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師長聽後頭:“從你示警日軍偷襲機場,就可斷定不是奸細。軍統真是神通廣大啊,居然能夠把手伸到緬甸來。”


    唐甬也聽出了戴師長作為一名職業軍人對軍統派係的不屑,臉略微一紅,心想老子也是實在想不出其它借口了,不然誰願意這麽個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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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瀾又微然一笑:“無論中統軍統,能夠在此危急時刻投身死地報效祖國,當為我中**人的血性男兒。現在日寇重兵壓境,我們2oo師身陷絕地,你能冒險前來送情報,就是我們2oo師肝膽相照的朋友!”


    好個戴師長,果然胸襟非同尋常。唐甬心中一鬆,頗為自己的異想天開和胡吹冒料而感到自得,好象《圍城》中寫的:恨不得身外化身,拍著自己的肩膀“老唐,你真行!”


    戴師長又:“既然是一家人,就請暢所欲言吧”,伸手指了指麵前的沙盤,示意他演示明情況。


    唐甬回憶著自己讀大學時曾研習過的一些史料,在沙盤前將目前中、日、英三**隊的部署情況作了詳細明,這個時候沒有間諜衛星,恐怕他的這段明是整個緬甸戰場最權威最精確的三方兵力情報。


    最後,他總結道:日軍以兩個甲種師團的優勢兵力,氣勢洶洶企圖全殲我師在同古城中,而今我們2oo師已經是三麵受圍,援軍主力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英國人更是自顧不暇,眼下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東麵,利用毛奇到瓢背的公路同軍部聯係,既可收縮兵力,堅守待援,又可以把握主動突圍而出,是為兩全之計!


    唐甬之所以沒有強調抓緊時機突圍,因為他明白眼下遠征軍大本營對戰局形式了解太過理想化,還以為我軍業已對敵軍構成包圍態勢,期望迅全軍集結反攻。


    2oo師意誌頑強,在座的軍人均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杜聿明軍長的命令,2oo師即便戰至一兵一卒,也不會輕言突圍撤退。他所能做的,隻能盡力服戴安瀾將軍保住東麵的出口,為日後的撤退做準備。


    會議開至深夜,戴師長下令,撤回城南額克春、坦塔賓陣地的部隊,集中全師兵力保衛同古,並命令將師部遷往城東,以便於同軍部聯係,城內的3個步兵團由步兵指揮使鄭庭笈指揮。最後戴師長站在沙盤前,雙手撐在桌麵上,微抬著頭,目光掃視全場,沉著宣布:“如本師長戰死,以副師長代之。副師長戰死,以參謀長代之。參謀長戰死,以步兵指揮使代之。依此類推——我2oo師誓與同古共存亡!”


    在座的全體軍官立時起立,齊聲吼道:“誓於同古共存亡!”


    這時,從軍營外傳來低沉有力的歌聲:“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戴師長帶頭,全體軍官齊聲引吭: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


    起來!


    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


    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


    前進!


    前進!


    前進!進!!”


    歌聲威武豪邁,又帶著幾分激昂悲壯,在夜色中傳出很遠很遠。


    唐甬自不知道多少次聽過這歌,在每天《新聞聯播》前,在上學時每周升旗儀式上,在電視裏看到中國健兒奪得奧運金牌的時候,都會聽到這《義勇軍進行曲》。


    在抗日烽火彌漫的1942年,這《義勇軍進行曲》不僅隨著電影《風雲兒女》在華夏大地風行,更因為它的威武雄壯被2oo師選為了軍歌,在這異域絕境的抗日戰場上激勵著無數大好男兒們慷慨赴難殺身成仁!


    今天身處異域絕境,於日寇鐵蹄重圍之中,聽到中國的大好男兒以必死之心引吭高歌,那樣一種的慷慨蒼涼,讓唐甬覺得自己全身的熱血鼎沸。然而當他想起曆史上記載未來幾天的戰局逆變,他全身熱血又旋即冰冷。


    在戴師長的安排下,唐甬編入師參謀部,在第二天清晨隨師部一齊轉往城東的錫唐河東岸。


    錫唐河寬有三十米左右,水流湍急,河麵上有錫唐河大橋聯通東西,是河東岸師部和河西岸城內部隊的聯係紐帶。


    師部的警衛員姓曹名豆子,2o歲出頭,身材不太高,但是精壯勻稱,是個車軸漢子。因為腦袋上有斑禿,人稱曹禿子。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營養跟不上,禿子多了去了。但是該同誌禿得別樹一幟,腦袋上的禿斑有圓有方有長有扁,星星錯落交織在腦袋上,遠望去好像一麵星條旗。


    曹禿子為人很熱誠。攀談之下,他是陝西富平人。唐甬因為工作原因多年在陝西,和他也算半個老鄉,幾句話就混熟了。曹禿子忙前忙後地給他取來了新的行軍囊,裏麵佩了皮質背包、軍毯、雨布、鐵製創盒、水壺、幹糧袋,帆布彈夾,一身沒有軍銜的呢料軍官服,還給他了一把八成新的勃朗寧手槍和一德製m35鋼盔。曹禿子臨走前又塞了兩聽美國牛肉罐頭,這是師裏的特別物資,戴師長特別囑咐參謀部配給的。


    值得一提的是頭上這m35鋼盔是地道的德國貨,造型很酷,內盔戴起來也比較舒服。當初他在淘寶網上看到有人出售仿製的m35鋼盔,價格頗為不菲。


    這種m35鋼盔是在德式m17鋼盔基礎上改良設計的,比前者更輕更舒適。第一批m35鋼盔,結果德國陸軍一都沒有輪上,因為都出口到中國了。中**方現這種新式鋼盔優明顯,一口氣進口了3o多萬,以至於德國陸軍一直等到1936年才戴上這種新款鋼盔。配給的手槍是7裝11.4毫米的勃朗寧半自動手槍,這種手槍以使用輕便殺傷威力大而著名,在二戰中是美軍步兵的標準配置,也隻有2oo師這樣中央軍的嫡係部隊,才能配置到這麽美製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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