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激烈衝突的規模遠遠過了白天,而衝突的雙方依舊是43隊和23隊。


    起因是43隊在白天的衝突中死了4名士兵。大概是覺得戰友不能白白犧牲,當夜43隊的士兵們又在隊長阪田的帶領下對12名女俘虜進行了令人指的侮辱。


    這件事情不知怎麽得被23隊的士兵覺了,憤怒的23隊士兵立刻引起騷動,包圍了43隊士兵們尋歡作樂的場所。


    之後,雙方的言語衝突立刻升級,既而爆了激烈的槍戰。


    水上率領著2oo多人的精銳部隊用了足足半個時才將騷亂彈壓下來。


    死傷的人數已經將近四十人。


    見到自己的部隊還沒有遇到敵人就開始窩裏動刀,水上的憤怒已經無以複加了。更為眼中的是,這件事情被56聯隊的很多士兵看到了,自己就算想掩蓋大概也是無能為力的。


    在簡單查明了事情的經過後,為參與騷亂的18名軍官和士兵被立即拉了出來跪在地上。


    水上拔出配槍,走到43隊隊長阪田身後,一咬牙,將一顆子彈射進了跟隨自己作戰多年的阪田少佐的後腦。


    之後其他17名禽獸般的軍官和士兵也被亂槍打死。


    就是這樣,戰鬥還沒有開始,這支“五十六部隊”已經蒙受56人的傷亡,其中包括了一名隊長的性命。


    “五十六——”當聽到這個傷亡人數時,水上的心情感到極其沮喪。


    這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那支隊伍了——頹廢、沮喪、失敗和不滿的情緒彌漫在士兵和下級軍官之間。


    這些從日本本土乘船出時懷著雄心的士兵們,經過在滿洲的冰天雪地中的戰鬥、在華北遼闊的平原上的廝殺,一直行進到這裏的時候,似乎已如同強弩之末一般失去了往昔的鋒芒和銳利。


    軍紀混亂、同僚之間互相仇視、厭戰的情緒像無形的毒瘤一樣腐蝕著這支曾經輝煌的帝國陸軍。


    水上抬起頭看著頭的夜幕,感到自己胸膛中的雄心壯誌,似乎已經隨著與密支那不斷拉長的距離而逐漸消磨了。


    “前途會是什麽樣子的?”水上看著前方夜色中雨霧,心裏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17o名精銳敢死隊員的挑選任務已經接近了尾聲。


    曹豆子本能地更傾向於由自己警衛營的士兵挑起這次“野鵝行動”的大梁,於是平時表現不錯的警衛營士兵李家馬、楊光田都順利入選。


    出於保密,“野鵝行動”的具體方案隻限於鐵幕內,因此被選中的士兵們隻知道將參加特別訓練來完成一項特殊任務,因此心中充滿了既緊張又激動的迷茫。


    應該,“野鵝敢死隊”的隊員都是以一當十的精兵。但是在挑選日語人才方麵,還是有一些的障礙。


    雖然劉放吾也找了四五十個能講日語的士兵,但是這些主要是東北籍士兵的日語口音中帶有明顯的東三省口音,個個一張嘴都是大苞穀碴子味兒,這當然簡單應付日軍一下問題是不大的,但是真的需要同日軍周旋的時候,恐怕就會流出馬腳。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整個陸戰一師日語專家的新兵李登欽被列進了候選名單


    對於是否將李登欽吸收進敢死隊,劉放吾專門和曹豆子商量了一番。


    李登欽入選和落選的理由都很充分:就是他曾經長時間在日軍中效力。


    兩人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最後的想法還是傾向於使用李登欽,用劉放吾的話:“畢竟是中國種,還能不知道改邪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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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豆子建議由他對李登欽進行觀察考核,如果合格就吸收他加入敢死隊,如果不合格就把他“挖個坑,埋球了算”。


    自從在胡康河穀活埋日軍後,曹豆子對挖坑埋人這種行為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口頭禪動不動就是“心老子挖坑埋了球你”。


    劉放吾對挖坑埋人和曹豆子的建議都很有興趣,於是拍拍曹豆子的肩膀,表示讚同。


    “李登欽!”曹豆子拖著長聲叫著。


    已經換上了一身中**服的遠征軍新兵李登欽立刻一路跑了過來,然後怯生生地在曹豆子敬了一個禮,:“曹長官,你找我有事兒?”


    事實上,李登欽現在看見彪悍的曹豆子就血壓升高,手心冷,虛汗直冒。


    那天險些被曹營長當成鬼子活埋了的經曆太過生猛了,以至於李登欽連續幾個晚上都華麗麗地夢見一個黑登登的大坑,無數鬼子士兵在裏麵一邊呻吟哀求一邊無助地掙紮而且越陷越深直至沒。


    那些在坑中緩緩湮沒的頭蓋,每次都毫無例外地將李登欽驚醒。


    每次午夜驚醒時,他都會現自己滿身冷汗。現在就算是白天,每次聽到“埋”“挖”之類的敏感字眼,李登欽心裏也會一跳。


    曹豆子看看冒著冷汗的這個台灣青年,幾顆青春痘還殘留在他年輕的臉頰上。


    “李登欽啊,這些日子在我們營還習慣麽?”


    李登欽使勁了頭:“習慣,不,不——是很好。我是中國人,終於加入了祖國的軍隊,我心裏好激動的。”然後他努力露出兩顆虎牙,作出一個激動的表情來。


    “你在鬼子軍隊裏待了多少年?”


    “三年——不,不,不到三年,隻有兩年多。不過,長官,我那是被逼的,日本鬼子逼著我背井離鄉——”


    曹豆子不耐煩地打斷了李登欽憶苦思甜似的控訴:“是個這,和你商量個事兒。你看,現在呢,你是中國人了——”


    “長官,我原來也是中國人的,祖祖輩輩都是。”李登欽一臉委屈地看著曹豆子,這對他來可是個原則問題,即便是麵對長官,他也要分辯清楚。


    “啊,對”曹豆子略有些尷尬,“你原來也是中國人,不過——你不是在鬼子軍隊裏麵幹過麽?嗯,雖然是被逼的,但畢竟也是有罪的。”


    “是,是”李登欽的聲音立刻下去了,耷拉著腦袋,細聲:“我要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立功贖罪。”


    “嗯,對。”曹豆子的語氣變得威嚴起來,“你現在就是要‘重新做人,立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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