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熱源的突然撤離,也或許是手機的震動,終是吵醒了米初妍。


    寧呈森在客廳講完那個電話的時候,回過頭,身後就是睡眼惺忪的米初妍,赤著雙腳倚在主臥的門框上,白色的高領貼身毛衣,勾花的藍色牛仔,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型。


    嚴格說來,她真的不算高,但勝在她身短腿長的完美比例,所以,僅是目測,往往會有種比實際身高多出很多的錯覺。


    寧呈森收了手機,緩步走到她麵前,揉著她散亂的短發,輕聲:“吵醒了?還要不要繼續睡?”


    米初妍懵懂的搖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問:“剛回來?”想想又不對,剛回來怎麽身上又穿回浴袍了窒?


    晃頭,揉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一陣了。戛”


    “那你怎麽不叫醒我?現在幾點了?”


    “還早,才兩點多,你爸爸那邊我剛打過電話了,挺好的,我要回趟科室,先送你去一院。”寧呈森邊說話,邊往房裏走,再次去了衣帽間挑衣服。


    米初妍跟著進去,沒怎麽回神,隻順著他的話問:“我爸爸那事有結果了嗎?你上午去做鑒定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裏邊的男人,默了默,似是在斟酌,幾秒後,才道:“還沒,有結果我會告訴你。”


    寧呈森的動作很利落,沒幾分鍾就整理好自己,又隨手抄起床尾凳上之前他給米初妍脫下來的外套給她裹上,而後,拉著她的手,出了門。


    離開了被暖氣包圍的室內空間,涼風撲麵的霎時,米初妍仿似才開始真正清醒,腦子裏不停往後拉著記憶,忽問:“剛剛我睡哪裏來著?”


    “主臥。”


    “我不是在沙發上嗎?”


    “我抱的。”


    米初妍:“……”


    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無語至極,該說的該鬧的,都說過鬧過了,他依舊我行我素,她拿他莫可奈何。


    車子在小區拐彎處的麵包房停了下來,寧呈森解了安全帶,側頭:“你在這呆著,我去去就來。”


    停在這樣的地方,米初妍實在猜不出他是要幹什麽,買麵包?誰吃啊?


    而事實上,米初妍確實沒猜錯,約莫五分鍾,寧呈森的手裏提著一袋麵包,外加瓶礦泉水,一上車,東西就往她手中塞:“早上睡到現在,也沒時間帶你找地吃了,隨便湊合吃點。”


    抱著整袋各式各樣的麵包,米初妍忽就有些束手無措,縱是米初妍再遲鈍,她也感覺到了寧呈森對她的不一樣,也或許就是因為感受的太深,才非要抓著他要個明白究竟。


    他是人見人迎的大教授,她是在人堆裏淹沒的醫學生,他是海外華裔,背景深厚外型出眾,她是普通百姓,小康有餘勉強清秀。


    站在擇偶條件上來講,她和他,是雲泥之別。何況,他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庭,而她,卻隻知道他們那個家族似乎不簡單,僅此而已。


    應該就是這樣的差別寫照,讓她心裏多了太多不確定的因素,讓她不敢胡亂去猜踱他的心思。


    神外接了個急診患者,幾次三番的往他手機打電話,催他趕緊回去會診。


    米初妍怕耽誤他的時間,也怕耽誤患者的時間,在他手機響第三遍的時候,果斷且堅決的要求下車,她要自己去一院。


    寧呈森一開始沒理,雖是急診患者,但科室好歹還有老教授在,他遲去一刻早去一刻,影響不大。


    然而,拗起來的米初妍,他根本拿她毫無辦法,她堅持要下車,他隻得在馬路牙子邊停下,而後,摸出自己的皮夾,遞到她跟前:“拿錢打車。”


    她倒是沒有拒絕,卻也中規中矩的隻拿了些零錢,那是他剛剛買麵包時找來的,一般情況下,他的皮夾找不到這些散亂的紙幣。


    並不是說他有多闊綽,而且身在醫院,除了一日三餐,根本沒有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


    他櫃子裏的那些衣物,每個季度統一添置,或簽單或刷卡,久而久之,身上便沒有了備零錢的習慣。


    寧呈森是看著她提著那袋麵包,上了出租車以後,才在前方天橋底下調頭駛回穗城省院的方向。


    停車場裏遇到何宴爵,他說他打算過兩天去一趟b市,確定周姨跟蕭家夫人的關係,讓他跟著一起。


    寧呈森當時有過片刻的猶豫,但最後,還是直言拒絕了何宴爵。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知道個清楚明白的結果,而是他自己察覺,如果執意而為,會為他帶來巨大的風險。


    他現在在權衡利弊,不願輕舉妄動。可何宴爵卻像是中了邪,非要在那兒對他各種揣摩猜測。


    寧呈森煩不勝煩,揮了他一拳,而後,大步離開。回到科室,收到米初妍發來的短信,說她已經到了一院。


    不由微微扯笑,這女人,還算記牢了他剛剛的交代。


    簡短的回了個,好。便投入到了工作中,兩天


    tang的時間幾乎都沒在神外,這會兒一到位,大事小事,悉數拋過來,忙到他本來想抽空去看看米安博都沒有機會。


    米初妍在醫院陪了米安博一個下午,隻不過,米安博的身子還很虛,傷口也在不間斷的發疼,以致,大多時候他都在鎮痛後的昏睡狀態中。


    即便醒來,也沒有太多的力氣說話,但之於米初妍來說,這樣安靜的陪伴,也能讓她心安。


    倒是跟唐心梅聊了不少,聊她和父親的過去,現在,他們這個家的將來。聊著聊著,就轉到了她的終生大事上,米初妍想轉開話題,唐心梅根本不給。


    趁著米安博在睡覺,唐心梅拉著女兒的手,問她和寧呈森是怎麽回事。


    米初妍心下一個咯噔,女人到底是敏感心細,昨天下午到現在,即便唐心梅的狀態再如何不好,她也還是感覺出來了她跟寧呈森之間的微妙。


    米初妍選擇敷衍,打哈哈,難得的,唐心梅也沒有究竟,隻是自說自話:“小寧真的好,各方麵都是首屈一指,如果你們真的能夠發展,媽媽也樂見其成。隻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感情的世界裏,總是女孩子容易吃虧,如果你們不是彼此認定了對方,那就不能輕易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出去,懂嗎?”


    米初妍覺得,寧呈森融入他們家這麽長時間以來,這是媽媽第一次以她的角度為出發點去說話,可是,談及的內容,卻是讓她異常尷尬。


    胡亂的應了幾聲,所幸,這個當口米安博醒了過來,米初妍才避免了唐心梅跟她的深入探討。


    每天的日子都在重複的過,米安博住院期間,寧呈森對她看管的很鬆,米初妍隻要忙好了自己份內的事,她隨時可以離開醫院,跟唐心梅換著班的陪伴米安博。


    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遇上唐心梅有假,她往往是晚上才過去,寧呈森也經常過去,但他忙,白天的時間不允許,晚上的時間有時候被手術或各種事務耽擱,隻能每天早晨上班前抽空過來。


    有過幾次,米初妍都聽到他在接世騰徐總的電話,接完,他會隨口說,紀唯寧下午才來上班,你跟科室裏的醫生說一下,工作安排好。


    米初妍對這事已經納悶好久了,也是湊巧,中午寧呈森召集了科室的醫生商討那天急著喊他回去會診的患者手術方案,紀唯寧急匆匆的奔進來,坐到她身邊。


    她是好奇心態,歪著頭問了句:“紀姐,為什麽每次徐總幫你請假都隻請半天?為什麽總是上午而不是下午?”


    她是真的納悶好嗎?豈料,這話一出,滿堂的擠眉弄眼,眸色曖昧,若不是寧呈森在首位盯著,估計當下就要滿堂哄笑了。


    而紀唯寧,更是臉紅的幾欲滴血,各種糾結。


    米初妍以為自己說了很不好的話,抬首去看寧呈森,想從他那裏尋求解釋,可被她這麽一盯,他原本正色的麵容,倏然間也是笑裂。


    他看著他摸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上麵幾下跳躍,而後凝眉看她。米初妍像是感知了什麽,掏出自己的手機,是他的信息:“這個問題,我們會後私底下探討。”


    她下意識的想要回話,可耳側卻已然傳來他慣常沉冷的語調,開始進入病例討論模式,抬首再望,發短信之前的那抹玩味笑哪裏還有,儼然又成了嚴謹嚴肅的冷麵教授。


    米初妍忽想到個詞很適合形容此刻的他,假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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