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嫣嫣的高山流水曲子最後音符落下,暖場表演結束,牡丹花會正式開始!


    一直到太子宣布開場,顧嬌嬌也沒回來。


    顧承彥腦子裏一片空白。


    石秀歎口氣,對他說:“顧世子,太子說了,你按照原先的詩詞上去開場。這些詩詞就算泄露,也無人超越。”


    顧承彥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對太子感恩萬分,急忙正衣冠,收拾慌亂的心情,上台。


    花子勝滿臉帶笑,按照流程宣布:“請顧世子為本次牡丹花會,賦新詩,開場!”


    顧承彥在萬眾矚目中,走向舞台。


    身形修長,風度翩翩,綠色錦緞長袍,腰間扣著綠底綴羊脂白玉的腰帶,頭上發冠是同色係的羊脂玉,仿佛牡丹園裏,那詩畫中的綠仙人。


    多少家貴女,看著他雙目閃爍,心中小鹿亂撞。


    謝湘湘喜悅地看著他,心裏滿滿的自豪,曾幾何時,她隻能看著,這是她的姐夫。


    如今,這謫仙一般的人,是她的了。


    她的眼光太直白,忽然對上一道打量的目光,她看過去,愣了一下。


    是周令胤,靖親王的嫡孫,她前世的男人。


    現如今,周令胤才十六歲,在玉龍書院讀書,成績一般,整天與那群不爭氣的紈絝們混在一起。


    想到他前世裏留戀煙花柳巷,抬進府中那麽多的小妾,謝湘湘就依舊心中難平。


    憤恨地瞪了他一眼。


    周令胤被瞪得莫名其妙,這個女人就是家裏原先要給自己說的妻子吧?


    長得也不咋地,還不想嫁給爺,想嫁給這個綠毛龜?


    嘁,幸虧沒成,要不然還不膈應死!


    所以周令胤也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他這麽一瞪,就看見了謝湘湘不遠處的謝昭昭。


    那,那是觀音麵?


    他沒坐在靖親王府那邊,而是和京城著名的惡少殷槿安、李雲幕他們坐在一起。


    他伸手拉一拉李雲幕的衣衫,朝謝昭昭努努嘴:“哎,謝家,那個,是傳說中的活觀音?”


    英國公的二弟李雲幕輕輕瞥了一眼謝昭昭,趕緊把眼光收回來,拍了周令胤一巴掌:“別亂看,謝家大小姐能隨便看?咱們是什麽癩蛤蟆?和她不是一路的。”


    “你打我做什麽,我又沒有說她不好。我是說她簡直仙子一樣……”


    “還說沒看,議論人家幹什麽?”


    “我沒議論,我隻是說,她比原先要說給我的二小姐高貴太多了。”


    “那是,能比嗎?人家母親可是大儒之家的嫡長女,現在這個許氏,不過是個庶女填房。”


    殷槿安是勳國公府的二公子,煩躁地說:“早知道是弄酸詩我才懶得來。周令胤,鬥獸苑新到了幾個北海的奴隸,回頭去看看怎麽樣?”


    “行,等會兒我們就去。”


    他們幾個擠在一起嘰嘰咕咕,也沒人管,作為京城有名的討人嫌,這幾個都已經被家族放棄了,懶得搭理他們,隻要不把天捅破就行。


    女賓側目,看吧,這就是京城壞種中的泰山北鬥。


    那邊顧承彥已經上台,揮筆潑墨,一氣嗬成牡丹詩。


    #庭前芍藥妖無格,


    池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


    花開時節動京城。#


    他的字還不錯,筆墨酣暢,寫好,花子勝叫人舉起來,給陛下看。


    陛下神色莫名,沒有說話,淡淡地看著台上。


    花子勝腦袋上出汗了。


    “陛下,這是顧世子為本次牡丹花會書寫的開場牡丹詩。”花子勝跪地稟報。


    皇後不知道為什麽顧承彥寫的詩和兩個稚兒背的詩一模一樣,這是提前泄露了?


    心中不悅,但她不能不給太子撐場子。


    “顧世子的詩詞越發好了,字也好,鐵畫銀鉤。祝賀牡丹花會勝利開場……”


    皇後娘娘的話被德妃娘娘打斷了:“不對呀,陛下,顧世子既然要為牡丹花會開場,為何這詩早就在京城流行?這到底是不是顧世子寫的?”


    她話一出,便立即引起大家注目。


    是啊,為什麽這種保密度應該很高的詩詞提前泄露了?


    甚至有人陰謀論,是不是太子故意的?


    不怪大家那麽想,畢竟皇後的母族實在是太強大了,惠帝一直受掣肘。


    惠帝看著太子,問道:“太子,怎麽回事?”


    太子急忙解釋道:“父皇,母後,德妃娘娘,顧世子的詩詞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人盜取了,賊人還刊印成書,發售賺錢。”


    顧承彥也撲通跪下,說:“臣冤枉,詩詞書稿被人偷了。”


    陛下淡淡地說:“你把詩稿放哪裏了,竟然被人偷了?”


    顧承彥腦子裏嗡嗡的,驚恐地說:“可能是家裏下人,聯合外賊。”


    這邊顧承彥跪著接受陛下問話,那邊顧嬌嬌偷偷從宮外回來,被一個宮女領路重新回到現場。


    她好不容易找到管瑩瑩,管瑩瑩兩手一攤:“我哪裏還能作出來?沒有新詩,你們就用老的詩唄,這種活動,作詩就是做個樣子,大家都是趁此交際的,誰還會關注什麽詩?再說,你們家有個閣老大神,誰還不給你們三分麵子?”


    顧嬌嬌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關鍵是管瑩瑩現在也作不出來新詩,就急忙跑回來。


    這時,陛下再次問顧承彥:“顧世子,這麽重要的書稿你也能丟掉,也太大意了。”


    別人說這話無所謂,皇家的人尤其是皇帝說了,就是極重的話了。


    侯老夫人、屠氏都跪下求饒。


    顧嬌嬌指著柳賢和李唐說:“你們詩稿哪裏來的?我們好好的詩稿在書房,怎麽到你們手裏的?”


    意思是他們派人偷的。


    英國公夫人一聽這話可氣壞了,急忙帶了小世子跪下,憤怒地說:“顧小姐信口雌黃,這是不把我英國公府放在眼裏?”


    柳少夫人也跪地稟明情況:“陛下明鑒,小兒年幼,斷無偷盜他人詩稿的能力,且首輔家風,不屑也不容雞鳴狗盜之徒。”


    她雙手把一本詩集遞給花子勝。


    “這是府裏小廝在春陽書肆購買的詩集,小兒朗誦,便是書中詩句。”


    英國公夫人也叫人遞上一本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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