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安?”米初妍反應了會兒,才想起瞿安是誰,可她莫名:“你買東西找瞿安要什麽優惠券?”


    “這裏是他家開的!”寧呈森說的很認真,好像真打算著要跟人拿優惠券的意思:“聽瞿安說,之前徐暮川跟紀唯寧也在這裏消費過。”


    “所以呢?徐總跟紀姐他們也找瞿安要優惠券?”米初妍玩笑道。


    真是隻是在玩笑,不說徐暮川身家,單就紀唯寧自己,也消費得起賓宜廣場的商品,這點米初妍還是很清楚的。


    就如寧呈森,她說來這裏燒錢,不過是本能的反應,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寧呈森根本不會在意這點錢,更也不會真的去找瞿安攖。


    不過,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認識賓宜廣場的當家人倒是真的。大學時跟著舍友們經常往這裏逛,因為這裏的商品走的都是高端個性風,因為這裏冬天有暖氣,夏天有冷氣,四處有休閑座椅,置身在其中,便成了種享受,也順帶著,還能開自己的眼界。


    米初妍在神遊,耳邊忽聞他幽沉的音:“所以,據說這裏的東西,質量很好。償”


    寧呈森說話的同時,自己也在笑,而米初妍這會兒,是真的搞不懂他忽然間又在笑什麽,不由追問:“他們買什麽了?你覺得好笑?”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拉著,他腿長,即便腳步放的再緩,還是比她快了那麽一點點,聽見問話,側頭,眸光跳躍:“我不清楚,據瞿安爆料,買的是床。”


    床!原本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居用品,可自從有過他給的那些經曆,米初妍頓時覺得,如此字眼提都不能提,否則,腦子裏便是不純潔的畫麵……


    默默慶幸,幸好他們要買的不是床,否則,再通過瞿安的口傳進那個圈子裏,是不是也得這樣被人背後娛樂?


    忽然發覺,他們這幫人,真的好惡趣味。


    然而,更讓米初妍無語的是,他們比徐暮川紀唯寧更慘,才步入家居樓層,迎麵就撞上瞿安。


    黑色的商務西裝,筆挺,長腿,過份俊美的臉龐上,架著副黑超,身邊跟著個大美女,類似助理秘書模樣的職業打扮,手裏拎著公文包。


    如果米初妍從未認識過瞿安,那麽此刻她會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好酷!好冷!好有寧呈森範!


    可是她見過瞿安,麻將台上,那麽逗逼的樣兒喊她米家姑娘,還會在一大堆男男女女麵前毫不顧忌的喊小爺內急的男人。


    兩個差異太大的畫風,如此違和!


    扯了扯寧呈森的手,她輕聲問:“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米初妍說的沒頭沒尾,可寧呈森卻是回的無比自然:“是瞿安,你沒認錯。這下好了,直接找他刷臉打折,連優惠券也不用了。”


    米初妍無比鬱悶,就怕瞿安像娛樂徐暮川買大床那樣來來娛樂她和寧呈森,可身邊的男人卻還在逗趣,笑的很開。


    她才想著要不要躲開,對麵的人卻已是發現了他們,對視的下一秒,黑超下的性感薄唇忽然間咧開,露出兩排大白鯊:“呦,這不是米家姑娘嗎?”


    米初妍覺得,他這一笑,當下所有的高貴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逗逼,是她認識的那個瞿安……


    以為他會先跟寧呈森打招呼,畢竟,他們才是好朋友,可哪知,他伸手就要來攬她肩,隻不過,沒碰上,被寧呈森掃開。


    瞿安戲謔笑,伸手摘了鼻梁上的黑超,戳寧呈森的心:“吻都要給別人吻了,我攬個肩還能吃你肉不成?”


    提起當日麻將台上的親吻,寧呈森至今都能臉黑,對瞿安的話,不予回答,隻推米初妍:“你先進去挑,挑好了叫我。”


    “米家姑娘,你也要跟我們醫生買大床嗎?”瞿安在後笑著追問:“看中哪款告訴我,哥哥給你打折。”


    米初妍本已提步,聽見瞿安的話,不由回頭張望,臉色淡紅:“不是,不用!”


    瞿安莫名,看著她走遠,轉而問寧呈森:“她在說什麽。”


    “不是買床,不用你給折扣。”寧呈森耐著性子解釋,修挺的身姿靠在賣場邊護欄上,曲著雙腿目視已然進店的嬌小背影。


    “她說話都是這麽跳的嗎?”


    “嗯,思維更跳。”


    “你能懂?”


    “還好,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前,因為摸不準她跳脫的思維,總會將自己氣的半死,也會將自己逼的抓狂。


    可是慢慢的,竟然也就習慣了,很多時候即便她沒表達完全,他也能懂的七七八八。


    “多有趣的姑娘,怎麽就讓你撞上了。”瞿安笑侃。


    “嗯,拗起來的時候能磨死你。”寧呈森應聲。


    想起她一次又一次非逼著他表態的執拗勁,寧呈森就覺得頭疼。其實本也沒想著不明確表態,隻不過,他想把局麵控製的穩妥些再來表態,結果,她非但不按你的思維走,反而本事大到能逼著你跟著她的思維去計劃去部署。


    說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寧願去親個陌生人也不跟他妥協半分,女孩子能像她那樣果斷利落的,也是極少。


    “哎看著你們一個個走進愛情的陷阱,然後再走進婚姻的墳墓,小爺我真發愁!”瞿安跟著寧呈森,並排著靠在護欄上,黑超早已拋到秘書手中,秘書在兩米外站著等候。


    “你不是天天都在瀟灑度日,一幫人中就屬你命好,愁什麽?”寧呈森的目光始終在店內,對著瞿安,幾聲敷衍的聊。


    “你,徐暮川,賀端宸,我為你們鞍前馬後,等你們各自修成正果我還得當你們伴郎,你說等哪天我要是突然也想結婚了,再找誰當伴郎去?”


    瞿安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話,卻是拉回了寧呈森一直放在米初妍身上的視線,側頭看瞿安,笑嘲,有著自諷:“我和你,誰比誰先還沒個定數呢。”


    “累!”瞿安忽道。


    寧呈森不語。


    瞿安接著道:“過去一年看老大和紀唯寧已經覺得累,可是再累好歹他們現在幸福美滿。現在看你,還沒開始我就已經覺得累,擺平寧家後,還有個周家,我心疼你。”


    “我是同情粘附體?”寧呈森毫無所謂的笑:“我的好友心疼我路不好走,而我的女人則擔心我回寧家會被詐的渣都不剩。”


    追查母親的下落,大約會得罪周家,當真得罪了周家,他和他愛的人都可能深陷困境,就如周姨被害,米安博被傷那般。他要護米初妍周全,必須回寧家爭權,爭權的籌碼他有,隻是在那個過程中他要應付那麽幫心理有偏頗的人比較麻煩。


    瞿安忍不住笑:“米家姑娘這麽憂慮啊?她難道不知道你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裏死了多少腦細胞在部署?拉著賀家的權,捧著徐家的人脈,哄著要我律界的資源。原本我覺得老大對紀唯寧費盡心思,可如今看著清貴的你,為了盡可能的護住一個女人,腆著臉來找我們幫忙,也算是徹底走下神壇了,二十四孝男人,舍你其誰。”


    寧呈森起初默聲,幾秒間的若有所思,而後,幽冷道:“隻要能護住,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話到此,似乎沒有可以再多聊的話,寧呈森直起身子,欲進店。


    賣場的露天平台,有冬日淡冷的陽光投射,瞿安還在原位,瞅著他背影,依舊笑的春風明媚:“真的不要折扣?朋友一場別說我不照顧你!”


    無疑,瞿安是個溫暖的人,就如同此刻,天窗的陽光再淡再冷,也依舊冷卻不了他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知道寧呈森心裏沉重,粗聊過後,還不忘調和。


    寧呈森沒有回頭看他,其實也才走了不過兩步,距離還沒有遠到需要他駐足停步,直接不客氣的要求:“簽你單最好!”


    “得,你愛簽多少隨你,反正我記著,讓你欠我人情,以後我有事找你,你再狂再拽也不能拒絕我。”


    “我可不希望你找我。”他最後冷聲了句,而後,修長的身影沒入店中。


    瞿安倒是意會過來他的意思,他是醫生,也是法醫,不管他處在什麽職業,他不希望他找他。


    兄弟之間就是這樣,什麽玩笑都能開,甚至私底下還能討論一些活色生香的話題,但唯獨晦氣的事兒,誰都不樂意提,不想給人沾上身。


    不算什麽迷信,而僅僅隻是,此生知己,必當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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