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百裏幫忙,道路很快被打通,眾人聚到一處,正準備離開,可是又生出了意外,牆上的壁畫突然發出了七彩光芒,各種圖案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都變得燦爛無比,給人一種要將一切都釋放出來的感覺。眾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百裏突然開口說道:“這,這是滸殘淚的事!”


    豐紳殷德聞言一愣:“你也能看到?”


    百裏有些莫名的問道:“為何我不能看到?”


    豐紳殷德報赧的笑笑,突然又皺起眉頭:“百裏,你知道我們北部妖界的七色族吧!”百裏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神情略微有些苦澀的點點頭,正要說話,腦子卻向突然停滯了一樣,混沌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剛剛的思維和記憶在被硬生生的從腦子了抽出來一樣。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的感覺都是一個樣子的,大家都臉色蒼白,目光空洞……而唯一稍微好些的便是豐紳殷德了,因為同時有琥珀和碧玉在手,他受到的影響似乎小了很多,但是也無法擺脫目前的思維混亂的狀況,隻能緊緊守住神識中僅剩下的清明之氣。


    突然,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七彩的流光中,雖然看不清相貌,但是卻給人一種超凡脫俗,清麗無雙的感覺。隨即一個悅耳的聲音悠悠的響起:“藍鉞,不要再堅持了,我沒有惡意,隻是希望你們能忘掉剛才看到的壁畫,這是我與滸殘淚之間的事情。”


    豐紳殷德努力的凝神:“您是……北天王……”他的思緒還是很混亂,但還是找到了隱隱的聯係。


    “你猜的不錯,我與他的事,現在不應該被你們知道,可他卻在這裏留下了……”那人的聲音微弱了一下,給人一種憂傷的感覺,可是突然又變得凜冽了起來,“所以,你們必須把這些都忘了!”


    豐紳殷德一怔,再也無法凝聚起神識中的清明,眼光與眾人一樣暗淡了下去,他最後還記得的就是自己聽到了優美無比的梵唱聲,眼皮也隨之越來越沉……


    周圍的強烈震動讓豐紳殷德感到不安,猛然睜開了眼睛,此時他之前變黃的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不過他卻沒有心思去考慮為什麽了,因為四周正有碎石不斷了落了下來。豐紳殷德離開坐起身,看看周圍,法雲、李一輝、雪姬、王紹蘭還有百裏,他們也都相繼睜開了眼睛。見大家都醒來過來,豐紳殷德舒了口氣:“我們怎麽都暈了,這裏太危險,百裏,你跟我合力支持一下,讓大家都趕緊出去!”


    百裏點頭,與豐紳殷德一同發出真氣,設法穩定住山洞的岩層,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快速向洞口跑去。見大家已經脫線,豐紳殷德與百裏對視一眼,同時撤了真氣,打算瞬移離開,正在這時,一塊石頭掉落了下來,雖然對二人構不成什麽危害,但豐紳殷德的目光還是被吸引了過去,而看到石頭落下後剩下的光滑空洞的岩壁,豐紳殷德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自己遺落了什麽東西一樣。


    “危險!”百裏的聲音打斷了豐紳殷德的思緒,他抬起頭,一塊巨石正向他砸了下來,他不敢再多想,趕緊凝神,見巨石擊碎,隨後不再停留,與百裏一同離開了山洞。而二人剛剛出來洞口,裏麵便發生了大規模的塌方,碎石已經將山洞完全封閉。


    眾人相互看著,都覺得有些後怕,而豐紳殷德卻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忘記了一些事情。法雲看到豐紳殷德表情有些奇怪,便上前問道:“阿德,你沒事吧?”


    豐紳殷德搖搖頭:“大姐,我覺得我剛才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可是我又偏偏想不起來了。”


    法雲凝眉片刻,回頭看向王紹蘭:“王大人,我們突然從被困的地方出來,應該是您做了什麽吧?”


    王紹蘭聞言一臉迷茫:“我似乎……就像阿德說的,我似乎做了些事情,可是現在想不起來了。”


    眾人都覺得詭異異常,百裏卻突然開口說道:“我記得京極和哉與你動手之前曾說感到異常的能力波動,還問你們究竟看到了什麽。你們似乎是看到了他沒有看到的東西吧!”


    眾人聞言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彼此,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吧,可是卻都說不清楚了……


    眾人想了很久,都說不出究竟,這時有清兵看到了豐紳殷德眾人,紛紛向這邊趕過來。


    豐紳殷德見狀搖搖頭:“我看,大家還是不要想了,忘了就忘了吧,該我們知道的遲早會知道。”


    王紹蘭聞言點點頭:“阿德說的對,也許忘了反倒沒有負擔,記得也許便是難以承受的責任了。”


    這是時幾個王紹蘭的心腹已經到了近前,可是看到百裏之後,原本興奮的臉色突然都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瞪著百裏。


    王紹蘭見狀揮揮手:“你們不必如此,他現在不是敵人了。”


    王紹蘭的手下有些麵麵相覷,但見王紹蘭和豐紳殷德都麵色如常,也就放下心來。


    豐紳殷德看了看百裏,也覺得他原來的身份實在是有些特殊,讓太多的清兵見到了不好,於是向他使了個眼神,百裏會意,二人飛身進了旁邊的一片樹林……


    不久,二人再次走了出來,不過百裏這回卻帶上了忍者的麵罩,將容貌遮住。不過眾人都與以前的京極和哉打過交道,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他來的,尤其是雪姬見了他,還是下意識的躲到了李一輝身後。


    而百裏似乎並沒有看出雪姬的害怕,竟然徑自走到她身邊,緩緩說道:“我們一同回一趟扶桑吧。”


    “啊!”雪姬似乎被嚇了一跳,隨即緊緊的拉住李一輝的手,又看向豐紳殷德:“大哥哥,我……”


    豐紳殷德笑笑:“小雪,你別這樣,他是百裏,不是以前的京極和哉了,這你不會忘了吧。”


    雪姬微微有些臉紅,低下頭:“我知道,隻是一時難以習慣,不過,大哥哥,我,我不想回去啊!”


    豐紳殷德走到雪姬身邊,貼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雪姬的臉立刻紅了,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大哥哥,這樣真的可以嗎?”


    豐紳殷德點點頭:“京極和哉之前不是說過嗎,德川治濟已經答應將你……”說著看了一眼百裏,“所以隻要百裏開口,他自然會解開加在你身上的禁忌的,如此你便可以……”說罷有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一輝。


    此時李一輝也猜到了豐紳殷德的用意,臉也紅了起來,將頭低下,而王紹蘭卻麵有喜色,點頭道:“阿德想的很周到,我這就給你們準備船隻。”說完笑著離開。


    李一輝看著王紹蘭的背影,想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歎了一口氣。


    法雲見狀不禁笑出聲來,拉起尷尬的雪姬:“雪姬,我有件事問你,我們那邊說會話去。”雪姬聞言如釋重負,逃也似的與法雲一同離開。


    豐紳殷德笑著看看李一輝,將琥珀還給了他:“一輝兄,這次多謝你的琥珀了,要不我可能會受重傷的。”


    李一輝看看琥珀,裏麵的紅色線紋已經不見,又抬頭看向豐紳殷德:“你的真名太麻煩了,我還是習慣稱呼你郎月的。”


    豐紳殷德笑笑:“一輝兄喜歡什麽就是什麽吧,隻不過是個稱呼而已。關於這塊琥珀,你可是有什麽要問我?”


    李一輝點點頭:“我知道這東西絕不一般,不知郎兄是否願意為一輝解惑?”


    豐紳殷德卻搖了搖頭:“這事還是由王大人親口告訴一輝兄比較好,這畢竟是你們的家傳之物。”李一輝聞言卻皺起了眉頭,豐紳殷德見狀歎了口氣:“一輝兄,有句話我是要勸你的,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遺憾和珍惜。即使那兩個字你還叫不出口,但是也該多陪陪王大人的。”


    李一輝眉頭緊蹙,似乎是在做著極強的思想鬥爭,許久,才若有似無的點點頭,向王紹蘭去的碼頭方向走去。


    看著李一輝的背影,豐紳殷德的目光很複雜,有羨慕,也就嫉妒……如果有可能,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那兩個已經逝去的生命……想到這裏,一股濃濃的恨意又一次襲上他的心頭。


    豐紳殷德的變化讓一旁的百裏有些意外,他試探著清了清嗓子,豐紳殷德此時也有所感覺,微微一怔,長出了一口氣,神色恢複了常態。


    “爺,您剛才……”百裏很擔心的問道。


    豐紳殷德歎了口氣,王紹蘭當日對他心魔的說法又一次湧上心頭,無奈的搖搖頭:“暫時沒什麽事。”雖然是在回答百裏,其實更像是安慰自己。


    百裏依舊有些憂慮:“爺剛才發現的寒意,似乎比京極和哉還要冷上幾分,這……”


    豐紳殷德笑笑:“這裏麵的事我一時跟你說不清,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情想你幫忙。”


    百裏麵色一正:“爺吩咐便是,百裏……”


    豐紳殷德搖頭打斷了百裏的話:“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便是京極和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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