初妍不過是為了阻擋你現今的所有行為,安德魯會做那樣的事,是因為寧婕。知道寧婕在寧家扮演著什麽角色嗎?”


    身後,伍樂旋緩緩而出的話,止住了寧呈森的腳步,他側首,眸光輕掃,卻並未言語。


    “想知道?”伍樂旋忽笑,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從而讓自己走的更穩,行至寧呈森麵前,伸手,解開腰身上大衣的蝴蝶結扣,雙襟打開,露出裏麵的紅色連衣裙,貼身的設計,上乘的布料,胸口處些許的鏤空花樣,隱約現出她的好身材。


    這種款式的衣裙,無疑是撩火的,伍樂旋是為了今晚的赴約特意如此打扮,亦或純屬巧合,寧呈森不得而知。


    男人其實還是有分群,有的男人性*欲淩駕於感情,往往抵不住女人的誘*惑,能吃則吃,不能吃,誘*拐著吃。


    而有些精神潔癖的男人,往往是理智先行,觸碰不到他的內心,即便那個女人再如何美豔,再如何撩撥,也撩不起他心底的那根弦,尤其是,這個男人的心,已經被別的女孩悉數占滿。


    “你想幹什麽?”相比起一身大紅熱情似火的伍樂旋,寧呈森的這把嗓音,冷若寒窖。


    少了高跟鞋的支撐,伍樂旋矮了他半個頭有餘,稍稍抬首,輕鬆便能夠他的唇,上薄,下適中,唇色淡紅而潤澤,極為健康,伍樂旋隻要想著多年前的那些美好,想著多年前那些唇瓣相碰的溫熱感,即使不用藥,也能發出衝動。


    勾了勾唇,眉眼嫵媚,伍樂旋的纖纖蔥指順著寧呈森的領口而上,在即將要觸及他的喉結之時,被寧呈森大掌攥住,皓腕再次被他掌控,疼的伍樂旋皺眉。


    可是,伍樂旋卻是忍了下來,呼氣後,繼續說話:“給我快樂。也許你讓我快樂了,動情之時,我會不由自主的給你透露,寧婕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深眸輕縮,男人俊朗眉目傾刻硬化,哼笑著甩開她的手,力度不小,柔弱的女人身軀直接被甩到地上:“你倒是敢想!就算寧翰邦不惡心你,你也不惡心你自己!”


    即便她的話引來了寧呈森的興趣,但如此無謂的糾纏,並不是寧呈森所想。甩掉她的身,再度轉身。


    然而,伍樂旋卻不知哪來的勁,在他將要開門離去的當口,奔上前,從後抱住他的腰身,頭擱上他的寬肩:“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來求我。如果你不想討好我又想知道寧婕的事,除非你弄死我,可是我知道,你現在還要利用我來對付寧翰邦,你弄不死我。你以為這個家裏的人都是省油的燈?你以為你跑到穗城就萬無一失?我不妨告訴你,就算你這次不回來,等待你的也會是場劫難,他們都在籌謀,為第三代ae抗生素找個替死鬼,而你,懂醫懂藥懂研究還是大股東,無疑是他們眼中的最佳人選,找到替死鬼,他們能夠高枕無憂,並且還能夠除掉你這個一直潛在的利益威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你該慶幸,這一次是你主動出擊,否則的話,等你察覺時已全然被動,任憑你本事再大,任憑你父親再幫,你在醫學上的前程,都是毀定了。”


    伍樂旋說的極平靜,寧呈森聽的更平靜,眸低垂,握在門把上的手,下移,有些粗蠻的扯開伍樂旋緊抱著他的雙手:“雖然我不意外,但還是謝謝你相告。這套公寓,過了今晚將被出*售,如果你還想在這裏找回憶,趁著這時間,盡情緬懷。”


    寧呈森的話,讓伍樂旋微怔,也是著怔滯的幾秒間,留下的是一道大門開啟的響動聲,還有,滿室的清冷。


    吧台上的紅酒,喝了過半,她的杯已經破碎,而他的那杯,絲毫未動。


    杯中的鮮紅,死樣的沉靜,亦如她生命中的那些熱情,到此刻,皆已沉澱成死海。


    她不知道寧呈森給的藥是怎樣的份量,但目前為止,她還未有任何無法控製的感受,隻除了,那絲絲靠近他後,到現在都還未散的餘熱。


    本該離開這座公寓,然而,她不敢。怕途中藥效發起,也在內心深處,舍不得離開這套曾有他和她影跡的空間。


    伍樂旋是在寧呈森離開後的第五個小時感覺到身子開始發燥的,窩在她最喜歡的歐式沙發上,控製不住的解了衣衫。


    到第八個小時,她已經受不住,拱著身子到吧台,原先打破的那隻酒杯,碎片早已成渣,即便她想用,也用不起來,如此,隻得倒下寧呈森那杯酒,摔了酒杯,拿起成塊的碎片,朝手腕割了道口,鮮血外滲,她卻看著冷笑。


    隻是想讓自己舒服些,最好是可以直接昏迷。並不想死,想死的話,其實廚房裏應該有刀,一刀口切下去,血流如柱,再或者,一頭撞牆,就真如寧翰邦所說,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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