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中年和尚的話,韓飛的眉頭不由微微一挑,而中年和尚的身旁的伽衡卻臉色大變,有些著急道:


    “尊者,這怎麽可以,那可是...”


    可是不等他說完,中年和尚便沉聲道:


    “住口,這是貧僧的決定,你要違背嗎?”


    伽衡頓時一顫,趕忙低頭說道:


    “弟子不敢!”


    中年和尚沉聲說道:


    “我還沒說你呢,白天我便告誡過你,不可妄動嗔念,你呢?不但沒有聽進去,甚至還敢來這裏與人滋事,完全忘記了我雷音寺的戒律,若是我剛才沒有製止你,你是否還準備撤去身上的鎖鏈,你可知道後果?此次帶你出來,就是想要借助著萬裏之行,讓你體會人間疾苦,洗滌你自身的那些妄動心思,沒想到這一路走來,你依舊還是這般,著實讓我失望。此次事了,你去苦海無涯麵壁思過,十年內不得離開。”


    伽衡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弟子知錯了,願受責罰。”


    中年和尚輕輕歎了一聲,不再多言,而是轉頭看向韓飛,緩緩說道:


    “少俠,你看此事可否給貧僧一個薄麵,就此揭過。”


    韓飛玩弄著手中的佛珠,感受著上麵那一道禪意深沉的特殊氣息,他輕聲道:


    “大師言重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如此貴重的禮物,晚輩可接不起啊。”


    中年和尚微笑道:


    “無妨,少俠既然能夠和貧僧在此相會,便是有緣,佛贈有緣人,自當如此,而且貧僧乃是出家人,身無財物,隻有這一串佛珠相伴左右,倒也算是有些價值,賠禮少俠,總該有些誠意才對。”


    韓飛卻輕笑一聲道:


    “大師過謙了,這串佛珠可不是有些價值,而是價值連城才對,甚至可以說是有價無市,你真的要送給我?”


    中年和尚微微一笑到:


    “出家人不打誑語。說不定日後,若是少俠與我佛若有緣,這串佛珠還能帶來一些幫助。”


    韓飛微微沉吟,仔細看了看手上的佛珠,最後緩緩說道:


    “那晚輩就多謝大師饋贈了,今晚之事,就此了之,告辭了!”


    他將佛珠毫不猶豫的收入懷中,對玉羅刹說道;


    “我們走!”


    玉羅刹點了點頭,跟著韓飛向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伽衡才忍不住開口道:


    “尊者,真的就將您的降魔佛珠給他了?那可是您花了幾十年才凝練而成的。弟子自知有錯,但理當讓弟子來受罰承擔,不該尊者如此啊。”


    中年和尚淡淡說道:


    “伽衡,修佛不單單是修佛理,還要修佛心,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們赤裸裸的來,赤裸裸的走,身外之物,何必在乎。再說,這少年並非一般人物。結個善緣,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伽衡微微皺眉,但卻沒有說話,中年和尚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你是不是認為,剛才那一架,你有些憋屈。”


    伽衡低頭不語,中年和尚淡淡說道:


    “你太小看他了,即便你剛才解開鎖鏈,也絕不是他的對手,那少年從一開始就不曾動用全力,你打不過他的,想要以他為磨刀石,讓自己再進一步的可能性不大。”


    伽衡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驚訝,他並非不相信中年和尚的話,因為他很清楚,這位讓自己尊重的尊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但正是因為他相信,才更加震驚,那個少年的年紀看起來不大,真的如此厲害嗎?


    `另一邊,韓飛和玉羅刹走在回去的路上,玉羅刹突然輕聲說道:


    “那個中年和尚不簡單。”


    韓飛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我以儒家的望氣之法嚐試過暗中窺探他,但隻能看到一團佛光,什麽也看不清楚。以我現在的儒家修為,能夠讓我無法察覺的人,可不算多啊。”


    玉羅刹皺眉道:


    “所以,這老頭至少也是不滅境的修為?”


    韓飛點了點頭道:


    “甚至有可能抵達明悟境也未嚐不可。”


    玉羅刹想了想後對韓飛說道:


    “他最後給你的那串佛珠,真的很珍貴?”


    韓飛將其順勢拿了出來,在手中擺弄著,同時說道:


    “當然,這串佛珠,最珍貴的不是其材質,而是上麵的那一道佛運,這可是佛門中的高僧多年度化佩戴,才能形成,在佛門中被稱為降魔法器,與門門的符劍有的一比,故而算得上是有價無市,對付那些修行邪門魔功的家夥最是克製。”


    不過韓飛莞爾一笑道:


    “當然,這個前提卻是你要懂佛門神通才行,若不是佛門眾人,拿在手中也就隻能當做辟邪的一串佛珠罷了。紫檀香木,也能隻值一些銀兩罷了。”


    玉羅刹瞥了一眼後,好奇道:


    “那在你手中可算有價值?”


    韓飛毫不猶豫道:


    “當然,你忘了我這次來靈覺寺的目的了嗎?佛門修行之法,本就是我的目標之一。”


    玉羅刹嘴角含笑,輕輕說道:


    “看起來,又讓你占便宜了。”


    韓飛笑而不語,心中卻在想著,到底是誰占便宜,現在來說還為時過早了。


    等到韓飛和玉羅刹回到客棧後,客棧中並無異樣,除了一開始就察覺到韓飛和玉羅刹先後離去的獨孤月外,其餘人甚至都不知道韓飛和玉羅刹離開了客棧一段時間。


    一夜無話,韓飛第二天早早醒來,在樓下和眾人簡單的吃了一個早餐後,便開始準備向靈覺寺而去,金三胖早已顧好了牲口,都是一等一的好馬,他們一行人在一路上接連離開了幾位後,幾乎恢複到了剛從五鹿城離開時候的樣子,當然,唯一多了一個人,便是金三胖了。


    離開了寧陽城後,一行人繼續向著靈覺寺的方向而去,這次隻有一輛馬車,其餘人都是騎馬跟隨,賈如風一如既往的做車夫,金三胖倒是很有幸的和韓飛幾人都坐在車廂中。


    路上,好不容易睡醒了的火麟幼崽,又開始粘人的貼在玉羅刹的懷中,一會咬住她的腰袋,想要扯開看看,一會又抱著她的胳膊,想要往上爬,被玉羅刹放在一旁的案榻上後,又開始東瞧瞧,西望望,倒是對於這一車人馬都很熟悉了。


    那時不時的可愛模樣鬥的眾人嗬嗬直笑,而韓飛卻在看著車簾外,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那座高山之上,屹立當空的一尊大佛。


    他們到靈覺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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