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冷小煙和刑事技術員潘正揚坐著一輛歐蘭德警車趕來了,一見到我和胖子站在一起,她粉麵一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郎隊,龍隊,我來晚了。"


    "沒事兒,能理解,龍隊已經解釋過了,嗬嗬"我看了一眼一旁壞笑的董濱,故作嚴肅地說道。


    "討厭,幹活了。"冷小煙瞪了我們一眼,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在經過我身邊時,她故意身子一歪,很實在地踩了我一腳。


    "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心有靈犀,禍害人都這麽默契啊,哎呦。"我苦著臉看著笑得跟什麽似的胖子,真心鬱悶啊。


    "行了,進去吧,該咱們閃亮登場了。"見負責現場勘查的刑警們從殘垣斷壁的屋子裏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正在脫掉勘查專用的鞋套和頭套,胖子收起笑容,說道。


    我和胖子,還有董濱走到那些刑警們附件,我掏出一包煙扔給他們:"辛苦了,休息一會兒吧。"


    那些刑警們接過煙,李曉林看著我和胖子說道:"郎隊,龍隊,你們進去時有點兒心理準備,死者燒得挺慘的。"


    還沒見到死者,單看房子,就知道燒得夠慘了,整間房子的房頂基本上已經坍塌,有房門的一麵牆也倒了一半,屋內到處都是沒腳深的黑色灰燼,再混合了救火時噴進來的水,就跟趟著稀泥差不多。


    "這家主人是土豪啊,家裏怎麽有這麽多可燒的東西,以這些居民的經濟水平,不至於啊?"胖子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劉建設平常以打零工和拾荒為生,這屋子就是他的庫房兼臥室,可燒的東西能不多嗎?"董濱答道。


    我和胖子點了點頭,那些垃圾不外乎是塑料瓶子、廢銅爛鐵和電器零部件等東西,都是些易燃物,真要是著起來,屋子裏的人就算不被燒死,也得被那些物品燃燒產生的有毒氣體堵塞呼吸道,進而窒息而死。


    我嘆了口氣,問董濱:"屍體在哪兒?"


    董濱領著我們來到左側的臥室,看到冷小煙、潘正揚倆人正蹲著觀察一具黑乎乎的屍體。


    我們湊過去,看到那具屍體已經嚴重碳化,頭骨有一部分被燒塌,露出了裏麵縮成一小團的黑色腦組織,麵部完全被燒毀了,耳朵也燒沒了,身子蜷曲,符合人體被燃燒後產生的收縮生理現象,右臂前伸,似乎在求救,但右手不見了,左臂壓在身體下,看樣子還算完整。


    屍體的下肢完全收到了腹部,小/腿以下肌肉完全被燒沒了,露出焦糊的骨骼,但膝蓋以上卻相對完好,隻有表麵皮膚留有火灼燒過的痕跡。


    "看出點兒什麽了嗎?"我附身靠近冷小煙,問道。


    "目前隻能確定死者是一名成年男性,其他的,還需要回到警隊後做進一步的檢驗,比如測試骨齡什麽的,要是案情需要,還需要到瀋陽刑警學院做dna鑑定,以進一步確定死者的身份。"冷小煙站起來,看著我和胖子,精煉地答道。


    "屍體,你們是不是得運走啊?"胖子問了一句。


    "要是你們現場勘查已經完事兒了的話,那我們就將屍體運回去做屍檢了。"


    "好,對了,董哥,找根粉筆,將屍體倒臥的位置畫下來,我想再看一看。"我看向董濱,說道。


    董濱應了一聲,出去了,一會兒,就拿了一根用於給木材標號用的拇指粗的白色粉筆回來了,並沿著屍體的外沿畫出了大致的輪廓。


    冷小煙她們運走屍體,我和胖子繞著已經露天的屋子又仔細查看了一番,從那些殘存的舊式家具、彩電等擺設,以及還在使用燒木柴的土爐取暖做飯可以看出,看得出這間屋子的主人生活很拮據,屬於低收入基層。


    我們倆又看了看棚頂,裏麵亂蓬蓬的電線已被剪短,一糰子電線垂了下來,還是鋁線,一望可知,這些電線的使用年限起碼可以追溯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


    "就這居住條件,不起火往哪兒跑?"胖子嘆了口氣,說道。


    我沒有說話,從目前現場的情況來看,起火原因可以有兩種,一是死者不慎引燃了屋內的那些廢品,導致起火燃燒,在一個,就是電線老化引發火災,這在一些年久失修的老城區是最常見的火災原因。


    隻是,這要隻是一起因火災引發的事故,死者的死亡原因隻能定性為是意外死亡,張航、李國誌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興師動眾地讓我們三中隊、四中隊來搞這個案子啊,這不是殺雞用牛刀、瞎耽誤工夫嗎?


    "看樣子張局長他們也不清楚現場什麽情況,一聽說死人了,都迷糊了,這不是部裏要求命案必破嗎,還有,最近市委要召開上半年經濟形勢分析會議,對近期的社會治安管理下了死命令,說是大事小事都不能出,尤其是這些拆遷戶,絕對不允許發生到市委、市政府上訪、鬧訪或與拆遷人員械鬥的案件,估計局領導都怕挨沙寶泉書記和張正市長的摟(東北方言:被訓斥),才會這麽草木皆兵的,嗬嗬"胖子交遊廣闊,消息一向靈通,說的聽著還滿有道理的。


    "好了,咱們也回去吧,看樣子這案子也沒什麽油水,還是回去看看卷,琢磨一下那幾起砸汽車玻璃拎包的案子吧,媽的,聽說有一起的被害人是副市長的兒媳婦兒,告狀都告到耿維新那了,整得我很被動,這些官二代啊,狗仗人勢,總以為公安局是他們的私人保鏢,太jb難纏了,操!"我想起那幾起還茫無頭緒的砸車拎包的盜竊案就頭疼,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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