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處理了許氏和謝湘湘,謝昭昭對老夫人的貼身嬤嬤說:“周嬤嬤,祖母不舒服,您看著院子門口,無論是誰,都不準來騷擾祖母。”


    曲玉寧夫妻賠錢,府裏賠錢的人更多。


    每個人都來祖母的院子鬧一鬧,還不要了老人家的命?


    周嬤嬤自然懂這個道理,苦笑了一下,說:“大小姐,下人還好說,隻怕二老爺、三老爺那邊的人,他們是主子,老奴也不好攔著。”


    謝昭昭說:“你先攔著下人,我去找秦管家給各房敲打敲打,誰氣著祖母,就交給我父親處理。”


    謝安奉是族長,誰不怕死就去找族長,鬧得過分了,謝安奉敢把他們逐出宗族。


    賭錢賭輸了找老太太?想什麽好事?


    老夫人服用一點安神的藥,對謝昭昭說:“這些人,就算虧得傾家蕩產,也和你無關。我知道你押對了人,賺了不少銀子,這是你的本事,和別人無關。”


    謝昭昭點頭。


    她才沒那麽傻,替許氏和謝湘湘填補窟窿。


    曲玉寧那夫妻倆,莊戶人的艱難她能理解,所以自己貼補了50兩銀子。


    至於那一串銅錢,她原本是想他們住店的,難不成還真當舅老爺伺候著?


    府裏的下人們,她一文都不會貼補。


    果然,晚上府裏再次鬧起來,謝湘湘院裏的丫鬟水兒投井了。


    另一個丫鬟青兒,專門來敲謝昭昭的門,說不敢打擾老夫人,許氏和謝湘湘又在罰跪,隻好來報大小姐。


    圓圓和滿滿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謝昭昭如何不知。


    她根本不見人,告訴圓圓:“去通知秦管家,叫水兒先好好休息,天亮了,召集大家開會,我到時候有話說。”


    次日早飯後,秦管家在門口報告,府裏所有下人都在前院裏集合好了。


    謝昭昭帶著圓圓和滿滿去了前院,許嬤嬤不放心,也跟著。


    看著滿院黑壓壓的下人,謝昭昭說:“押注顧世子的人都有誰?站出來。”


    很快,一大群下人站在左邊,目測一下,有小三百人。


    大家眼巴巴地看著謝昭昭,聽說大小姐這次押淩汛公子一萬兩,輸贏比一對二十,贏回來二十萬兩。


    大小姐贏了這麽多銀子,手指縫裏掉一點就夠他們一輩子吃喝了。


    白賺的錢,應該會分大家一點吧?


    看了一眼站出來的人,謝昭昭又問了一句:“押注淩公子的都有誰?”


    這次,隻有一個丫鬟站出來,臉上笑容飛揚。


    “你押了多少銀子?”謝昭昭問那個丫鬟。


    丫鬟高興地說:“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押了五兩銀子,得了一百兩回來。”


    昨天下晌得了信她就跑賭坊問過了,她能賺一百兩,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謝昭昭點點頭,對那些押注顧承彥的人說:“這次押注,不管你們輸了多少,都是一次教訓。自己沒運氣,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妄想別人能補償你們。”


    她告訴大家,不要拿尋死來綁架主子。


    鬧尋死的,騷擾祖母的,把契書還給本人,立即趕出府去。


    在外麵怎麽死沒人攔著!


    她的話又冷又狠。


    所有人都死心了。


    不敢恨主子,慢待主子還不會嗎?許氏和謝湘湘在祠堂罰跪,連一個送水的都沒有。


    回到自己院子,圓圓說:“老夫人這樣不給夫人和二小姐麵子,他們以後會不會恨老夫人?”


    謝昭昭笑了笑說:“她們恨不恨的都不重要。”


    昨兒牡丹花會上,謝昭昭陪著祖母一起去見熙貴妃。


    皇家規矩大,別的都不能說,不過顧承彥的事,祖母和姑姑都說得很透徹。


    顧承彥和顧嬌嬌抄襲別人的詩詞,觸怒陛下,仕途到了盡頭,以後最多是個空頭的侯爺。


    熙貴妃說:“若非顧及顧閣老,隻怕顧承彥少說關進天牢打個半死。與侯府結親的事,處理得有些草率了。”


    元濟活佛說謝昭昭與顧承彥的婚事是大凶之兆,就應該借著這個機會,把兩府聯姻的事徹底取消。


    報恩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聯姻。


    謝老夫人歎口氣:“二丫頭發了癲,上趕著要嫁顧世子。許氏那個鼠目寸光的,一眼沒看見就換了庚帖,阻攔都來不及。”


    在老夫人看來,靖親王府比平陽侯府的親事強百倍,她就不知道許氏和二小姐腦子裏想什麽。


    熙貴妃最後給出的意見是“雄雞斷尾,該舍的就要舍棄,不能讓全府的人都給她陪葬”。


    謝昭昭知道,姑姑是叫家族放棄謝湘湘。


    早上謝安奉聽說了許氏和謝湘湘攛掇眾人押注,傾家蕩產的事,隻說了一句:“母親太仁慈了。”


    下令罰跪三天,隻準給一餐,留一口氣就行。


    上午,謝昭昭安排府裏的四名侍衛,同圓圓一起去賭坊把贏的銀子取回來,拿出來一萬兩,去了梧桐苑。


    可巧正遇見侯夫人屠氏在。


    許氏也被允許過來了。


    謝昭昭的銀票也就沒掏出來。


    此時掏出押注淩汛贏的銀子就是明晃晃打屠氏和許氏的臉。


    “按說,應該等到小叔回來再下聘,可是找人算了日子,端午節那天下聘最好。”屠氏看一眼許氏,笑著對老夫人說。


    許氏也急忙說:“是的,我也找人看了日子,端午節那天極好。”


    “顧閣老在外辦差,按理來說,不應越過顧閣老。”祖母斟酌著說,“其他日子就沒好日子了?”


    屠氏笑著說:“倒不是越過小叔,小叔一向對這些不太在意,隻是大小姐為長,二小姐先下聘,大小姐會不會在意?”


    謝昭昭看了一眼屠氏又看一眼許氏,這兩人眉來眼去的,一定是串通好了。


    她不知道許氏是如何給屠氏說的,從二人的配合,屠氏對顧少羽的“早逝”竟然是喜聞樂見。


    她心裏不禁冷笑。


    端午節下聘,這不是侯夫人和許氏的意思,一定是,謝湘湘的意思。


    前世裏,顧閣老的噩耗就是端午節那天傳來的。


    侯府現在的榮寵全賴著顧閣老撐著,屠氏竟然對他的“死”如此期待,真是令人心寒!


    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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