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婁鴻洋來說,


    林楚不僅僅是給了他一份工作。


    更是給他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不是因為林楚的話,隻怕是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了。


    哪怕是橫屍街頭,也不是什麽沒可能的事情。


    畢竟當時的他,確實已經是走投無路。


    都已經是到了攔路打劫的份上了,還能夠有什麽路?


    如果說不是遇到了林楚。


    哪怕是成功上個幾次,估計也早就去蹲笆籬子了。


    他蹲笆籬子沒有什麽問題。


    關鍵是他的女兒……


    所以他對於林楚的事情,從來都是相當的上心。


    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林楚笑了笑,然後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婁雪身上:“小雪,最近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感覺身體好像全好了。”


    “把感覺這兩個字去掉就可以了。”


    “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


    婁雪弱弱的出聲:“醫生雖然說,從來不跟我討論這些。”


    “但我自己能夠從網上查一些……”


    從網上查?姑娘,你是真的敢啊……林楚有一些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哭笑不得:“不是,妹妹。”


    “你怎麽想到去網上查病情的?”


    “網上一個肌肉拉傷,你都能夠查出心髒病來……”


    類似的經曆,他也不是沒有過。


    高中的時候,胸部疼得厲害。


    也不敢去看醫生,就在網上自己查。


    結果以為自己得了心髒病,命不久矣……


    嚇得好幾天都吃不下飯去。


    最後還是老爸老媽發現異常,帶他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可能是因為,人總喜歡往壞處想的緣故。


    看到網上各種各樣的病情,都感覺在自己的身上發生過。


    一個小小的感冒,在網上都能夠看成不治之症。


    “別覺得,自己好像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一樣。”


    看著小丫頭臉上擠出來的,相當勉強的笑容,林楚不由得出聲:


    “其實,就是一個小毛病而已。”


    一個小姑娘,天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容易出問題。


    小毛病?


    我自己什麽病,我能夠不清楚?


    婁雪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


    隻不過這笑容,怎麽看,都有一絲絲的勉強。


    婁鴻洋遲疑了一下,給林楚使了一個眼色。


    然後起身朝著不遠處的衛生間走過去。


    至於嗎?有事背著孩子說,孩子更容易胡思亂想好不好……林楚有一些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他小時候,也曾經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情。


    所以也能夠說的上是有所體會。


    衛生間裏,婁鴻洋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包香煙,然後壓低聲音:


    “我家雪兒……”


    “真沒什麽問題。”


    “您不是在她麵前,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嗎?”


    “不是,你怎麽,也這樣認為?”林楚有一些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醫生沒有跟你討論過病情?”


    “有。”婁鴻洋點頭,沉默了幾秒鍾之後才是出聲道:“但是大多數的東西,我都不怎麽聽得懂。”


    林楚:“……”


    不是,你以為我給你的特效藥是糖豆還是怎麽著?


    “真沒啥事。”


    林楚拍了拍自家下屬的肩膀,想了想之後,繼續出聲:


    “對了,抽個時間,帶你女兒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什麽的。”


    “小小年紀的,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婁鴻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遲疑出聲:“真的……沒有……”


    林楚給他的特效藥。


    他其實偷偷的找人調查過,畢竟是給自家女兒用的。


    而且,這東西,跟其他的東西,還有一些不太一樣。


    自然是需要小心一些。


    而調查的結果就是……


    什麽也調查不出來。


    所以他心裏麵,難免是有一些心裏打鼓。


    “不是,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麽?”


    林楚有一些覺得好笑,不過心裏,莫名的又是有一些五味雜陳:


    “好了好了,真沒什麽好擔心的,你女兒真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是絕症……”


    “很多絕症,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絕症很可怕嗎?


    很多絕症,之所以是絕症。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如果說這種病症,不是絕症的話。


    有一些人,他就賺不到那麽多的錢了。


    在很多人看來,好藥不一定是好商品。


    如果說,那些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一次性給你治好了。


    他們的藥,賣給誰去?


    相比於狠狠地在你的身上來上一口,他們更趨向於慢慢的吸血。


    一盒藥一百萬,一次性就能夠治好。


    跟一盒藥三萬多,讓你吃一輩子。


    哪一個掙錢更多一些呢?


    哪怕是中學生,掰著手指頭都能夠算的明白好吧?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舍得拿一百萬rmb來,買一盒藥?


    對於大多數的家庭來說。


    一百萬rmb,已經是需要讓他們奮鬥一輩子了。


    他們願意把自己奮鬥了一輩子,攢下來的錢,拿來買一盒藥吃?


    恐怕是相當一部分人,得到這個答案之後。


    都會選擇回家等死,然後把那些錢省下來。


    讓自己家裏人,好好的活著?


    絕症沒有那麽可怕……婁鴻洋張嘴想要反駁。


    沒有體會過那種絕望的人。


    永遠不會明白,那到底是多麽的可怕。


    但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情。


    魔都最頂級的醫院裏麵,躺了一個人。


    在icu裏麵,一躺就是五年。


    每天花費超過五萬rmb……


    絕症可怕嗎?


    確實是挺可怕的。


    但是比絕症更可怕的,是窮病。


    婁鴻洋甚至於忍不住去想,如果說,當初林楚僅僅是給了她特效藥。


    而沒有給他這份工作的話……


    他的日子會是怎麽樣呢?


    想想這些,他總是覺得命運的奇妙。


    如果說那天晚上,他沒有選擇孤注一擲,沒有選擇打結林楚,而是選擇另一個人……


    好像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那個必要。”


    林楚拍了拍自家這個老下屬的肩膀。


    他能夠看得出來。


    婁鴻洋麵對他的時候,心理壓力總是很大。


    “最近,總公司那邊,一直是動作頻頻……”


    婁鴻洋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繼續出聲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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