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一愣,瞅瞅他:“你非得挑這個?”


    江凡啊了聲:“聽您這意思,名字不過是個稱號,我就隨便挑個順嘴的,舒服就好。”


    佛主愣愣瞅他半天:“可是……我咋感覺不太舒服呢。”


    “心性問題,可能是修行不到家。”江凡豎起一根指頭認真說道。


    佛主傻傻的撓撓禿頭,最終瞅著他道:“他們都說你是個壞小子,我現在信了。”


    江凡不知為何,麵對這位佛主,就根本沒有那種敬畏的感覺,反而好像看到了胖師傅,覺得好有趣,好隨意。


    “他們說,讓他們說去,嘴巴在他們身上,堵住嘴心裏也能想,管這麽多累不累,做人還是要舒服點,這方麵我覺得您說的很對。”


    佛主晃晃腦袋:“可是……你有點讓我無言以對。”


    忽然他露出一個有意思的表情:“那日辯經要讓你去就有趣了。”


    江凡哈哈一笑:“好玩一定的,但辯經可就不是辯經,詭辯還差不多。”


    佛主也哈哈大笑,指著江凡:“好玩,好玩,想不到出去一百年,華族冒出你這麽個有趣的。誒,壞小子,我聽說,你出道區區幾年,辦下不少壞事兒啊,說來聽聽唄。”


    江凡上下瞅瞅他:“你都聽說過,還要我重複啥。”


    佛主往前蹭了蹭:“不一樣,不一樣,你親口說著更好玩。”


    江凡搖搖頭:“佛曰,不可說。”


    佛主翻了個白眼,隨即淡淡失笑:“果然是壞小子,還防著我呢。”


    江凡探頭看著他:“是敵,是友?”


    佛主想了想:“有個胖子,你認識不,道門的牛鼻子,臉盤子特大,好像……好像……”


    “大餅?”江凡愣愣道。


    佛主拍手笑道:“是,是,大餅,看來你認識,我跟他關係不錯。”


    江凡這才吃驚道:“您和道尊是朋友?”


    佛主連連點頭:“好朋友,當年他稱呼我為死禿子,我叫他牛鼻子,見麵就打架,要不就拚酒,不過他沒贏過。”


    江凡瞅瞅他,輕輕哼了聲:“他也這麽說。”


    佛主認真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他也是出家人。”江凡同樣認真道。


    佛主忽然好像感到有趣:“你這麽偏向他?關係不錯?”


    “我師父,你說呢?”


    佛主哈了聲,好像有點吃驚:“牛鼻子也收徒啦?”


    江凡哼哼兩聲:“怎麽的,就許你收二殿下為徒,我師父就不能收我?”


    “不,不,我的意思是……”他有點迷惑:“怎麽收了你這麽個……”


    江凡有點惱:“我咋了,我咋了?我好著呢!”


    佛主忽然感覺更加好笑,摸摸鼻子樂了:“好玩,好玩,大餅臉本身就不是個好東西,老壞蛋又收個小壞蛋,就看誰更混球,哈哈哈……”


    江凡看不得他這麽高興,撇撇嘴:“老禿頭收了個小禿頭,就看誰更禿。”


    佛主越發樂得直不起腰,半晌,才咳嗽一聲:“那個……大餅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倆其實不對付?”


    江凡點點頭:“說了,說你嘲笑他問道不成,他諷刺你求佛不得。”


    佛主嗯嗯兩聲:“這倒是沒說瞎話,我倆從小就不對付,否則本來我想去修道來著,聽說他去了,我就甩袖子去修佛,反正不能跟他一道。”


    江凡一愣:“還有這事兒?你倆發小?”


    佛主連連搖頭:“上一代因果關係,不說這個,小子,你就不怕我收拾你,畢竟……我下注跟他可不一樣啊。”


    江凡呆了呆:“下注?下什麽注?”


    佛主一愣:“誒?他沒跟你說過?”


    江凡麵帶迷惑搖頭:“沒有啊,你倆還賭博?”


    佛主倒是有點意外,整齊修長的眉毛微微挑起,眼角也微微動了動:“……呃……還沒說啊……也是,到底我沉不住氣,切!”


    他仿佛有點惱火的嘀咕起來:“當初就知道嘴碎的毛病,才躲去萬裏之外,想不到還是沒他城府深,老雜毛!”


    “停停,”江凡趕緊道:“你倆一個輩分的,互相詆毀我可不管,也管不了,但這個事兒你給我說清楚,下注是什麽意思?”


    佛主似乎有點惱恨自己禿嚕嘴,趕緊晃動明晃晃的大光頭:“這事兒不該我來說,等他自己覺得時機到時自然會告訴你。”


    江凡越發疑惑的上下瞄著他,許久才哼了聲:“你們這些老一輩,個個神叨叨,算了,不說就不說,但有件事你要說說,為啥兩次給我傳音?”


    佛主道:“這個啊,挺簡單,我徒兒說,你挺別致的,請我該幫襯就幫襯。”


    他這徒兒當然指二皇叔,剛才聽說二皇叔已經拜師的時候,江凡才徹底確定這個珍珠大光頭就是佛主,畢竟別人也沒戲。


    唯獨聽他這麽說,江凡覺得很別扭,啥叫挺別致的?


    “那個,佛主冕下,您老當初為啥去西域?”


    佛主懶洋洋靠在欄杆上道:“剛才不是說了,怕自個嘴碎。”


    “就因為這個?說出去能咋的?”


    “別問這個了,告訴你另外一個原因吧,我是去問佛,我想看看,宗家之地和華族佛門有啥不同。”


    江凡知道有些事問不出來,便幹脆順著他道:“結果呢?”


    “結果?一個鳥樣,大部分都是帶著目的去修佛,為了武道也好,為了名聲也好,為了榮華富貴也好,反正沒脫離功名利祿,真正求佛問心的有德高僧少之又少,實在讓人晦氣。”


    “那你還在那一待百年?”江凡大有疑問。


    “我也沒想啊,”佛主顯得很懊惱,“本來尋思遍尋有道高僧論論佛法,完事兒就到處溜達溜達,跟西域之人比劃兩手,修習點新鮮玩意兒,將來也好在那死胖子麵前長臉,結果沒想到,正耍的高興,讓大西天那陰貨給坑了,被一個所謂六字真言大陣給困在雷音殿三十年,奶奶的,氣煞我也……”


    他滿腹牢騷,一肚子不爽,江凡卻驚訝的不行,合著佛主不是一去不回,是去了沒能回來。


    這可有意思,還有人能困住他?江凡不禁好奇詢問:“大西天那陰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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