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不僅要請客吃飯,還要給大夥買禮物。


    殷二爺,不差錢!


    殷槿安在京城最好的酒樓朝陽閣包了一層樓,點菜不看價,上酒不限量,餐後每人還送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朝陽閣的掌櫃悄悄問店裏夥計:“殷二爺今天總共花了多少錢?”


    小二把菜單細細算了一下,說:“酒水、飯菜,加彈奏演唱,共計兩千貫錢。小的看他送人的禮物,每一份價值都在十幾貫錢以上。”


    掌櫃的手一頓,聽說殷二爺升了殿前司都虞侯,一個月的俸銀估計隻有二十多貫,今兒一餐就把他十年的俸銀吃沒了。


    這人不會賴賬吧?


    得,掌櫃的又派出去幾十個人,名義上為殷槿安他們好好服務,實際上是堵著門,千萬別給賴賬跑了。


    殷槿安又不是傻子,看著這些滿臉笑容的茶博士、酒博士們,渾不在意。


    擔心爺沒錢?


    嗬,爺就是把你們酒樓買下來也沒有問題。


    不過爺不屑於擁有一座酒樓,爺有一座座的城池。


    大家酒足飯飽,殷槿安拿出銀票:“結賬。”


    掌櫃的激動地接過銀票,滿臉堆笑,“二爺”那叫得一個親切。


    殷槿安給了兩張千兩銀票,對他們說:“去,幫爺把吃剩的酒菜都包起來。”


    小二目瞪口呆。


    不過,他們酒店的東西精致好吃,經常有客人打包帶走。隻是,殷二打包,有點詭異。


    誰不知道殷二?麵子比什麽都重要,何時會打包剩菜?


    殷槿安看他們發愣,罵道:“怎麽,爺叫你們打包,你們看不起爺?”


    “沒有,沒有,就是覺得二爺打包有點意外。”


    酒博士把壺裏的剩酒都倒騰到酒壇子,飯博士把雞鴨魚用荷葉包了,湯湯水水的自然是不要了。


    打包好,發現酒水竟然餘下三壇子,荷葉包的燒雞、燉魚、鴨塊、點心等等,足足有五六十包。


    小二殷勤地問道:“二爺,都送到府上?”


    “送什麽府上?跟著他——”


    他指著自己的小廝成玉,喝得有點高,騎馬搖搖晃晃地回府了。


    成玉笑嘻嘻地對酒博士說:“趕輛馬車,幫我送到南城,謝啦!”


    朝陽閣的人才知道殷槿安是把剩飯菜送給南城那些逃荒要飯的人吃。


    成玉在南城把車停了,對城門口蹲著的那些外地要飯的說:“隨便吃!我家主子是勳國公府殷二爺。殷二爺剿匪有功,如今升任殿前司都虞侯,你們有本事的就去找二爺效力。”


    那些外地流民被南城的街霸欺負了好久了,今兒得了殷槿安的飯菜接濟,喝上了朝陽閣的好酒,還等什麽?投靠殷二爺!


    殷槿安的好名聲一下子就傳開了。


    世子夫人裴玥,氣得兩眼發紅,抱著殷槿灼的腰哭:“老二在朝陽閣一擲數千金,還請窮要飯的吃飯喝酒,這國公府都要被他掏空了!”


    殷槿灼皺眉:“母親還沒把中饋交給你?”


    “哪裏會交給妾身?那些供貨商都是她的,妾身隻是個跑腿的。”


    “回頭我去找母親,不能一直由著老二胡鬧。老二既然有了官職,以後也必須把俸祿上交。”


    國公府的產業如今都交到殷槿灼的手裏,勳國公手下的勢力基本都以殷槿灼馬首是瞻。


    殷槿灼去母親的院子,國公夫人看見大兒子來了,心裏十分高興:“灼兒,今天沒出去?”


    “母親,這幾日二弟又開始胡鬧。陛下給他一個都虞侯的差使,他還沒上任,就帶著狐朋狗友數百人,在朝陽閣大吃大喝,一餐就花了兩千多貫,據說吃飽喝足,還給那些狐朋狗友送一千多貫錢的禮物。”


    國公夫人手按著胸口,臉色都變了:“請數百人吃喝!這個逆子......”


    裴玥看母親氣得手抖,急忙安慰道:“母親也別生氣,二弟也不是第一天這樣。”


    這話還不如不說,國公夫人惱火地說:“停了他每月的月例!他沒錢了我看他還胡鬧什麽!”


    裴玥低垂眉眼,心說:停他月例算什麽?他一下子花了三千貫,這個銀子怎麽說?


    國公夫人看裴玥不吭氣,再看看自己大兒子,忽然明白了什麽,怒道:“你們不會懷疑他花的錢是我給的吧?”


    “母親,二弟經常在外出手大方,他到底哪裏來的錢?”


    “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給的。”國公夫人惱火地說,“他今兒在府裏嗎?”


    “在......”


    國公夫人聽到一個“在”,立即叫人把殷槿安找來。


    不多時,殷槿安衣帽整齊地過來,手裏還拿著馬鞭子,這是又要跑出去?


    國公夫人怒道:“你給我跪下!”


    殷槿安跪個錘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搖著馬鞭子,對殷槿灼說:“又在背後捅我刀子了?”


    裴玥頓時氣惱,口不擇言地說:“你怎麽這樣說世子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一坨臭狗屎?”


    殷槿安眯眼看了她一下,沒等裴玥反應過來,他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裴玥尖叫一聲捂住臉。


    殷槿灼大怒,一拳頭向殷槿安捶來:“殷槿安,你想幹什麽?你竟然敢打長嫂?”


    殷槿安反手擰住殷槿灼,挖苦道:“哎呀,就這小細胳膊,還接管家兵家將?我呸,你敢殺雞不?”


    國公夫人哪裏容得下他挑釁老大,大喊一聲:“老二,你犯什麽渾?”


    “母親,你沒聽著嗎?她罵你是狗!”


    他是臭狗屎,國公夫人肯定就是臭狗了。


    裴玥立即給國公夫人跪下:“母親,妾身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氣急了,口誤。”


    國公夫人臉色不好看,心裏恨殷槿安不爭氣,說:“老二,我且問你,你請客花的錢哪裏來的?是在哪個鋪子勒索的錢?”


    勒索?殷槿安看著這三堂會審似的,他見多了,懶洋洋地說:“搶的。”


    “搶的?哪裏搶的?”


    “攔路搶的啊,難不成在府裏搶?”


    裴玥立即抓住這句話:“母親,您看,二弟這樣,早晚要連累府裏,現在外麵說什麽的都有。”


    殷槿安嗤了一聲,說:“世子夫人,我再壞的名聲,也不如你啊!你和我兄長到底怎麽回事?爬姐夫的床,把姐夫變成丈夫,很有意思?”


    裴玥變了臉色,捂著臉大哭著跑了:“世子爺,妾身沒法做人了。”


    殷槿安在後麵喊道:“那就去死,沒人攔著!”


    殷槿灼指著殷槿安說:“你在外麵混,累及國公府的名聲,在府裏也目無尊長,你如今做了官,自有言官彈劾你。”


    “喲,我說呢,原來是你們兩口子妒忌我入了陛下的眼了!說不定,我官越升越高,你們會不會氣出心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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