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睛:“那按您這意思,我還得背著狼牙棒去負荊請罪唄?”


    “那管個屁,告訴你小子,見了耿局別犯渾,說啥你都別還嘴,記住沒?”李國誌見我滿不在乎的模樣,是真替我擔心了。


    我是自己開車去到與市政府大樓毗鄰的市局辦公樓的。


    按照市局的規矩,任何車輛一律不得進到辦公樓前的廣場,隻能停在市政府的停車場裏,所以,我在市政府大院停好車後,步行來到市局的。


    門衛打開欄杆,我剛一進到市局樓前的廣場裏,就見一輛外形兇悍的jeep牧馬人大模大樣地停在市局正門的台階下,很是紮眼。


    第65章開牧馬人的佳麗(下)


    “誰這麽不懂規矩,這裏不是不讓停車嗎?”我看著那輛狂野的jeep牧馬人,拍了拍警衛室的窗戶,問道。


    “規矩是有,可不是給慕容雨嫣定的,人家車停裏麵那是局長特批的,你沒掙那份錢,就別操那份閑心了。”門衛不以為然地看了我一眼,懶洋洋地關上了窗戶。


    這車是慕容雨嫣的?我皺起眉毛看著那輛挺招搖的牧馬人,不知道這個素未謀麵的慕容雨嫣究竟是怎樣一個行事張揚的主兒,但絕對不會是善茬兒。


    耿維新的局長辦公室在三樓靠近東南角的位置,門前還擺著四盆半人高的富貴竹,據局裏的小道消息,耿維新特別信風水,由於自己是屬馬的,年支宮位屬火,就特地在辦公室前擺上五行屬木的富貴竹,寓意為木生火。


    我敲了敲門,聽到耿維新讓我進去後,我推開氣派、厚重的柚木門,見耿維新正襟危坐在堪比一張雙人大床的辦公桌後麵,一臉慍怒地盯著我。


    在辦公室左側的乳白色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名身材高挑、長發如瀑、身著咖啡色的絲質長裙、年約二十幾歲的靚麗女子,裙擺下還露出一截白皙性感的美腿,神情閑適而淡定,十足一位智慧幹練、知性優雅的都市白領麗人範兒。


    “耿局,您找我?”一見那女子,我就已經猜到她應該就是慕容雨嫣,但故意裝糊塗,一臉微笑地看著耿維新問道。


    “我找你個jb毛,你他媽是不是覺得自己破兩個逼吊案子就不得了了,開始裝jb棍了,啊?我問你,人家記者想採訪你,那是好事兒啊,別人花錢都請不來呢,你他媽還破尿盆沒把,端上了,你裝jb啥裝,你以為你是誰啊,操!”耿維新一拍桌子,沖我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咆哮。


    慕容雨嫣垂下眼簾,壓根就不看我,很優雅地端起茶幾上的被子,小口啜飲褐色的咖啡。


    我此前就知道耿維新愛罵人在局裏是出了名的,一天jb不離嘴,局裏上至政委、下至民警,沒有被他罵過的寥若晨星,當然,耿維新為人也很講義氣,凡是有事兒求到他門下的,不管是局領導還是普通民警,也不管事兒有多難,他都對會盡力去辦到做好,正是基於這一點,雖然耿維新愛罵人,但在局裏的威望卻是無人能及,亦是呼倫貝爾地區唯一一個在一地任職超十年還沒有被交流過的公安局局長。


    不過,一進門就被耿維新如此不問青紅皂白的暴罵,我心裏也有些不平,但還是克製住情緒,心平氣和地說道:“耿局,我想這裏麵有誤會,您是不是聽我解釋一下?”


    “你解釋個jb毛,人家告狀都你媽告到我這兒了,你還解釋啥,你早幹jb啥啦,啊?我問你,你是不是挖苦人家記者了,說人家是閑的沒吊事兒,跑你這兒混稿費來了,你他媽當你是啥啊,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說他媽風涼話倒是一套一套的,啥jb東西!”耿維新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時間,依舊是暴跳如雷。


    “耿局,你就是要槍斃我,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自我陳述的機會啊,更何況,我還罪不至死吧,這麽做,有意思嗎?”我突然提高聲音,讓始料未及的耿維新為之一怔,就連始終低頭和咖啡的慕容雨嫣也有些意外地揚起頭,用一雙畫有淡淡的煙燻眼妝的大眼睛詫異地看向我。


    我打小就脾氣擰,最受不得冤枉,本來我進門之前已經打好腹稿,先是低頭傾聽耿維新的訓斥,並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誠懇姿態,然後再承認自己態度不好,挫傷了記者同誌的積極性,如今是追悔莫及,今後一定吸取教訓,與記者同誌搞好團結,讓相互吹捧、共同進步蔚然成風,成為緊密警、記聯繫的紐帶,這樣大家都有台階下,一場風波也就煙消雲散了,皆大歡喜。


    可是,這一進門就挨罵,連一句解釋和分辨的機會都不給我,哪兒有這麽幹的,這不是不教而誅、成心讓我中躺槍還不準喊疼嗎,這也太熊人了吧,是,慕容雨嫣有背景,我隻有背影,慕容雨嫣有牧馬人,我隻有小洋人,但是,我也是有尊嚴的,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爺不在這裏幹了還不行嗎,誰怕誰啊?


    “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還他媽反了你個**崽子了呢,毛還沒長齊呢,就你媽敢還嘴了是吧,我看你他媽是不想幹警察了是吧?”耿維新早已習慣了全局都對他俯首帖耳、惟命是從,不想今天卻碰上了我這麽一個入警沒幾天卻膽大妄為、竟敢反駁他的二貨,先是驚詫,繼而就是尊嚴受損的出離憤怒了,操起菸灰缸就要向我砸來。


    一見局麵要失控,慕容雨嫣也有些始料未及,慌忙起身按住耿維新抓著菸灰缸的手:“耿叔叔,您消消氣,其實我來也不是興師問罪,就是想協調一下關係,您看您要這樣,我們以後還怎麽合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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