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怪異外表,格羅塔內部景觀多充滿幻想。陽光會從天窗投射而下,天花板繪有田園牧歌式的風景畫,還裝飾有美麗的女神像。格羅塔建築多有動人內飾——”


    “別忘了我們身在魔庭,不可太過樂觀……”


    莓極力為格羅塔平反,騎島卻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給出了反對意見。


    “可不是,照一藍老師的手筆,內部肯定就像那些鍾乳石雕式的繁殖場,裸男裸女的藝術雕像也被惡魔怪物取而代之,我猜八九不離十。”


    “玲子前輩,我們在這種地方休息,不會惹麻煩吧?”


    至今沉默的惠利香冷不丁插嘴,話雖如此,她看起來卻最為放鬆。


    “總之得先歇會兒。”


    玲子取出香菸,出於形式沖騎島和莓遞了遞,隨後便給自己點上一根。跟前兩人的婉拒不同,惠利香理直氣壯伸手討煙,卻被玲子厲聲斥退。


    “玲子小姐,吸菸會影響呼吸,小心逃跑時接不上氣。”


    騎島滿是擔憂地嚐試勸阻。


    “現在正歇著氣,哪有什麽影響,不如把它當做安神劑。說正經的,阿豪,你對那黑傢夥有什麽想法?會不會是開玩笑或者惡作劇?”


    玲子全然不去理會點燃的菸草,而是詢問起他對黑怪人的看法。


    “我一直在考慮他的真實身份。假設那是完全無關的陌生人,偶然在魔庭中同我們這群入侵者相遇,我想這一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就是某種關係者囉?”


    “最先想到的可能當然正是一藍本人。他既是魔庭的擁有者,同時也是創造者,而且至今下落不明……


    “可是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對吧?”


    “的確隻是猜測……不過考慮到一藍當時的情況,我並不認為他會離開這裏去往別處。雖然他不再現身,但我傾向於他仍身在魔庭,這是最為自然的可能。”


    “聽你這一說,倒也確實在理。”


    “接下來是消失在魔庭的城南大學建築係三年級學生土末裕樹,同行還有名叫雪森佐緒裏的高中生。後者隻在家庭問題上稍顯怪異,但與之相對,針對土末的怪異謠言曾盛行一時。”


    “是說他行為怪異?”


    “算是吧,或者說,他正是元兇——”


    “怪異行為的元兇?”


    “他——或者可以看做家族遺傳吧,土末家族從過去就盛產犯罪者,而且以殺人犯為多。”


    “當真?真有這種事兒?”


    “我是從一本叫做《周刊日話》的三流雜誌上看來的,不能判斷是否可信,不過土末的祖先中似乎的確存在無數的殺人犯。”


    “那也不能說明他會……”


    “的確不存在必然聯繫……不過還有這樣一種說法,土末踏足魔庭之後,受其中異樣氣氛影響,在他體內沉睡的某種因子隨之覺醒……聽起來就像b級恐怖片中的殺人魔,不過他的言行本就異常,出現類似揣測也屬正常……”


    “等於說,姓雪森的高中女生其實就是土末最初的祭品?然後,說不定一藍就是第二個……”


    騎島肅然頷首。


    “其後四人或許也跟他脫不了幹係。不過無論一藍或者土末,他們如何能在遠離人煙的魔庭中獨自生活至今,這是目前最大的疑問。就算真是殺人魔,他們好歹也是人類。”


    “這你就不懂了,或許魔庭裏頭藏著什麽菜園果園,隻是我們還沒發現而已。你想啊,大家始終認為這是一座廢園,當然做夢也不會想到裏麵會有蔬果園子。”


    “嗯……自給自足的殺人魔嗎?聽起來挺滑稽,不過現實或許正是如此吧。其實還有一號人物,既有犯罪動機,又不用避人耳目。”


    “哪號人物?”


    “雪森佐緒裏的異母兄長,雪森洋大。”


    “哦,對有一半血緣的妹妹抱著非分之想的變態老哥。不過他不可能住在這兒吧?”


    “沒錯,所以不用費心隱藏。平日裏他隻需要待在自己家裏,當有四人組那樣的探險者進入魔庭之後,他再尾隨而至……”


    “別開玩笑……”


    騎島的分析被玲子的叱責打斷,急襲而至的鮮明恐懼讓她後怕得四下環顧。


    “就算這麽說,不過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入口吧,再說附近也沒地方供他監視。”


    “真是這樣嗎?得天獨厚的監視場所,不正有一處嗎?”


    “怎麽可能……”


    “而且玲子或許已經在那地方跟他打了照麵。”


    “啊!那個加油站的陰森雜貨鋪……你是說,那兒的變態男就是雪森洋大?”


    不可置信的玲子死死瞪著騎島,隨後又像徵求意見般看向惠利香。


    然而,對話的意外展開早已讓惠利香驚慌失措,她隻能愕然回應前輩的注視,卻吐不出隻言片語。


    “我記得那處油站加雜貨鋪的名字是叫white wood吧?會不會正是暗指雪森——”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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