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甬思考了一下,:“那個老於是另一個部門的,和我原來有些隔閡,所以也沒事先打招呼就拉我回去述職了一次,好在現在搞清楚了,大家也都熟了,所以沒關係了,你也不必太在意。”


    胖子長出了一口氣:“那樣就好,那樣就好,看來你們軍統裏麵也是各有派係——”到這裏,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禍從口出——我什麽都沒有問啊!”


    看到胖子的樣子,唐甬禁不住也笑了出來,上去拍拍他的肩膀,算是自此冰釋了隔閡。


    當22o名趾高氣揚的美國營團級軍官空降在藍姆迦基地的時候,中美軍官之間的矛盾達到峰。羅卓英拒絕同史迪威進行有關美**官進駐的討論,而作為盟軍中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則直接要求蔣介石撤換羅卓英。而史迪威擅自安排美**官接管遠征軍的行為引起了重慶麵的強烈反彈,蔣介石直接向馬歇爾提出撤換史迪威。


    同史迪威私交甚密的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則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蔣介石的要求,並且在言辭中間暗示如果蔣介石堅持撤換史迪威,他將重新向美國國會檢討對華援助問題。


    孫立人和唐甬在這場爭執中努力保持個方麵的平衡。所幸的,上層的爭執沒有直接影響遠征軍的正常訓練。因為雙方都情形的意識到隻有保持遠征軍的戰鬥力,彼此的談論和爭執才有意義。在馬歇爾的調解下,空降的22o名美軍軍官以軍事顧問和聯絡員的形式進駐每個連,而軍隊指揮權還保留在中**官手中。


    在尼米茲的要求下,美國海軍參謀長歐內斯特·金上將開始派出教官幫助遠征軍進行訓練。於是遠征軍除了在藍姆迦的陸軍基地外,又在南方1oo公裏外的海邊鎮卡普建立了海軍基地。鑒於目前美援艦隻還沒有到位,訓練工作先從組建海軍陸戰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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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作為陸軍軍官,史迪威本能地對美國海軍有抵觸情緒,但是他還是聰明地對海軍基地的建立保持了默許的態度,而自己掌握的原則是表麵不插手而實際明察秋毫。


    作為史迪威和尼米茲都認可的唯一人選,孫立人擔任這支海軍陸戰師的師長,以新38師的骨幹為基礎,擴充了一部分優秀的新兵員,在這裏接受兩棲登陸和叢林作戰訓練。


    這支部隊被授予了新的番號:中國海軍陸戰一師。


    按照計劃,陸戰一師經過兵員補充的全員編製達到第一支由陸軍整編為海軍陸戰隊的部隊,孫立人大刀闊斧地對原有的機製進行了改革。根據美軍陸戰隊編製並結合目前中**隊的現有條件,陸戰一師的作戰兵力包括兩個步兵加強團,一個炮兵團、一個裝甲兵營、一個工兵營以及飛行中隊。


    劉放吾和李鴻繼續擔任兩個步兵團團長,並分給兩個團各4oo名新兵的額度。


    劉放吾搶在李鴻前麵親自到位於藍姆迦的新兵訓練營去挑選新兵員。“練兵就和種莊稼一樣,苗子好才能收成好。”劉放吾無師自通地悟出這個道理,然後急忙地記在自己隨身的本子上。


    這個本子是在新德裏閱兵成功後給劉放吾的紀念品。劉放吾決定效仿自己崇敬的師長一樣,把平時練兵的心得記錄下來。“等到有一天我也升成將銜軍官了,也會出一本‘劉氏操典’”,劉放吾摸著本子的封麵,躊躇滿誌地想。


    聽孫立人率領的陸戰一師來挑選新兵,在新兵營裏訓練的年輕士兵們立刻興奮地議論起來:


    “孫立人將軍呐,就是在中途島指揮美軍作戰的那個——”


    “孫師長不是陸軍麽,我記得他在仁安羌打過一個大勝仗的,怎麽現在成了海軍了?”


    “你懂什麽,孫立人是美**校畢業的,別海軍,空軍都能指揮的!”


    “對啊,聽那邊已經有飛機了,都是嶄新的戰鬥機!”


    “能去那邊過把癮,真是值個兒了!”


    劉放吾看著麵前如同森林般齊整的隊伍,心裏:“新兵雖然嫩,但是就是有一股虎勁兒!”按照他本來的想法,計劃由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帶兩個新兵,但是看到這麽多年輕出色的夥子,他覺得就是一個老兵帶三個新兵或者兩個老兵帶五個新兵也不成問題的,於是他臨時將4oo人的額度偷偷增加了四成,決定將人數增加到55o人。


    “反正帶回去之後可以多選選,真不合格的話再退回來好了。”劉放吾在心裏安慰了一下自己的違規舉動。


    盡管這樣,眾多的優秀新兵還是讓劉放吾十分的頭痛,但是讓他感到很欣慰的是所有士兵看著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即崇敬又渴望的眼神,渴望他的手指能夠在自己的頭上一下,然後被中的那個不啻中了大獎,立刻興衝衝地跑到對麵的一排隊伍裏站好,還不忘記相留在這邊的士兵丟一個得意的眼神。


    忙了大約兩個時後,劉放吾身後的隊伍已經排了滿滿地半個操場了,劉放吾覺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宣布選拔結束,突然從人群中遙遠的角落出一個磕磕巴巴的聲音:“長——長——長官,還——還有俺呢!”


    劉放吾循聲望去,現聲音傳來的地方幾名士兵都在四下張望,好像也不知道剛才那聲是誰喊的。


    劉放吾問:“剛才是誰喊的,舉起手來!”


    一支粗短的手臂從人叢中冒出來,堪堪越過前排士兵的耳畔,使勁搖晃了幾下,但是他的主人還是看不到真麵目。


    劉放吾有些好奇了,喊了一聲:“出列!”


    人群中一陣騷動後,一名個子矮的士兵舉著手臂擠了出來。這人大約2o歲上下年紀,身材、四肢、脖子乃至手指,都可以用“粗短”兩個字概而括之。眼下這兵臉漲得通紅,同身材匹配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倔強地向上翻著,而一隻右手則還是高高舉起。


    劉放吾看了一眼,這個新兵的身高不會過一米六,難怪他舉起手臂也還隻能到別人的耳邊,相信自己剛才檢閱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這個人。


    劉放吾:“剛才是你喊的?”


    個子兵舉著手回答:“報——報告,長官,是——是俺!”


    劉放吾:“你想參加陸戰一師?”


    “是,賊,賊想了,長官!”


    劉放吾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挑你麽?”


    “不,不知道,長官!”


    劉放吾向前比了比,:“你看你——舉起手還夠不到別人的頭,起話來又結巴,怎麽去陸戰一師?”


    “俺,俺特別能,能吃——”個子兵臉漲紅著臉堅持道,又引起了旁邊士兵的笑聲。


    “吃——吃苦——”個子兵把頭向四下轉轉,抱怨道:“笑,笑啥呀,沒——沒見過呀——”,然後又把頭轉向劉放吾,繼續道:“長官,當兵——靠,靠的是吃,吃苦,不是個兒高。”


    劉放吾聽了這樣的回答,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但是當著這麽多的新兵,他決定還是應該維持一個長官平易近人的樣子。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個子兵用炮仗般有力地聲音:“俺,俺叫李家馬,今,今年2o了,長官!”


    兵的虎虎生氣多少給了劉放吾一好印象,他繼續問:“你是哪裏人?”


    “俺是沈,沈陽人,他們都叫我——沈陽,長官!”


    “嗯,沈陽”劉放吾心裏嘀咕了一下,繼續問:“家裏都有什麽人哪?”


    “俺家有,有八口人,九一八的時候——都被鬼子炮彈炸,炸死了。現,現在就剩下俺自個兒了!長官!”


    九一八!沈陽!這樣的詞句顯然刺激了劉放吾心裏的某根神經,看著這個叫李家馬的新兵的臉像熟透的番茄一樣漲紅,他突然有種眼底潮濕的感覺,他伸出右手,重重地拍在李家馬肩膀上,:“好,我要你了!”然後又:“這裏還有沒有東北的,過來站這邊,我全都要了!”


    一下子又有七八個新兵湧了過來,嘴裏嚷著:“俺是沈陽的!”“俺是本溪那疙瘩的!”“俺老家是葫蘆島的!”


    另外十來個兵們在竊竊私語:“俺是山東的,可是姥姥家是大連的,能算上俺麽?”“我家是秦皇島的,出山海關就是東北了!”


    劉放吾急忙揮揮手,:“隻要東北的,別的地方不行!”然後讓自己選出的士兵們列隊出。


    這時他突然現人群裏伸出一隻手來,原來是那個李家馬還伸直著他粗短的右臂。


    劉放吾過去問:“你老伸手幹什麽?”


    李家馬翻著眼睛看看劉放吾:“報告,長,長官,你,沒有讓,讓俺放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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