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竟男說:“我看了酒店錄像,霍冰去找人,可那人不在,那人讓霍冰去另外一個地方找他,霍冰就這樣失蹤了。”


    康習銘說:“霍冰也太不檢點了,結交那麽複雜的關係,不出事才怪。”


    陶竟男轉向康習銘,壓抑著不滿的情緒質問:“霍冰怎麽不檢點了?她結交什麽複雜的關係了?”


    康習銘說:“不是你說的嗎?她去麗都賓館找人?那麗都住的都是些什麽人?一大半是三教九流的有錢人,一沾上那些人能有個好嗎?”陶竟男還想反駁,黃迪說:“算了算了,都別說了。不過竟男,康老師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幾個人在瑟瑟的寒風中站了半個多鍾頭,康習銘說:“都上車吧,外邊怪冷的。”陶竟男這時候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挺不對的,影響了同學,又驚動了老師,就這樣耗著也於事無補,她輕輕地說:“影響了大家休息,對不起。我們都回去吧。”大家都上車,調頭回去,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指揮中心接到報案是九點一刻,鄺珊他們迅速趕到現場,隻用了四分半鍾。鄺珊,女,33歲,漢族,南港市夏灣區濱海路派出所民警。


    現場就在海濱遊泳場附近海域。死者是個年輕姑娘,二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零,臉色灰黃,嘴唇發青,衣著整齊,脖子上有明顯勒痕,腹腔無積水,死亡時間約二十三個小時,根據現場初步判斷為:他殺,勒死後被拋屍入海。


    鄺珊讓人對現場附近進行了大麵積搜尋,然後派人把屍體運回分局做進一步檢驗,自己和報案人進行了談話。


    報案人叫林阿貴,是個漁民,四十六歲,因這天是休漁期的最後一天,八點多他到船上打掃衛生,做出海前的準備工作,然後上香,當他麵向大海焚香祈禱時,看到了另外兩隻船之間的漂浮物,一開始他沒想到是個人,他很本分,一年到頭隻知道出海捕魚,他連電視都不怎麽看,國家領導人換屆兩年他都不知道,腦子裏更沒有一點稀奇古怪的想法,換言之,他是個純粹的現實主義者,他的生活中隻有家和魚,他連一點超現實的想像都不會有,所以當看到那個漂浮物的輪廓像一個人時,他甚至沒想到那可能是個死人,他大聲叫道:“喂,大清早的你在幹嘛?餵??,”他連續叫了幾遍,他講的客家話,附近一個臨海酒家的保安恰好也是客家人,正要下班回家,聽到他的叫聲走了過來,他指著漂浮物給保安看,保安一下就判斷出那是一具屍體,他說:“快報警吧,是個死人。”


    鄺珊看林阿貴嚇得臉色發白,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她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林阿貴說:“大佬,”鄺珊是廣東人,也會講客家話,她說,讓林阿貴想到什麽或發現什麽情況給她打電話,鄺珊的態度很和藹,就像是對自己的哥哥講話一樣,弄得林阿貴心裏很感動,還沒見過這麽好的阿sir呢。


    女屍運回夏灣區公安分局後又進行了解剖檢驗,然後刑警隊有關人員召開了案情分析會,靳旅列席了會議,屍檢情況如下:


    一、 死者女性,二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零,剪短髮,體形偏瘦,胃裏有少許未消化的麵食和海水,死亡時間在前一天,即12月22日11:30到12:00之間;


    二、 死亡原因:繩子類物品勒死,死亡後拋屍入海;


    三、 死者穿黑色羽絨服,黑色牛仔褲,黑色軍警鞋,白線襪,衣著整潔,無搏鬥痕跡,處女膜有陳舊破損,無性行為;


    四、 身上未見任何身份證明及錢包手機之類的物品。


    五、死者身份及被殺原因待調查。


    會議還沒結束,靳旅就收到了淩凱發的信息:“是霍冰。”靳旅衝動地站起來說:“劉局,這案子交給我吧。”局長說:“你那個11.22案到現在還沒結案呢。”靳旅說:“這個案子和那個案子有交叉。”局長說:“你說說看。”靳旅說:“這個女孩子叫霍冰,g大學二年級學生,和11.22案死者卓然的女兒陶竟男是同學和好朋友,霍冰生前一直在幫陶竟男調查她母親的死因,她的死亡原因也許是因為她接近了事情的真相。”這原本是靳旅情急之下順口說出的理由,其實他攬這個案子完全是因為陶竟男,他想最大程度地保護和幫助這個女孩子,所以,隻有他親自做,才會放心,但這個理由一經說出,倒是給了他一些啟發,難道沒有那種可能嗎?


    局長和副局長交流了一下,然後說:“靳旅,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就把此案和11.22併案偵查吧。”


    靳旅一出會議室就被淩凱堵住了,淩凱一臉的焦慮,他說:“頭兒,怎麽辦呢?怎麽對竟男講啊?”


    靳旅說:“陶竟男,少給我套近乎!”


    淩凱說:“陶竟男就陶竟男,我怎麽告訴她呀?一大早她就給我發信息,說霍冰要死了她也不活了。”


    靳旅說:“太殘酷了,真是很難麵對。”也不知是說陶竟男很難麵對,還是說他自己很難麵對。


    下樓後,靳旅對淩凱說:“走,先去一趟醫院,然後到學校,看看陶竟男是窩在寢室,還是在上課,看她精神狀態如何,伺機告訴她實情,因為我要在學校公開霍冰的死訊,發動大家提供線索。對了,一會兒找家花店買個花籃提著。”淩凱問:“是給陶竟男的嗎?”靳旅說:“你小子想什麽呢?想送陶竟男你不會買?”淩凱說:“我不是怕你不讓嗎?”靳旅說:“我不讓你幹嘛了?我是不讓你勾引小女孩,我沒反對你關心愛護階級姐妹。”淩凱說:“邏輯混亂,前後矛盾,花能隨隨便便送人嗎?”靳旅說:“噯??,你小子,你是說我隨便?”淩凱說:“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靳旅說:“長能耐了你?想?翅是不是?”淩凱連忙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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