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抱腳策略已經不知在何時失效,溫東陽終究會撒手,而畢竟是有被窩的封印,餘影書則會習慣性將腿慢慢縮回自己的領域。


    隻不過,二人又是離得很近。


    少女熟睡間手掌脫離桎梏,一巴掌蓋在少年臉上,手指正被他在半夢半醒間抿著。


    然後溫東陽猛然睜開眼,抓住少女巴掌看了半晌。


    餘影書也隨之醒來,見此情景,忙將手臂抽了回來:“幹嘛呢?”


    “別說,你指頭上的味道還真別致,挺、嗯挺……”他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能準確描述的詞匯,隻能籠統概括:“反正還行。”


    “臭不臭,你猜我扣哪了?”餘影書立即送上大禮。


    溫東陽憤怒送過去兩拳,下床找水漱口,少女則翹起腿哈哈大笑。


    自己還真沒敢嚐,看來找個人品味一下還是正確的。


    崔玉露也馬上下地,整理小床上的被褥,並收拾自己帶來的行李。


    她與溫東陽都是和衣而眠,不存在任何障礙。


    唯有習慣裸睡的餘影書,依舊縮在被窩裏賴哼哼地不肯出來,看能不能再來上一次回籠覺,並順便揶揄一下他人,為自己的懶惰尋找參照物:“師姐這不是起的也很晚嗎,看來在外界的日子,已經讓你懈怠了。”


    “我早就起來了,隻是怕打擾到你倆休息,才硬生生躺到現在好吧!”崔玉露站到少女旁邊,擋住陽光,叉起腰俯視她,一如以前的時光,連音調都一模一樣:“起來,太陽曬屁股了!”


    就是樣子比當年老成些許。


    她畢竟不是十八,而是二十歲了。


    餘影書卷起被子,試圖抗爭,但看到師姐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又隻能無奈選擇了和從前一樣的選項:揉著眼睛坐起來,接著開始撓頭皮。


    崔玉露冰涼的手指也習慣性的覆蓋過來,幫她將睡成亂麻的短發根根捋順。


    少女眯起眼享受,被子掛不住肩膀,掉落在腰。


    “師妹真是長大了。”崔玉露不由感慨。


    當年也就一個小拳頭,現在都隻能用碩果累累來形容了。


    而且你就這麽在小溫麵前袒露心聲,連遮掩都沒有,還說你倆沒特殊關係!?


    看來群裏大家私底下對你的評價沒錯,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餘影書依舊如同當年,在師姐的協助下穿套內衣外衣,隻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回她可以自己調整身體角度到更舒適和適合自己的位置,並碾平外衣上的褶皺,看起來不那麽邋遢。


    這些以前可都是崔玉露的活。


    現在卻隻能幫襯下手,偶爾碰觸到少女的身體,都會有種陷入進去的感覺。


    也許羊脂玉熔煉了,也就這種感覺吧?


    “你長大了。”她眼眶有些濕潤,再次感慨,隻不過同樣的感慨,卻與上次表達的含義完全不同。


    當年師妹還是個懵懂的假小子呢,這一晃眼,隻要閉上嘴,那無論動作還是神態,都與真正的女孩子無異了。


    她突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餘影書對師姐的碰觸毫無感覺,或者說這具身體對女性碰觸都無法啟動,沒準它也知道采陰補陰是不正確的。


    而是繼續好奇問道:“你跟陳理師弟怎麽樣啦?”


    “什、什麽陳理、”崔玉露突然結巴起來:“我跟他沒怎麽啊?”


    “噢……”餘影書摸摸下巴,跳下床,很鄭重的宣布:“師姐,我和老溫現在住一起了,你過來我們倆晚上很不方便的。”


    方不方便是各方各麵,這可不是撒謊。


    說完還衝老友甩甩眉毛,示意他配合一下。


    溫東陽雖不理解少女此舉是為何,但對於類似事情總是樂此不疲:“對,我們倆動靜很大,小餘兒她總是忍不住發出聲。”


    崔玉露臉騰地壓沉:“所以、所以昨天晚上你們兩個是在……簡、你們簡直是寡廉鮮恥,一點兒都不知道忍耐一下嗎!”


    溫東陽:“????,昨晚沒有啊,師姐想哪去了?”


    餘影書:“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是偶爾忍不住露出一點點動靜,誠然在深夜裏是比較明顯,但她以為師姐已經睡著了的。


    “是麽?”崔玉露看見溫東陽認真的解釋,也開始半信半疑,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畢竟這小子好像從來都是冷酷無情不會撒謊的主。


    師妹養了隻叫小青的貓,沒準昨天半夜是那隻貓在屋子外頭叫喚。


    她開始像以前那樣,為少女收拾床鋪,疊起被子,鋪平床單,就像以前一樣,同時也小聲發愁:“可是我不住師妹你這裏的話,要到哪裏去睡哦,秘境當中這麽冷,我也沒其他認識的人。”


    “陳理呢?”餘影書圖窮匕見,呲出小虎牙壞笑:“陳師弟應該也回來了吧?”


    “他?他他他他還小,不是,我倆沒什麽關係,怎麽能住到他那去?”崔玉露又開始結巴了,不過動作依舊利索,耳根子連紅都沒紅,對於二人的輕笑也視若無睹,直至在鋪平床單的時候,摸索到一片明顯的褶皺區域。


    “嗯?”她通過簡單的比照馬上就猜到這是什麽東西,手馬上觸電般縮回來,這次臉是真的紅了:


    “好哇,鐵證如山,還說什麽都沒幹?你們倆、你們倆真是沒救了,年紀輕輕就道德淪喪,簡直是……我不會打擾你倆,今晚就去找陳理師弟擠一擠!”


    她說著羞臊地摔門而出,趕緊到外麵寒冷的秘境中冷靜冷靜。


    溫師弟這個濃眉大眼的本以為不會撒謊,可沒想到,編起瞎話來還真是一套又一套。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師妹給帶壞了罷!


    溫東陽疑惑皺眉:“什麽鐵證如山,她說什麽呢?”


    說著就走向床邊準備仔細查看。


    餘影書先他一步,飛撲上床,拿身體和榮譽以及人格死死擋住那一小片連巴掌大都沒有的區域,手腳亂踹:“躲開躲開!”


    因為事後太困所以忘了用靈力熨燙,結果就要導致社會性死亡了啊!


    溫東陽當然不會放過她,撲上去用力就要把少女往旁邊翻,隻不過因為力氣不夠,整個人趴過去用力。


    然後就被一股更大的力氣扇飛,糊在牆上。


    白簫雪橫眉冷豎,雙手叉腰,矮小的個子爆發出無匹的氣勢,活像無人看管的晚自習突然出現的教導主任:“光天化日,剛剛起床,還未洗漱,就要再行苟且之事,你們倆,給我出去站著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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