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不是我們領地。而是巨石城和浪花城……這兩座領地也出現了患病者。”加爾神色凝重地道。


    林恩立馬看了過來,表情多了一絲鄭重。


    這些天裏,莉婭的早課基本上都停了,她直接在輝光城那邊架起了一個醫療館,為病人提供救助。


    隻是食物中毒的話,那問題不是很大。


    但,若是連其他兩座相隔甚遠的城市都有類似的症狀,那就十分嚇人了。


    “這些患病者……”林恩說到這裏就停頓了,等待加爾補充完。


    後者不禁想起了白鴿城曾經是詛咒之地的傳言。


    隻是如今,出問題的不是這片土地,而是其他三座城市。


    但他一點也慶幸不起來,畢竟這種未知的災禍或許有一天會降臨在白鴿城頭上……想到此處,加爾心情頗為沉重地道:“他們和輝光城的患病者狀態差不多!”


    謔,別是什麽黑死病、天花大流行啊。


    林恩皺著眉,即便是對曆史不是太了解,他也聽說過黑死病、天花的赫赫凶名。


    而以如今中世紀的醫療手段,幾乎沒有反製手段,隻能眼睜睜看著大批大批的感染者死亡。


    總之,這不太可能是簡簡單單的食物中毒了。


    畢竟雖然貴族都會讓自由民來消化陳麥,就像是給牲口喂食即將過期的剩菜一樣。


    但,三座城市同時出現類似的症狀,那就沒法用這個來解釋了。


    “咱們白鴿城沒有病例吧?”林恩突然問道。


    加爾仔細想了想,道:“目前在城內的一千多名工人沒有出現問題。但被征召回去的自由民,有不少也患病了!”


    “……看來就算不是食物中毒,也跟飲食有關了?”


    林恩琢磨著,最後命令道:“這些天工人們吃的糧食是之前商隊帶來的?”


    “是的大人,所有糧食都是從一號糧倉取用!”


    “繼續用這些糧食,不要貿然更改。”


    安排完這些,林恩就讓加爾離開了。


    至於具體症狀、病情,料想加爾也不清楚,這種專業性很強的東西,讓一個外行開口反而很容易造成誤導。


    等莉婭回來便知道結果。


    ……


    直到火燒雲再度讓大地一片赤色,莉婭依舊沒有消息。


    反倒是淡水商人先來了。


    相比之前略有收斂的態度,如今的淡水商人已經可以用目中無人來形容了。


    如果是麵對林恩這位貴族,他們或許還不敢放肆,甚至得弓著身子才敢說話。


    但在同樣是商人的皮革麵前,就沒有這麽多講究了。


    決定對方地位的,隻有利益和供求關係。


    而顯然,他們掌握著白鴿城淡水的命脈,擁有著絕對的優勢地位。


    皮革見到嘴角快要飛到耳邊的商人們,心裏也是一陣好笑。


    但他還是克製著情緒,一如往常般接待。


    雖然商人們地位卑賤,但由於資產相對豐厚,而且絕大多數商人其實都是貴族的傀儡……這讓他們有了進一步與貴族接觸的機會,也更向往貴族的生活。


    這又進一步使得商人們下意識地向著貴族靠攏。


    以至於一群連自由民都可以鄙視一番的商人,關起門來聚成一窩時,談論的也都是些高雅的東西。


    冗長又乏味的開場白後,淡水商人總算是提起了正題。


    當他公布這一次的價格為四十五銅幣時,在場的其他商人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無數雙眼睛也看向皮革,他們想看看對方氣急敗壞,卻又不得不接受如此荒唐的高價的表情。


    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


    皮革聽完後,隻是緩緩起身,而後心平氣和地道:“既然你們沒有做生意的誠意,那白鴿城將終止淡水貿易項目。”


    “嗬!”


    淡水商人喉嚨裏發出笑聲,臨時搭建的帳篷議事廳內,商人們互相看一眼,也露出了看熱鬧的表情。


    沒有淡水,白鴿城還運轉的下去?


    難不成讓工人們喝領土上的水?


    他們可以都聽說了,曾經這裏被譽為詛咒之地,就是因為開荒者飲用此地的水源、食用這裏的食物……如果林恩真的打算這麽做,他們有無數種方法把流言散播出去。


    到時候,這裏將再次成為臭名昭著的“詛咒之地”。


    林恩甚至有可能被迫重新選擇領土,屆時,這片已經被建設得像模像樣的領土,就可以由新的貴族繼承了!


    “好得很,那麽下一次貿易,淡水的價格再次上漲,提升到六十銅幣!”淡水商人帶著奸刁的笑容。


    等到皮革離開後,由帆布紮成的帳篷內爆發出一陣陣嘲弄的笑聲。


    皮革能感受到聚在自己背後那些凜凜目光,但他並沒有反駁什麽……看著吧,無止境的貪婪終將吞沒你們自己!


    ……


    夜晚七點多,白鴿領院落中點起了一盞油燈。


    有伊蒂絲這位人型驅蟲器在,晚上根本不必擔心那些具有趨光性的小蟲子了。


    再加上夜間涼快,林恩就養成了晚上練劍的習慣。


    睡前來一發融入了月夜清輝的劍氣,一覺能睡到天光大亮。


    而且,莉婭從輝光城傳消息來了。


    她說自己今晚會回到白鴿領,一方麵是城內的病人數量太多了,而且病情有所變化,她得請教林恩,看看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另一方麵則是補充藥材。


    從白鴿城帶過去的草藥基本上已經見底了,而輝光城那邊倒是有一些儲備,但都不是對症的藥物,隻能從白鴿城這邊重金購置。


    對於這一點,林恩舉雙手讚同。


    畢竟靠著這一次轉手,他什麽都沒有付出,淨利潤都快達到百分之五十了。


    這讓林恩甚至有種轉行加入藥材商隊,幹起買賣藥材的活計。


    當然也隻是想想。


    事實上,藥材雖然是暴利,但極其將就天時地利人和。


    隻有恰好碰上了疾病橫行的時節;正好貴族又比較善良,願意救治普通人;而且剛好有懂醫術、會用草藥的人,才能大批量賣出藥材。


    畢竟,相比治病,更簡單而且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把所有患病者驅趕出城,讓他們在荒野中自生自滅……這樣就能斷絕傳染病的傳播途徑了。


    “還沒回來嗎?”


    石桌旁邊,伊蒂絲伸了個懶腰,臀部曲線繃得筆直。


    如果穿的是牛仔褲,那將是絕殺,可惜沒有原料!


    伊蒂絲打著哈欠,假意看向北城門的方向,但目光與心思卻在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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