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戈爾布魯聽著外邊的廝殺聲始終緊鎖著眉頭,一旁的納西在他耳邊低聲道:


    “單於,難道是鎮西侯的人?可我們休息了一整個晚上都沒發現異樣,這不應該啊?”


    納戈爾布魯沉聲道:“先不急,或許不是鎮西侯的人?剛剛在外邊我看那些士兵不像鎮西侯的部隊,或許是別的大瀛將軍發起的進攻。”


    “難怪,朝國對大瀛虎視眈眈,想來大瀛的人也得到了一些風聲,主動出擊倒是不奇怪。”


    “不過既然他們敢來就說明有著十足把握,就算朝國的援軍在來的路上,這裏的守軍也不會撐太久。”


    “你們幾個用嘴咬開繩索,在這裏的守軍被徹底解決前,咱們要立即離開這!”納戈爾布魯對著身後的幾個麾下說道。


    “離開前去找回那些腦袋,隻要有它們在,那個謊言就可以一直用下去。”


    話音一落,納西便俯身去咬納戈爾布魯手上的繩索,而他的繩索則是被另一個胡人將領去咬。


    正當他們咬得賣力時候,外邊忽然傳來兩道驚恐的聲音。


    “什麽人?!”又是兩道悶哼傳進帳內納戈爾布魯等人的耳內,幾人同時停下動作,一臉警覺地看著營帳入口。


    片刻之後,親切的胡人話從外邊傳來。


    “單於!幾位將軍!小的來救你們了!”


    納戈爾布魯聽完大喜,而後他對著納西等人大笑道:“哈哈!關鍵時刻還是我們族人靠譜啊!”


    其他將領也都笑著點頭,而後外邊再次傳來聲音:“大王!幾位將軍!你們先行出來,我換了朝國士兵的衣服站在這,其他人暫時不會起疑心。”


    納戈爾布魯覺得有理,如果自己的手下貿然進來被別的朝國士兵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


    “走!先出去再說!”納戈爾布魯立即起身,他第一個走向營帳入口,剛走出去就突然身體一震,一把劍穿過了他的胸膛。


    嬴玄澤冷冷地看著他,而後抽出劍再一腳將其踢進營帳裏。


    納西等人看到自家大王突然被人刺了一劍神情慌亂地撲了上去,但此時的納戈爾布魯口吐鮮血一句話也講不出。


    他驚恐地盯著嬴玄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指著嬴玄澤想說出什麽話來。


    嬴玄澤猜到了他的心思,前者淡笑的同時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鎮西侯。”


    “讓你逃了一路以為躲進朝國的境內就能安全了麽?放心,朝國本侯有時間也會帶兵去殲滅的,你就先行上路吧!”


    而後嬴玄澤握著滿是鮮血的鐵劍掃過帳內的其他胡人將領,眼裏的殺意愈發濃烈。


    下一瞬,帳內響起幾道慘叫聲同時有血濺射在了營帳上,片刻之後嬴玄澤從營帳裏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也沾了不少血跡。


    “剩下的就是處理這的朝國守軍了。”嬴玄澤低聲喃喃後注意到朝國的士兵正在快速後退。


    秦騎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逃亡的朝國士兵一個接著一個被射殺。


    “主上!可算找到你了!”霍去病找到了嬴玄澤,他立刻下馬飛速上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嬴玄澤的後背。


    “納戈爾部落的單於已死,你領著秦騎兵快速殲滅這兒的朝國士兵,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嬴玄澤一邊說一邊脫下朝國士兵的戰甲。


    “是!”


    霍去病當即上馬,他指揮著大軍對朝國士兵發起圍剿,他們手中有著大量的箭矢是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朝國士兵的。


    這場殲滅戰隻持續了一個時辰,一共三萬守軍被殺得幹幹淨淨,絕大多數人都是被箭活活射死,這些人的屍體上都是插滿了箭矢。


    霍去病讓大軍打掃著戰場,嬴玄澤則是喊來部分秦騎兵與屍體裏的胡人互換衣物。


    雖說不知主公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但秦騎兵們立馬執行命令,換好衣服後嬴玄澤又讓他們把劍都丟在屍體邊上。


    “主上?把咱們的武器都丟在這?這會不會有些浪費了?”霍去病不理解嬴玄澤的做法提出了質疑。


    嬴玄澤笑了笑後說道:“不這麽做,怎麽讓朝國的人相信是大瀛軍隊殺死了他們的守軍?”


    “朝國既然覬覦大瀛的土地,如今他們看到自家守軍死在大瀛的軍隊手裏,那他們是不是有著充分的理由去進攻大瀛?”


    嬴玄澤眯起眼睛冷冷地說道:“敵人的敵人也能是朋友,就讓朝國的軍隊先消耗著大瀛的軍隊,屆時咱們再找機會入局。”


    “自打進入草原,咱們可是做了不少次漁翁不是麽?”


    聽完嬴玄澤這麽一說,霍去病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主上真是好計謀!去病受教了!”


    “做完這些就火速離開這,出來了這麽久,也是該回西涼了......”嬴玄澤望著西邊,思念之情湧上心頭。


    ......


    兩個半時辰後,朝國的援軍抵達戰場,然而這裏已是一片屍山血海到處是正在食用爛肉的禿鷲。


    趕來的朝國士兵看著死去的同伴滿臉憤怒,為首的將領李忠國麵色沉得可怕。


    “混賬!咱們還是來晚了!”李忠國握著拳頭沉聲道,這兒的戰況已經可以證實一件事,那就是來犯的大軍數量很多,至少也是兩倍於守軍的數目。


    正當他想著會是誰來侵犯朝國邊境的時候,一名士兵大喊道:“將軍!有發現!”


    李忠國立馬騎馬上前,隻見那士兵指著地上的一具屍體大聲道:“這不是咱們朝國的甲胄,看其模樣好像是大瀛的軍隊!”


    “大瀛?”李忠國臉上滿是驚訝,這裏並不挨著大瀛,這大瀛的軍隊是從哪冒出來的?總不能是穿過呂戈草原吧?


    那可是呂戈部落的地盤啊!呂戈部落可是接受了他們朝國的援助,武裝完畢後的二十多萬大軍就算是大瀛也得小心應對。


    “會不會是弄錯了?”李忠國看著那具屍體,他怎麽都覺得這人是胡人,因為他的身上有著胡人的特征。


    直到士兵遞來鐵劍他這才失聲道:“是大瀛獨有的鐵劍!而且工藝改良過!”


    李忠國突然想起呂戈部落的邊上有著一個關隘,那裏的守軍有著胡人的特征,因為他們的身上都有胡人一半的血液。


    這些,都是當年被胡人侵犯後的漢人女子所生下的種,長大後他們加入大瀛軍隊勢必是要報仇。


    想到這李忠國勃然大怒:“五萬大軍留在這駐守,其餘即刻跟我進京稟告陛下!”


    “就說大瀛坐不住了!想要與我們朝國開戰!”


    “是!”


    四日後,皖城。


    皖城的百姓如同往日一般早早地出了家門就要去邊上的田地幹活。


    眼瞅著秋天過去了一半,他們得加快收割麥子的速度,好在冬天來臨前可以製好糧食用來過冬。


    雖說鎮西侯把應龍軍搶走的糧食又都送還到了他們手上,但俗話說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誰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別的官軍以打仗的理由強取他們手裏的糧食。


    沒有糧食就過不去這個冬天,為了全家老小,每家每戶都不敢輕易休息。


    “好些天過去了,也不知道鎮西侯的仗打得怎麽樣了,聽說草原上還有別的胡人部落,人數有著幾十萬呢!”


    “誰知道呢?嘉榮關沒傳來消息應該是沒什麽大礙吧?咱要相信侯爺,屠氏部落那麽強不也是被侯爺滅掉了?”


    幾個閑著沒事做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塊一邊聊天一邊喝茶。聊到這的時候他們突然想起那日來搶他們糧食的那些官兵。


    “壞了!那些官兵是從京城來的,侯爺又把糧食都歸還給了咱們,那些官兵不會找侯爺的麻煩吧?”一名百姓驚呼道。


    其餘人一聽皆是臉色一變,他們想起了那些官兵的凶殘,一時間為鎮西侯捏了把汗。


    “沒事沒事!侯爺怎麽說也是個公侯,京城來的官兵再牛逼還能找侯爺的麻煩不成?”一名百姓擺了擺手後說道。


    “侯爺都說在西涼這個地方有他罩著,誰都別想欺負咱們,咱們就相信侯爺吧!”


    大夥聽了紛紛點頭,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外邊傳來。


    “不好了不好了!外邊來了一支從沒見過的部隊!全是鐵甲!完全不是鎮西侯大人的大軍!”幾名神色慌張的百姓跑了過來並嘴裏大喊道。


    幾位飲茶的百姓驚得從座位上起來,不是鎮西侯的部隊,難不成又是京城來的官兵?


    賣茶的掌櫃也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他一個做小本生意的根本招惹不起這些當兵的老爺。


    正當他們想要遠離這條街的時候,後邊竟是響起了歡呼聲,其聲音無比熱烈。


    幾個男人皆是一愣,已經要推著車逃跑的茶攤老板也是一愣。


    這歡呼聲是怎麽回事?不是侯爺的部下那還能是誰的部下值得城裏的百姓去歡呼?


    於是乎幾個人好奇地向前走,沒走幾步就感覺到地麵傳來輕輕的顫抖,不久這地麵的震動愈發強烈。


    幾個人探出頭望向前方,隻見道路上有著那麽一支全身穿著鐵甲的部隊,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也都披著鐵甲。


    在這支重甲騎兵的身後還有一麵黑色的旗幟在蒼穹下迎風飄揚,而旗幟上那紅色的虎頭栩栩如生,讓人看了心生畏懼。


    明亮的鐵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鋒芒的長槍直插天空,泛著清冷的寒光。


    貼地的馬蹄發出沉重的轟隆巨響,地麵的震動不斷加劇,不明所以的皖城百姓以為是地動來了。


    “這這這?這是重騎兵?騎兵中的皇帝!?”那幾個百姓裏,有人認出了鐵浮圖。


    為首的年輕男子身著一身黑色的戰甲,他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按住劍柄,其俊朗剛毅的麵龐深沉無比。


    道路兩旁的百姓都是對著馬背上的年輕男子發出的歡呼,隻見他緩緩地抬起手,身後的鐵浮圖同時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其中有人更是將“鎮西侯”三個字掛在了嘴巴。


    那些出去勞作的百姓聽聞是鎮西侯回來了,紛紛放下農活急忙進城,終於是擠進人群見到了鎮西侯。


    隨著嬴玄澤把手舉過頭頂,周遭的聲音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


    緊接著在這一片安靜之中,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在一眾百姓的耳邊響起。


    “貝蒙草原、帕蘇草原,整個北部草原上的胡人部落已被盡數殲滅!”


    “自今日起,草原上再也沒有胡人兵馬!大家可以隨意的去草原,可以盡情地奔跑,可以盡情地放牧!”


    “享受此刻的喜悅吧!”


    隨著嬴玄澤的聲音落下,短暫的沉寂過後,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曾經提心吊膽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他們的未來將一片光明!


    山崩海嘯的歡呼中參雜著喜悅,參雜著慶幸,參雜著感恩,他們當中有著不少人曾經受過胡人的侵犯,曾經想過求死。


    他們幻想著能有人來製裁草原上的那些胡人,但等來的卻是官府的不作為和無能。


    但現在不一樣了,鎮西侯的到來掃去了一切陰霾!


    整個大瀛北部的邊陲城市都將得以發展,嬴玄澤殲滅整個草原上的胡人部落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開。


    嬴玄澤看著身邊這些激動無比的百姓也終於是如釋重負地笑了,他為的就是看到百姓臉上洋溢著笑容的那一刻,這樣他做的事才有意義。


    他再一次抬起手,百姓們漸漸地收起自己的情緒,歡呼聲也漸漸地小了下去。


    “我嬴玄澤在此對大家發誓,從今往後,你們都將過上幸福的生活!”


    “戰火不會再燒到你們的家門口!不會有人敢在欺壓你們!不會讓不公平落在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誰家中缺糧的,缺大衣的,都和我說,我會滿足你們一切!幸福美滿地度過這個寒冬!”


    嬴玄澤因為過分激動而出現了麵色漲紅,隨著他聲音落下,接連不斷的跪地聲響起。


    皖城百姓一人接著一人群接著一群百姓們跪在地上叩拜著嬴玄澤,同時嘴裏高喊著:


    “恭迎侯爺回西涼!”


    嬴玄澤拔劍指著高空,其身後的大軍也齊聲大喊道:“恭迎主公回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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