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李長庚也不好再堅持:“郎兄弟放心,兩位姑娘的安危就交給李某了!你也多加小心。”


    豐紳殷德點頭,又回頭很有深意的看看姚進,笑道:“姚大人眾位一道出去看看?”說罷也不理會眾人,大步走出後堂。不少人聞言紛紛後退,姚進卻不好拒絕,隻得硬著頭皮跟了出來,剛才的房老板也一同前往。豐紳殷德來到院子裏定睛觀看,隻見對麵站著七個倭人打扮的武士,為首的正是以前交過手的犬養正男。犬養正男見豐紳殷德出來,似是意料之中的笑著說道:“郎兄,好久不見,怎麽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嗎?看你臉色不大好啊。”語氣中似乎還帶著關切,似乎沒有敵意。


    豐紳殷德微微一笑:“在下自然比不上犬養君,吃了大虧,還能神清氣爽。倭寇禍亂我福建,在下自然憂心!”


    犬養正男朗聲笑道:“郎兄好厲害的嘴,不過在下還是很想結交郎兄,如蒙不棄,不如稱在下漢名李一輝如何?一來方便,二來也親切些。”


    豐紳殷德冷笑道:“記得小弟曾經說過,你們倭人不配用我華夏姓氏。”


    犬養正男聞言微微挑起了眼眉,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一輝生母便是漢人,郎兄何必如此計較?對了聽說雪兒妹妹也在,上次一別,甚是想念,不知可否出來一見,以慰在下相思之苦?”


    豐紳殷德聞言幾乎被氣樂:“犬養君,你有什麽事還是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一來有傷小妹清譽,二來也隻會讓人更瞧不起你們扶桑人!”


    犬養正男倒是並不生氣:“也罷,既然郎兄如此說,我也不廢話了,我犬養家有一位清國朋友目前被囚在福州府,在下向討個人情,請姚大人放了王紹蘭王大人可好?”犬養正男說話的聲音很大,屋裏屋外都聽得清楚,這些日子王紹蘭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如今聽犬養正男如此一說,不少人又議論紛紛起來。


    姚進微微一笑:“王紹蘭勾結倭寇,犯得是大罪,本官之前還有所懷疑,不過今日卻深信不疑!我大清罪人,豈有被你討要的道理!”


    “姚大人所言差矣!”豐紳殷德朗聲說道:“王大人與犬養家的恩怨在下也知道一二,當年是你犬養家背信棄義,拐人妻子,盜我福建地圖,如今還要倒打一耙,用反間計來害王大人,可見你犬養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此言一出,犬養正男以及他帶來的武士都有些氣惱,突然一個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正男,不用跟他廢話,此人不是能與你結交的,速速動手,救出德川少主要緊!”這聲音中氣十足,震得眾人耳朵微微有些不適。


    犬養正男聞言麵色一凜:“朗月,既然你不願意與一輝結交,那就讓一輝領教閣下的高招吧。”說罷縱身上前。


    豐紳殷德見他如此,也不在多說,上前一步,做出請的手勢。二人四目相對,氣勢逼人……突然,屋裏傳來呼喊聲,豐紳殷德微微一愣,回身觀看,暗道不好。原來幾個倭寇不知什麽時候潛進了後堂,見人就砍,屋裏一片大亂。豐紳殷德擔心李長庚等人安危,無心再與犬養正男糾纏,縱身欲去回援,但犬養正男哪裏會讓他輕易離開,見他有要走的意思,一揮手,身後的七個武士一同圍了上來,與豐紳殷德鬥在一處……


    豐紳殷德擔心屋裏的情況,無心戀戰,想動用修為快速解決了這幾個人,可是剛剛想提真氣,卻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被一股力量鎖定。其實他本來的修為並不見得比這個人差,隻是這些天總是給小雪舒真氣療傷,使他精力受損,一時難以擺脫鎖定,隻得繼續用拳腳與七人纏鬥,雖然不落下風,但是也難以速戰速決。


    突然屋裏傳出李長庚的喊聲:“兩個姑娘在下會盡保周全,郎兄弟請安心!”


    聞言豐紳殷德甚是感激,心裏的擔憂也解了不少,專心與七人周旋……


    此時屋裏也是一片混亂,李長庚的帶來了幾個貼身衛兵將李長庚與兩個女子圍在中間,占據屋子的一角,隻守不攻,倭寇雖然人數不少,但卻一時也占不到便宜,惱羞之下,便去砍殺其餘鄉紳。李長庚到底是領兵之人,不會見死不救,穩住陣腳之後,也指揮衛兵去解救一些鄉紳,但是自己並沒有動,左手抓著雪兒,右手拉著小雪,目光灼灼的看著周圍……突然不知從哪裏射來一束強光,直直的照進李長庚的眼睛裏,他眼前一花,暗道不好,正要帶兩個女子避開,卻突然覺得兩手竟然都空了,當他恢複視力之後,身邊早已沒有了兩個女子的蹤跡。李長庚大為焦急,招呼手下轉守為攻,一邊打擊倭寇,一邊尋找兩個女子的下落。


    屋外一個黑暗的角落,低沉的聲音響起,雖然不似剛才那般震耳,卻也讓人很不舒服:(以下應為日語)“少主恕罪,犬養家有負將軍,讓少主深陷險地。請少主速速隨屬下離開。”


    “我還有些事沒有弄明白,所以暫時不想回去。”


    低沉的聲音有些著急:“少主,將軍不日便會親臨福建,如果少主有什麽意外,屬下如何交代。”


    “將軍來是為何事您也應該知道,我有所懷疑的也正是與此事有關,郎家兄弟雖然對我們是個意外,但也許多年夙願也會因此實現。”


    “少主的意思是……”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驚喜。


    “現在還不敢肯定,隻是這兄弟二人都是有修為的,而且修為都極高,似乎與中華也非一路,所以我必須弄個清楚。”


    低沉的聲音還是有些擔心:“少主深陷險地,屬下深感不安,再說淑姬小姐就要大婚,少主是不是……”


    “我並不姓德川,所以德川家的事與我無關,我要做的事也輪不到你來過問!”


    “少主……”低沉的聲音一陣緊張,“既然如此,屬下告退,請少主多加小心。”說完一道黑影迅速的消失,隨後激戰的倭寇像是得到了什麽指示一般,都且戰且退,隻有圍住豐紳殷德的七人還在盡力廝殺。片刻之後,穿著明豔的小雪閃身從黑暗處出現,看看四下,見豐紳殷德正在於武士纏鬥,一名武士被豐紳殷德一掌擊中,正向這邊摔來。小雪微微一笑,見沒有人注意自己,迎著摔過來的武士跳了出去,與他撞個滿懷,二人一同跌倒,小雪驚呼:“大哥哥救我!”


    正在激戰的豐紳殷德突然聽到了小雪的聲音,一驚非小,循聲望去,見小雪被一個武士壓在身下,不知情況如何,不由得提起了真氣,同時發現鎖定自己神識的力量竟然已經消失,雖然奇怪,但也顧不得想太多,將真氣運開,圍著他的六名武士瞬間被振飛出去。


    豐紳殷德縱身跳到小雪近前,拉起壓在他身上的武士,卻發現那個武士已經氣絕,不由一愣,再看小雪,手中竟然握著一隻粘血的匕首,瑟瑟發抖。


    豐紳殷德連忙推開武士,將小雪拉起,上下打量一番:“你沒事吧,有沒有碰到傷口?”


    小雪瞬時撲到豐紳殷德懷裏:“大哥哥,我好痛,他有刀,我不知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血……”


    見小雪幾乎語無倫次,豐紳殷德輕輕安慰:“別怕,沒事了。有大哥哥在,誰也不能傷害你。”說罷拉著小雪來到牆邊,這時倭寇已經退去大半,外麵也不斷有軍兵過來增援,似乎是小左子和四個侍衛帶來的援軍。


    李長庚指揮手下衝出了屋子,見豐紳殷德與小雪在一處,不由臉色一紅:“郎兄弟,在下有負重托,讓兩位姑娘犯險了!”


    豐紳殷德見雪兒並不在李長庚身邊,不由麵色一凜:“李將軍,雪兒……”還未等他問完,便聽見一個聲音不住冷笑,豐紳殷德回頭,隻看見雪兒已經被犬養正男治住。而幾個軍兵已經將犬養正男和幾個倭寇圍在中間。


    豐紳殷德見狀大驚,將小雪交給李長庚,飛身來到犬養正男近前,犬養正男見豐紳殷德過來,一臉得意:“郎兄,你說在下和令妹是不是很有緣分,這茫茫人海中,也能相遇。”


    豐紳殷德穩了穩心神:“犬養君說笑了,有勞照拂小妹多時,在下感激不盡,現下大局已定,犬養君是不是應該……”


    犬養正男戲謔的看了雪兒一眼:“如果在下還想替郎兄照顧雪兒姑娘一段時間呢?”


    豐紳殷德正要說話,卻聽身後一聲怒喝:“大膽倭寇,快放了雪兒。”眾人應聲看去,原來是小左子趕了回來,見到雪兒被抓,幾乎紅了眼,顧不得跟豐紳殷德打招呼,便直奔犬養正男而去。


    小左子正要動手,卻被豐紳殷德拉住:“廷弟,不要衝動,小心傷了雪兒。”這時小雪也隨眾人趕了過來,拉住豐紳殷德。


    小左子見到小雪如此,幾乎氣急,甩開豐紳殷德:“你還知道關心雪兒嗎,我看你都快忘了誰是你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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