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清也受了傷,但沒有餘影書那麽重,回到秘境之後就著手進行恢複,等過去幾天之後,便已經能夠使用一些基礎法術了。


    於是沐景泰便登門拜訪,探望同時,也要聽他從頭到尾無巨細地講述此次出行所見。


    這一說,就是大半天時間。


    期間沐景泰時而撫掌,時而驚歎,時而發出姨母般的笑聲,時而拍腿大歎。


    不過按照當時恰巧在白長老小屋旁路過的幾名弟子回憶,他們正巧聽到裏麵傳出一聲大喝:“我讓你保護他們倆,結果你被那丫頭給救了!?”


    “話不能這麽說,我們這也算互相成全呀!”白劍清很委屈:“沒了我那丫頭也活不了!”


    “沒你她都不會趟這渾水!”小屋內的聲音一浪比一浪高:“那種級別的神雷消耗有多大你不知道?這回也是運氣好,萬一稍稍失誤,縱使人不死也要根基盡毀!咱們小門小派能受得了這種損失嗎,昂?真要出了事,你叫我怎麽麵對師叔師祖!?”


    白劍清語氣軟了下來:“城主您先消消氣,而且我覺得您關注的點不對勁,不該問問她從哪學來的……”


    “我消氣?這活兒本來該是馮伴的知不知道,當初為什麽同意你去?聽到有妖族作亂我看你小子眼睛都亮了,結果呢!你竟然藏實力?別說區區兩個金丹期就能把你逼成那樣,如果把壓箱底的都拿出來,你至少能打個平手!”


    沐景泰拍桌子瞪眼,雖然說的都是猜測,但卻十分篤定,仿佛那就是事實。


    “哎,我也是被人給偷襲到了……”白劍清的辯解越來越弱,最後壓根沒了聲。


    頭一戰在廢樓時他能拖著兩個金丹壓著他們不敢分兵救援,而第二戰在森林時,卻被二人壓著打。


    這裏麵誠然有逐雪被偷襲猝不及防下自己也被牽連的原因,但其實沐景泰說的沒錯,他也確實藏了實力。


    女兒在下麵,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哪怕拚了老臉不要,也要把簫雪救走吧?


    相信每一個當父親的,都會這麽做。


    沐景泰看著他的別扭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當即長歎:“唉,下次有類似事情,讓馮伴出馬吧,他我比較放心。後來呢,你是怎麽受傷的?”


    自己以前也有過孩子,太了解這種為人父母的思維了。


    白劍清也隻能苦笑:“這次是我不對,其實看到簫雪出現在營地裏我就覺得大事不妙,後麵知道他們竟然要主動出擊,心就已經亂了……回頭我自己去找馮長老領罰。至於後麵,餘丫頭放了那招神雷之後,作為目標被覆蓋的兩個人裏隻剩下一個苟延殘喘,溫兒最先反應過來,拉著其他人一起上。我則開始全力對付天上那位敵手,不過他在死前拚命一擊,讓我吃了虧。”


    “區區一名金丹拚命就能讓你吃虧?”沐景泰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麽。


    九轉劍仙白劍清在金丹裏頭的戰鬥力都算中上等的,一個隻能用土辦法修煉的妖修能對付得了他?


    恐怕打的時候,他還是在時刻關注地麵的戰鬥吧。


    所以,這身傷也都是他自找的。


    又轉念問道:“那東陽怎麽樣,我看他內傷很重啊?”


    “金丹再怎麽說也是金丹,即便吃了天階神雷,那也是一個築基期放的神雷,是苟延殘喘不假,但也不是一群築基小子們能撼動的。而且溫兒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圍魏救趙攻擊餘丫頭,更是拚了命的以攻對攻,完全沒顧得上自己,連氣海都差點燒了,最後還是我分出去一劍幫了下,這才將其滅殺。”白劍清一臉唏噓。


    沐景泰卻很高興:“那這回影書肯定得激動的以身相許了吧?”


    “哪有,好像溫兒是怕她擔心,壓根就沒說實話……哎,本來我是想著撮合溫兒和簫雪的……但是不管怎麽說,餘丫頭有了這種手段,在麵對強敵時也算一個殺手鐧,”白劍清努力說點能讓大家高興的,並試圖岔開話題:“就是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呢?”


    沐景泰看也不看他:“上次她與簫雪一起去沙漠,找到一本秘笈,記載的就是這個。”


    白劍清:“???”


    “我怎麽不知道!簫雪都告訴你了,竟然沒和我說!?”他捶胸頓足,果然女兒是越養越生分啊:“那怎麽不把秘笈要來記錄到藏經閣裏呢!”


    倆人都沒有奇怪為何餘影書能夠跨著這麽多階段直接學會天階雷法,仿佛這種事情對於一個還在煉氣期就自創過功法的人而言並非難事。


    “……你掏錢?”沐景泰瞧他一眼。蒼茫城好像一個平台,將弟子們培養出山後,他們所有的收入都要無條件抽水一成,而弟子找來的神功秘笈也可以賣給宗門。


    但蒼茫城目前收錄的最頂級功法,才是地階上品的,像他們這種小門派,也接觸不到更高層次的東西。


    唯一的天階功法是九轉遊身劍,隻不過這項劍法是白劍清的獨家招牌,人家不賣。


    至於天階的雷法,他們買不起……


    而且買來萬一被泄露出去,清徽一脈的三派哪一個找上門來,他們都應對不了,若是三派聯合起來施展大推衍,沒準連餘影書都會被追查出來,到時候能發生什麽都不好說。


    所以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不聞不問,權當此事沒發生過。


    這樣萬一麵對大推衍術,牽扯的人少,也容易抵抗。


    想必自己如此告誡東陽之後,他也能警告影書吧。


    ……


    此時此刻,溫東陽也正如沐景泰所想,認真地將利害關係講了個清楚。


    餘影書坐在他對麵,滿臉不屑:“呸,不想喊我爸爸就直說,編出這麽一堆大道理,想學我還不教你了呢。”


    她在沙漠學會清徽神雷之後,就將秘笈塞到儲物戒角落不敢多看,生怕又和第一次似的,自動扔出個雷把自己抽幹。


    這回也是心血來潮,打算把這招教給老溫。


    隻可惜這小子不僅要專心練劍說法術都是垃圾,還扯出一堆聽著貌似很有道理的東西,聽著都煩。


    “網癮犯了,走,”餘影書一拍大腿站起來,打算進行每天雷打不動的二人活動:“噢對了,出去之前先陪我去個地方。”


    “幹啥,回來再說唄?”溫東陽比她還急。


    “做好人好事,我這人向來注意積陰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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