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湘臉一拉:“你怎麽說話呢?知道的是你口無遮攔,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有什麽奸情。”


    表兄表妹本來就是親戚,模樣相像的多的是,表妹的孩子模樣像舅舅,不是很正常嗎?


    夏花急忙跪下請罪:“夫人,奴婢錯了,奴婢該打。”


    “算了,下不為例。我確實喜歡月白,若有世子幾分樣貌,長大肯定醜不了。”


    她甚至想著,瞞著眾人,也瞞著顧月白,對外不要講是抱養的,長大了,別人肯定會當成她和顧承彥的親生兒子。


    孩子還小,長大就不會記得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了


    ……


    顧承彥跟著如畫一路去屠氏的院子。


    一進院子,如畫把外門關了。


    屠氏也不說別的,對顧月白說:“月白,你把剛才說世子夫人的話再說一遍。”


    顧月白人小鬼大,看屠氏臉色難看,還有王嬸跪下磕頭,就知道自己的話肯定是說錯了。


    現在叫他講,他死也不講。


    抱著顧承彥的脖子哭:“爹,我不想在這裏,我想娘,我要找娘。”


    屠氏氣得手指哆嗦著說:“你看看,要是謝氏聽到他喊你爹,你覺得這個家還行嗎?”


    顧承彥抱著顧月白,凶道:“不是說好,喊我表叔嗎?”


    “你壞,你拉那個女人的手,我要告訴娘,叫她打死你。”


    爹以前總是誇他聰明,誇娘好,現在拉別的女人手,還吼他,他要去找娘告狀。


    “別吵了!”屠氏吼一聲,顧月白被嚇住了,瞪著淚眼,止住了哭聲。


    屠氏頭疼地說:“暫時不能把月白養在謝氏的膝下,這要出大事。”


    她對萬嬤嬤和如畫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帶著他,叫他逐漸改口,王嬸,你不準再提那個女人,讓月白盡快適應侯府的生活。”


    母子商議好,就說月白的家人暫時還沒商量好,隻是寄養,還沒同意送給侯府。


    等過一段時間,顧月白適應了,再說對方鬆口了。


    顧承彥給屠氏跪下磕頭:“讓母親費心了。”


    屠氏流淚道:“好好過日子吧,你整天折騰什麽!”


    “母親,如果不折騰,父親這一代就這樣了,我也不會有什麽起色。誰不想日子過好呢?”


    “可你們折騰到現在,我也沒看見好。”屠氏恨道,“這些年你們幾乎把侯府都掏空了,這中饋都沒法管了。”


    顧承彥再次道歉,說他接了太子的大運河項目,銀子很快就來了。


    “那個女人呢?你就由著她折騰?拋頭露麵,像個什麽樣子啊?”


    “母親,她有本事,您就別操心了,橫豎她也不吃侯府的糧食。”


    屠氏也無話說了,看顧承彥要走,突然問道:“她真的說人人平等,女子和男人一樣?”


    顧承彥點點頭,說:“母親,你以後要見見她,她的思想,比太子還要睿智,與我三叔,也能打個平手。”


    屠氏頓時心思活起來:“彥兒,要不,你和她說說,把你妹妹帶出去吧?”


    顧嬌嬌在暗門子裏的事,侯府再三遮掩,但這種事遲早會曝出來,說不得已經在權貴圈子裏傳遍了。


    侯爺顧伯聿羞於提及此事,既已被暗門子那麽多男人弄過,想嫁個好人家絕非可能,如此,還不如打死,這個汙點從此掩蓋過去。


    如今關在柴房裏,不知道哪一會兒,顧伯聿就把人弄死扔出去,屠氏拉都拉不住。


    不如,叫她跟著管瑩瑩出去,是死是活,做母親的也盡了最後的努力,總比看著她死在眼前好。


    顧承彥說:“她去的是國外,一路上九死一生的,妹妹跟著是個拖累。”


    “彥兒,她是你親妹妹呀,你叫管……屠淺月把她帶著,哪怕死在外麵,我也不怪她。”


    顧承彥說先與管瑩瑩商量一下。


    又給顧月白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匆匆離去。


    回到南城,管瑩瑩哭得雙眼紅腫,一看見他就問:“月白還好嗎?他適應嗎?第一次離開家裏,離開我,會不會哭死了?”


    顧承彥看她那麽多的問題問出來,隻是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說:“你不要難受了,男兒誌在四方,他不過是回了自己的家,遲早都有這一遭。”


    “我要是說他在侯府樂不思蜀,你會不會罵他沒良心?”


    管瑩瑩止住哭,問道:“他沒有哭嗎?”


    “一開始沒哭,還玩得很開心,晚上睡覺的時候,看你不在,開始哭鬧,哭得累了睡覺了,今天就不怎麽哭了,然後和我母親的大笨貓,玩得不亦樂乎。”


    管瑩瑩也破涕為笑:“這個小沒良心的,隻一天就忘了娘了。”


    “他哪裏就忘記了?隻是他聰明,知道鬧也沒用,你我都給他道理講過了,這是為他好,而且你是有事,又不是拋棄他不要他了。”


    一番話安慰下來,管瑩瑩的氣順了。


    “他能適應侯府的生活,那我就放心了。果真,這世上隻有父母惦記兒女,做兒女哪有想象的那麽愛父母。”


    管瑩瑩有點惆悵,但是也堅定了去南詔國的決心,“你把銀子給我,我早點就出發。為了月白,我要打起精神,把握未來。”


    顧承彥看她情緒調整好,鬆一口氣。


    “我想去府裏看看月白,”管瑩瑩眼睛紅腫著,“我要走了,總要看看他。”


    顧承彥其實不太想她去,小孩子離開娘,哭鬧幾天,很快會適應。


    但是萬一中間母親去看了他,精明的小孩知道母親惦記他,那可要哭鬧很久很久都無法哄住。


    但是管瑩瑩開始落淚,顧承彥就不舍得了。


    讓她坐上馬車,約好:“隻看一眼,不要出聲。”


    “好,我做到。”管瑩瑩急切地保證。


    一起悄悄地回了侯府,平安知道世子安排管瑩瑩偷看孩子,於是把馬車趕在前院離湖邊不遠處。


    管瑩瑩從車簾望出去,顧不得看景,隻等著顧月白快點出來。


    不久,她聽到顧月白咯咯咯的笑聲,顧承彥、王嬸、如畫、屠氏帶著顧月白來湖邊草坪放風箏。


    顧月白換了新衣,臉上也都是笑容。


    管瑩瑩貪婪地看著,淚流滿麵,拿布巾子堵住自己的嘴,不要哭出聲來。


    忽然看見謝昭昭的雙驅馬車從府外駛進來,在二門處停下,六個丫鬟,四個侍衛,三個小廝伺候她下車。


    牽馬的,搬凳的,警戒的,抬衣擺的,伺候謝昭昭下了馬車。


    “嘩”風箏落下來,正巧落在謝昭昭的跟前。


    顧月白噔噔地跑過來,看看謝昭昭,眨巴一下眼,問道:“哎,你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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