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對著正在搜身的二人組指指點點,錢先生和其好友的臉色也不好看,對於正麵色慘白的呂小滿生出許多不滿來。


    “是你!”呂小滿怒瞪著一臉譏笑地豐盛,想衝過去找理論一番。


    隻是呂小滿站出去的速度太快,這讓原本正在給他搜身的馬占波一時不察,這會兒還扯著他的衣衫。


    “刺啦!”


    呂小滿的外衫一下子就被扯開了,眾人直接被這一變故驚得張大了嘴巴。


    更讓人意外的是,一個翠綠又精致的扇墜從呂小滿的衣衫裏掉了出來,直接掉在院子裏的青石板上,院子裏眾人瞬間變鴉雀無聲。


    “哐當......”扇墜上麵玉珠落地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嘶~”


    驚呆的眾人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已經愣在當場的呂小滿,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馬占波黑著臉甩了甩剛剛被扯疼了的手腕,直接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扇墜,“呂小滿身上搜出扇墜。錢兄還是先確認一下是不是你丟的那個。”


    弄墨上前幾步,小心撿起扇墜,忐忑地送到錢先生和錢夫人麵前。


    錢先生深深看了一眼正在愣在原地的呂小滿,這才從弄墨手上接過扇墜,然後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


    “這是我的扇墜。”


    錢夫人這會兒臉色也不好看,她最終沒能阻止這事兒的發生,現在果然鬧大了,希望不要連累到女兒的名聲,她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偷拿扇墜。”


    “我不知道它怎麽會在我身上。”


    “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


    聽到錢先生肯定的話語,呂小滿才堪堪回過神來,他極力向眾人解釋著,希望大家相信他的話。


    奈何院子裏的這些人都親眼看到那扇墜從呂小滿的衣服裏掉出來,他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的。


    “哎喲~沒看出來呀,這個呂小滿看著文質彬彬,竟然偷拿先生的東西?”


    “嘖嘖嘖......你們說他今天這麽鬧是為了什麽?”


    “之前居然還汙蔑豐盛偷東西,哎喲喲~真看不出來呀!”


    “你們說錢先生這人為什麽一定要在錢先生的壽宴上鬧這麽一場?”


    “......”


    周圍少年們的低聲議論讓呂小滿越來越痛苦,他直接跪倒在錢先生麵前,激動地為自己辯解:


    “先生,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拿您的扇墜啊!”此時的他急得已經快要哭了,現在呂小滿已經能預料到過了今天,他的名聲在縣城裏會變成什麽樣?


    要知道這次考中童生的學子原本就沒有多少人,大夥都相互認識,想必今天的事情很快就傳出去了。


    錢先生並沒有理會呂小滿的辯解,他拿著手裏的扇墜 ,目光沉沉地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得意弟子,腦海裏思索著這人鬧這一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忽然他感覺到錢夫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錢先生扭頭就看到了滿眼擔心自家媳婦,又低頭看看手上的扇墜,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小子是故意要鬧這一出壞了自家女兒的名聲不成?不行!堅決不行!’


    自認為想清楚了呂小滿的謀算,錢先生看向對方的目光很是不善。


    不過,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笑臉將扇墜放到錢夫人手裏:“這的確是夫人親自挑選編織的扇墜,還要勞煩夫人幫為夫換上。”


    錢夫人聽到自家男人這麽說,眼睛猛然一亮,對對對,這扇墜的確是自己親自挑選編織的,沒靈兒什麽事,對就是這樣。


    想明白之後,錢夫人也換上了一副笑臉,“是,這就給夫君換上。”說著她又伸手拿過錢先生手裏的扇子,開始將新的扇墜換上。


    夫婦兩人一唱一和,直接讓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多了許多溫情。


    “不...... 不是這樣的!”呂小滿見錢先生和錢夫人已經默認了是自己偷了扇墜,這讓他怎麽甘心??


    按照計劃,這會兒在這裏狼狽掙紮、努力澄清自己的應該是豐盛,為什麽現在會變成了自己?


    “不是這樣的,是豐盛,是他偷了先生的扇墜!!”他憤怒嘶吼著,試圖引起眾人的注意。


    “呂師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直針對我,不過事實就是扇墜從你身上掉出來的,大夥兒都是親眼見到的。”豐盛站在人群裏涼涼地說。


    麵對豐盛的嘲諷,呂小滿已經有些癲狂,他雙目赤紅地盯著比自己矮一頭的豐盛,恨不得生吞了他。


    “你閉嘴!一個沒見過世麵的窮小子,見到先生扇墜子心生貪念,偷偷拿走!你就是個賊!”


    “可是,扇墜子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豐盛依舊是那句話,大家一起見證的事實不容抵賴。


    “是你,偷東西的是你!不是我!是你!”呂小滿被豐盛那風輕雲淡的樣子給氣得不行,整個氣憤得發抖,這跟事先說好的完全不同。


    “可是扇墜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豐盛隻回他一句話。


    “你閉嘴!你閉嘴!扇墜就是你偷的!我明明把東放到你衣......”陷入癲狂的呂小滿終於在暴怒差點兒將事實說出來,隻是他才說了一半,就立馬閉了嘴。


    “放哪了?放我哪裏了?”豐盛嘲諷一笑,立馬追問起來。


    “......”這一次呂小滿總算冷靜一些,他怒瞪了豐盛一眼,並沒有繼續跟豐盛糾纏,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錢先生和錢夫人。


    “先生,您要相信我,這扇墜真的不是我偷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呂小滿說話的同時,目光時不時掃向錢夫人,希望她在這個時候能說句話。


    他現在很清楚,這會兒再咬著豐盛已經沒有用了,大家都看到那扇墜子是從自己身上掉出來,不如......


    錢夫人將新的扇墜子掛好之後,再也無法回避呂小滿那灸人的目光,她咬了咬牙,微微深吸一口氣,然後才一臉失望地回望著呂小滿:


    “你這孩子,一個扇墜子而已,既然喜歡就直接跟師娘說,師娘給你編一下就是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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