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卷動了地麵上的落葉,隨風而起,在黑夜中消失不見。


    停下腳步的韓飛,將手中的紫薇劍駐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相隔大約百步距離的段伯卿,微微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


    “我想過會有人攔在這裏,但卻沒想到,會是你。堂堂的天聖宗的宗主親自到此攔截,我應該感到慶幸,還是倒黴呢?”


    段伯卿隻是冷淡的說道: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若離開書院,我會讓你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韓飛扯了扯嘴角道:


    “所以段宗主是專程到這裏來堵我的?”


    段伯卿淡淡說道: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但既然你出現在這裏了,那就一定是了。”


    韓飛對這話若有所悟,他繼續說道:


    “看來,我今晚是怎麽樣也過不去了對嗎?”


    段伯卿淡淡說道:


    “你應該問的是,今晚你的小命是否還能繼續保住才對。”


    韓飛挑眉道:


    “哪可能保住?”


    段伯卿毫不猶豫的說道:


    “必死無疑。”


    韓飛歎了口氣道:


    “既然你已然有了這個打算,那我又何必問那句廢話呢?”


    段伯卿譏笑道:


    “你不是牙尖嘴利嗎?怎麽此刻卻消停了。”


    韓飛微笑道:


    “此一時,彼一時,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嗎?”


    段伯卿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隨後一臉嘲諷之色的看著韓飛說道:


    “沒想到,薛若海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收的徒弟卻是這般沒骨頭的家夥。”


    韓飛對此不置可否,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動氣,段伯卿卻冷笑一聲道:


    “小子,現在才想起來跟我低頭,太晚了點。”


    韓飛卻輕笑道:


    “晚輩倒覺得不晚,隻要前輩樂意,我其實...”


    韓飛的這句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卻突然將紫薇劍拔出,身形向後倒掠而去,禦風術瞬間施展到了極致,化作一道清風向著後方快速逃離。


    段伯卿見狀,卻不慌不忙,隻是譏笑道:


    “還真是個小滑頭,但在我麵前用這樣的小手段,卻用錯了人。”


    根本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天地間的冷風竟是瞬間消失,甚至就連那卷動的落葉都被一種無形之力,禁錮在了半空中。


    而折身而退的韓飛,也同樣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壓迫,身形一晃,逃離的速度也瞬間慢了起來,隻感覺周身有無數道水浪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他的雙腿都如同帶上了沉重的腳鐐,竟是舉步維艱。


    下一刻,段伯卿一步跨出,便是跨過五十步的距離,僅僅隻用了兩步,就追上了韓飛,出現在他臉前,看著他有些陰沉的麵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韓飛見到段伯卿出現在自己臉前,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一咬牙,便不顧一切將剛剛恢複了些許的浩然之氣,盡數灌入紫薇劍中,勉強掙脫了一些束縛,想要對段伯卿出劍。


    但段伯卿卻冷笑一聲,隻是輕輕抬手,虛空往下一按,同時沉聲道:


    “跪下!”


    韓飛那尚未出手的紫薇劍直接被那無形壓迫之力給生生插入了地麵,而他本人也險些跪倒在地,好在最後時刻,強行以雙手撐住劍柄,止住了下跪的趨勢,但也隻能勉強掙紮著,不讓膝蓋觸地。


    而隻是如此,便已經讓他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就連臉色都有些漲紅起來。


    段伯卿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韓飛在自己的氣機壓迫下,竟然還能撐得住,這份忍耐力和毅力倒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可他今日就是要打定主意羞辱韓飛,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所以,段伯卿微微冷笑一聲後,再次說道:


    “在本宗主麵前,豈是你說不跪,就能不跪的,給我跪下!”


    下一刻,恐怖的氣機再次下壓,韓飛隻感覺身上如同背負了一座巨山,就連身上的骨頭也開始發出咯咯聲響。雙膝不由自主再次下沉,就連臉色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但他依舊死死咬著牙齒,一如當年在雲海大會的雲海樓中,闖那重山之陣一般,不肯下跪。


    但這樣的堅持,也不過隻是數息的功夫,就被那強大的壓迫之力,給壓得幾乎無法喘息,就算全力運轉體內的浩然之氣,也毫無作用,嘴角開始溢出血跡。


    段伯卿冷笑道:


    “我看你能撐多久?”


    他的施壓依舊在繼續,以至於連那作為韓飛唯一的支撐力的紫薇劍也開始不斷向地麵沒入,而他本人也終於在半盞茶後,跪倒在地麵之上,就連頭顱都無法抬起。


    段伯卿看著跪倒在地的韓飛,臉上的神色異常開懷,譏笑道:


    “小畜生,你這還不是給本宗主乖乖的跪下了?”


    韓飛雖然跪倒在地,但臉色依舊有著掙紮之色,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段伯卿那副小人得誌的笑容,斷斷續續的說道:


    “堂堂..天聖宗...宗主,卻..以大欺小,真..真不要..不要臉。”


    段伯卿聞言,臉色略顯陰沉,虛按的右手再度發力,韓飛雙膝深深陷入地麵,半個身子幾乎都要快埋入地下,臉上也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甚至開始七竅流血。


    段伯卿冷笑著低頭說道:


    “小子,嘴倒是挺硬的,但我倒想知道,你能硬到什麽時候,我會一點一點將你的全身骨頭都壓碎,我就不信你不會開口求饒。”


    韓飛不再說話,隻是勉強露出嘲弄之色,段伯卿似乎一點也不著急,隻是不斷向韓飛施加壓力,讓他的身體開始出現更多的骨頭緊繃的聲響,以至於七竅流血也越發嚴重了。


    看著韓飛依舊不肯開口,他嘴角卻揚起一絲冷笑來,淡淡說道:


    “很好,這會才像是薛若海那個老東西的弟子了,骨頭硬了不少。但我很奇怪,你就快死了,為何卻始終緊鎖心神,實在故意遮掩什麽嗎?”


    韓飛依舊不曾開口,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段伯卿繼續冷笑道:


    “我猜,你隱藏的是薛若海留給你的保命手段吧。”


    韓飛眼中突然劃過一絲異色,段伯卿捕捉到了這短暫的一瞬間,竟是微笑起來,對韓飛說道:


    “很好奇,為何我能猜到對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夏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山跑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山跑馬並收藏夏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