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有魚能化龍吧,江凡這曾經堅定的無神論者都有點犯嘀咕。


    眼看大魚很安靜,江凡便圍繞拱門開始研究起來。


    然則,一無所獲。拱門上除了一些古怪紋路,連個文字標記都沒有。


    設立這玩意兒難道就是為了鎖住這條魚?誰幹的呢?


    他對著拱門柱子沉思,竟然沒注意那條大魚已經在他身後,一回頭就看到一隻大眼,把江凡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大魚目光平和,好像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江凡試探著伸手摸了摸大魚那光滑卻仿佛金鐵的魚鱗,後者也沒有波動。


    嗬嗬,我還真是跟禽、獸有緣啊。


    但不知為何,江凡總覺得大魚看自己的目光有點奇特。


    可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江凡覺得有些別扭,一條如此大魚,不應該鎖在這裏,應該任由它暢遊江河才對。


    於是他遊到那鎖鏈盡頭,嚐試著扯了幾下,沒戲。拔出青蛇試著砍了幾下,然而以青蛇的鋒銳,這條黃金鎖鏈依然毫發無損。


    江凡搗鼓了半天,又回到大魚那,瞅著它的嘴巴研究了一會兒,終於搖搖頭,沒辦法,兩端都有一個環形鎖,有鑰匙孔,看樣子想要釋放大魚,必須得找到鑰匙才行。


    想到這裏,江凡衝著大魚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大魚一動不動的瞅著他,隻是那目光越發讓江凡覺得它好像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時,他腦袋上那條赤金色小魚遊下來,跟大魚嘴對嘴碰了幾下。感覺竟是在交流。


    過了一會兒,那條小魚好像有點戀戀不舍的擺著尾巴遊回到江凡腦袋上,往那一趴,不下來了。


    實在研究不出來什麽,三人終於決定返回。可讓江凡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條小魚說啥也不下來,拿下來它又遊回去,小魚鰭死死扒著他的腦殼,好像賴上了似的。


    反反複複十幾次,江凡心中忽然有股衝動,他要帶走這條小魚。


    眼看大魚並無反應,江凡終於下定決心,帶著小魚遊出水麵。


    隻是他一出來就驚呆了岸上的三位,這咋回事啊,下去好好的,出來咋腦袋上頂了條魚?


    江凡也很無奈,這小東西就是不走咋辦。


    “公子……你是釣魚的,咋好像被魚給釣了?”


    鸞霏霏一臉都是問號。


    而那條小魚趴在江凡頭頂,大眼珠子嘰裏咕嚕的,十分靈動,鸞霏霏打算摸摸,卻被小魚一尾巴將手拍開。


    “哎呀嗬?”鸞霏霏都驚了:“這玩意兒成精啦?”


    沒轍,隻好在其他人詭異的目光中,讓齊占刀快速砍了棵大樹截了一段弄了個木桶將小魚兒放在其中。


    鸞霏霏算是找到好玩的了,瞅著那條奇怪的小魚滿臉驚奇。


    但小魚不怎麽爽她,拍拍尾巴就濺了她一臉水。


    “這,這是個啥呀?鯉魚精?”


    江凡也回答不了,“我也不明白咋回事,它還就賴上我了。算了,帶著吧。”


    鸞霏霏越看越有趣:“真好玩兒,起個名字唄,嗯……我看就隨你的姓,叫江小魚好了,江中小魚,嗯,貼切。”


    江凡白了她一眼,但琢磨下,好像江小魚還真不賴。


    張虯髯瞅了眼水麵:“青峰峽十座山峰圍成大湖,水深百丈,想不到竟然隱藏著如此怪異。要不要大動幹戈,將那龍門挖上來?”


    江凡想了想:“此處定然有古怪,目前先不要驚動他人,待有時間好好探索一下再說。”


    張虯髯點點頭:“也好,天成之地有此古怪,多半有秘辛,此事便保守秘密吧。但小郎你好像與那魚兒有緣,其間聯係你可曉得?”


    江凡大搖其頭,這事兒說來就怪,白鷺也好,龍鼇也好,如今這金鯉也罷,都好像對自己很特殊。自己身上莫非真有什麽秘密?


    算是第一次,他自己覺得自己神秘起來。


    這是種很古怪的情緒。


    議論了會兒這怪事,張虯髯才道:“小郎,張叔也不便久留,此後你有何安排隻管告訴我便是。”


    江凡想了想:“張叔,你此番做法可有其它人知曉?”


    張虯髯道:“並未知會。”


    江凡笑了:“那好,就先別說了。”


    張虯髯目光一閃:“小妖怪,你這是要開始算計了啊。”


    江凡嘿嘿一笑:“若是他們找您,加入便是,但方式您自己拿捏。”


    張虯髯哈哈大笑:“好你個江小郎,也罷,大叔就接著打獵去了。”


    江凡道:“張叔,還有件事問問您,這人間四隱究竟是何由來?”


    張虯髯道:“世人所送綽號,事實上,我隻與那樵夫熟識,但他的事情最好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


    江凡點點頭:“你們二人算是四隱中相對年輕的,不知究竟高壽幾何?”


    張虯髯道:“我二人在那兩位麵前依然算是晚輩,不過我也有一百零三歲,樵夫最小,也將滿百。”


    “武者都這麽長壽的嗎?”


    江凡一直想了解這個問題。


    張虯髯搖搖頭:“武者一般而言,年歲過百並不難。隻是很多武者修行大多會因武鬥,或者修煉不得法,留下許多暗傷,往往隨著年老體衰而複發,所以真正過百的隻是極少數。”


    “原來如此。不過如此說來,我叫張叔還是不怎麽合適,都是太爺爺輩的。”


    張虯髯爽朗的大笑一聲:“你小子不說了嘛,不要拘這些小節,張叔挺好,以後還這樣吧。”


    江凡也點點頭:“那小子便放肆了。”


    張虯髯道:“我何嚐不放肆,你畢竟身份在此,所以我們也不要反複推卻了。”


    江凡笑笑:“隻是沒想到張叔一百多歲還想掙一掙。”


    張虯髯道:“老夫默默無名打獵半輩子,很少有人知道我這個四隱之一是極樂中人。但我也算為極樂貢獻了大半生,說起來誰不想坐坐那至高之位?但如今看到你,張叔也算放下了心願,此後也可活的灑脫一些。”


    江凡真誠的拱手一禮:“江凡,謝過長者。”


    張虯髯狂放的一聲大笑,揮揮手踏浪而去。


    鸞霏霏走上前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了結啦。”


    “是啊,沒想到最終以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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