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湘走到前院,喊顧承彥一起回去,顧承彥心裏有些訝異,她怎麽比謝昭昭先走?


    但是他沒說出來,溫文爾雅,深情地看著她,說:“走吧,我剛好有事。”


    謝湘湘收到這樣理想的台階,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收了回來,嘴角掛了笑。


    “顧郎,”在上了馬車後,她主動握住顧承彥的手,動情地說,“妾身隻有你了。”


    顧承彥像寵孩子似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問道:“怎麽說這些話來?”


    “母親和祖母說,妾身如今嫁作人婦,勢必要以夫君為重,這次回門,還當作女兒剛剛離家,以後,心便要全部放在夫家。”


    顧承彥笑著說:“嶽父嶽母教導得很好,我會全心全意對待你,我們把日子過好。”


    謝湘湘握著他的手,這一刻她覺得除了不能人道,顧承彥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


    車馬凜凜,一如她破釜沉舟的決心。


    她要雞顧郎,那封信,她要早點拿到手,助她的夫郎提前榮登一等沂國公。


    她前腳走了,後腳謝安奉下了禁令,許氏和謝婷婷均被押往家廟修行,沒有允許不準離開。


    許氏的院子進行徹底搜查。


    綠意打死,綠意一家,賣身契還給他們,趕出府去。


    對於待下人一向寬厚的謝府,下人被趕出去,比別家發賣還要嚴重,畢竟找到這麽好的主人家太難了。


    二房三房走了後,老夫人握住謝昭昭的手,掉淚道:“家裏沒管好,昭昭受委屈了。”


    今天差點她被冤枉了去。


    “還要多謝祖母配合,若非祖母說下人的賣身契都拿到祖母手裏,今天綠意還可能不招認。”謝昭昭由衷地說,“我與祖母心意相通。”


    “你一說賣身契都在我手裏,我就知道你在詐她。幸好,韓啟前麵揭發他們,許氏亂了陣腳,還以為我真的已經都拿到手裏了。”


    “祖母睿智,兵不厭詐,薑還是老的辣!”


    謝昭昭還是提醒道,“母親不知道哪裏來的毒藥,還是徹底查一下吧,府裏人多,有這樣那樣心思的人,防不勝防,這樣傷害根本的東西,趁機清理一番。”


    說到這裏,她似乎不經意地說:“包括曲姨娘,都查一查吧。”


    謝安奉好似心裏明白什麽,點點頭:“你放心,父親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謝昭昭頭伏在老夫人的肩膀上,說:“祖母,父親,我要回去了,空了我和閣老再一起回來。”


    “那最好,那最好。”老夫人又難過又高興,孫女在家裏隻待半天,還沒親過來呢!


    顧少羽看她出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腳還疼嗎?”


    “好多了。”


    回到侯府,謝昭昭和顧少羽先去了老夫人的慈恩院。


    把祖母帶給帶的幾盒極品碧澗豆兒糕、白米糕,給老夫人帶了幾盒。


    老夫人看了那糕點,讚不絕口:“親家也太客氣了,這是宮裏的方子吧?”


    謝昭昭說:“是府裏的廚子根據宮裏的方子,自己又琢磨了,做出來的,我祖母最是愛吃,所以叫妾身帶了些給母親。”


    謝府做這些點心,專門養了個廚子。


    就說這碧澗豆兒糕,食材上精選了上等白芸豆,賢豆國進來的綠豆、武義宣平蓮子、臨安龍井茶葉。


    篩選出最飽滿的綠豆,浸泡20小時自然去皮,置於竹籠文火蒸熟,經過反複碾篩,然後加入雨前龍井研磨出的細膩茶粉,經過數道工序最後在手工磨具裏壓製成型。


    和平時吃的油膩綠豆糕完全不一樣。


    老夫人聽著食材和工序完全聽天書似的,笑著說:“這糕點,我還是早年老侯爺在的時候,惠帝賜給了一盒。”


    謝府富貴,侯府沒法比。


    謝昭昭回到青樸院,先被顧少羽扯著去池子裏戲水一番,出來,全身已經癱軟了。


    她就知道,不能給這個人挨著身。


    被顧少羽抱出來,在床上水嫩嫩的不想說話。


    顧少羽不知道在門口吩咐了誰,不多久,南星提著一個食盒回來,裏麵拿出來幾道精致的菜式。


    蟹釀橙,螃蟹清羹,荔枝白腰子……還帶著一杯溫涼的牛乳。


    謝昭昭被他折騰狠了,累得不想說話。


    顧少羽把她拉起來,哄著她吃一點:“一夜還久著呢,要吃一點,不然沒有力氣。”


    謝昭昭很想說,我要那麽大力氣幹什麽?


    可是她不想說了,她都知道顧少羽想幹什麽了。


    “乖,吃一點。”


    拿著勺子,挖一點蟹,塞進她的口中,舀一勺羹塞她嘴裏,要不,就是剝一塊魚肉喂給她。


    哄著吃了幾口,謝昭昭實在吃不下了。


    顧少羽悻悻地住了手,說:“你吃得實在太少了,這樣小的胃口,比貓兒還小。”


    他把她不吃的飯食都夾起來吃了,幾個盤子吃得幹幹淨淨。


    謝昭昭眨巴著眼說:“怪不得你長得那麽高大,原來都是吃出來的。”


    “那當然,你看看我個頭大,腳板大,所以,啥都大……”


    他停一下,看著她呆呆的,似乎沒聽懂的樣子,捏著最後一塊點心,優雅地一口一口吃下去,像夫子給孩童講道理一樣說:“這都是息息相關的。”


    謝昭昭想啥都大是什麽意思?怎麽就息息相關了?


    最討厭說話半截叫別人猜了。


    忽然想到一個詞,財大器粗……臉暴紅,要死了,被帶歪了!


    飯吃了,謝昭昭扶著牆,歪歪斜斜地去洗漱後,問了顧少羽一個問題:“我們倆不用分院子嗎?”


    達官貴人基本是夫妻分院,主母都有自己的院子,男人也有獨立的院子。


    因為有妻子,也會有好多的小妾、通房什麽的。


    顧少羽很自然地說:“不分,咱們倆就一個院子,一個臥室,不分。”


    “哦,”謝昭昭隱約地,心裏很高興。


    想問他不會納妾吧,但是又覺得多餘。


    哪有男人不想納妾的?


    顧閣老身份地位那裏擺著,又相貌不凡,納妾是早晚的事。


    可是這麽多年他怎麽就沒娶妻也沒納妾呢?整個院子裏,她來了這麽些天,一個女人都沒看見。


    原本,京城傳言他們叔侄可能都有隱疾,她已經現身證明了,他不僅沒毛病,還夜夜像狼一樣。


    可是他怎麽就沒女人呢?


    奇怪!


    “你在想我?”他湊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很肯定地說。


    “呸,誰想你了?”謝昭昭臉紅,拿梳子給他一下一下地梳頭發,他的頭發很長很黑,很幹淨。


    她忽然手一頓,把他頭發拔下來一根。


    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顧少羽,不會和顧承彥一樣,也在外麵養著外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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