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韓飛他們的加入,打掃起來,自然也就變得快了許多,當然,說是韓飛一行人出力,實則真正動手的隻有賈如風七人,小和尚獨自包攬了整個前院和大殿,後院則是由賈如風他們幾人一起動手收拾。


    韓飛坐在連接前後兩院的門庭的石階上,遙遙看著正在前院掃落葉的小和尚,玉羅刹走到他身邊,她同樣在看著那小和尚,輕聲問道:


    “看出什麽了嗎?”


    韓飛搖了搖頭,隨口說道:


    “我沒有動用望氣的手段,畢竟佛道兩門對於天地氣運一事,比武道強者要敏銳的多,一旦沒用好,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玉羅刹看了他一眼,又問道:


    “那你可有猜測的身份?”


    韓飛悠悠說道:


    “其實要猜的話,也不算難,畢竟當今江湖中,雖然佛寺不少,但是能夠數得上號的佛門大宗,也就那麽幾個,以靈覺寺為首,接下來便是有大夏國寺之說的相國寺,法華寺,大覺寺,頂多再加上一個隱藏了一位靈覺寺的佛門大護法的清水寺,除此之外的其他佛門,雖說也有不少佛門高僧,但是於江湖而言,倒也拿不出幾個像樣的高手來。眼前的小和尚,一定是出自其中之一。”


    說到這裏,韓飛也是不免有些感慨,當年他和封一劍參加鳳城的雲海大會,還曾經在清水寺借宿過,那個時候的他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沒想到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竟然會是中原一禪寺的靈覺寺地位崇高的佛門大護法,還是後來在紫薇閣翻閱江湖的秘聞資料,才知道的。


    那可是正兒八經境不滅境的強者,而他當時竟然恬不知恥的以為自己身法了得,可以瞞得住人家。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玉羅刹又一次問道:


    “所以呢?”


    韓飛嘴角上揚,輕聲道:


    “這般年紀,卻有這般修為的佛門弟子,我反正在紫薇閣的記載上是沒有看到過的,當然,佛門弟子除非是苦行曆練的修行之人,否則尋常不會輕易入世,偶爾冒出一兩個,也屬於正常,隻是...”


    玉羅刹似乎很不耐煩他的賣關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


    “懶驢上磨?磨磨唧唧,有話不能直說。”


    韓飛歎了口氣,無奈道:


    “不是不能說,是說不準,我的確心中有猜到一人,但是否真的是那一位,可能還需要在進一步了解一下才行。”


    玉羅刹何等聰明,雖然韓飛依舊沒有說明,但她卻同樣猜到了對方所想的那個人,微微皺眉道:


    “如果是他,為何要去蒼穹山,按照你的說法,蒼穹山上應該沒什麽人和佛門有關係吧。”


    韓飛揉了揉腦袋,無奈道:


    “這誰說的準呢。”


    一個多時辰後,這座略顯破敗的寺廟在幾人的一番打掃下,總算稍微幹淨了一些,雖然依舊破敗,但卻多了一些生氣。


    小和尚並未進入後院,收拾完後,便自顧自的坐在前院進入大殿的石階上,拿出白日在酒樓化齋的白麵餅子,默默吃了起來。


    吃了沒幾口,他突然放下了餅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後院幾眼,似乎是想要確認韓飛他們是否已經休息了,在看到後院沒什麽人後,他稍微放下心來,然後偷摸的拿出了懷中的酒葫蘆,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一下,臉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來。


    “原來,你不願跟我們同行同住,是因為害怕我們看到你喝酒啊。”


    韓飛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把小和尚嚇了一跳,趕忙將酒葫蘆藏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去,卻不見人影,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道笑聲。


    “我在這裏。”


    小和尚抬頭看去,這才發現,韓飛坐在大殿的屋簷上,怪不得自己剛才沒有看到他,被人抓了個正著,小和尚顯得有些緊張局促,對韓飛說道:


    “施主為何不去休息,罪過罪過,小僧...小僧...”


    他本來想要解釋一下,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韓飛從屋簷上一躍而下,落在地上後,看著小和尚,輕笑道:


    “好了,不必緊張,我也隻是隨口那麽一說。”


    小和尚有些心虛道:


    “施主這麽晚了,為何在屋簷上坐著。”


    韓飛輕笑道:


    “睡不著,就想著看看月色,月色沒看到,看到了一個偷喝酒的小和尚。”


    小和尚羞愧的低下了頭,韓飛不再開玩笑,而是問道:


    “出家人號稱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又有八戒十律的規矩,這飲酒似乎就是八戒中的一戒,既然你是佛門弟子,為何會明知故犯呢。”


    小和尚歎了口氣,有些懊惱道:


    “小僧也很苦惱,其實小僧自幼跟隨師父修行,八戒十律,佛法心經,哪怕是強體鍛魄都不曾叫苦,唯獨幼年時一次無意飲酒,便貪戀上了這種感覺,自那以後,小僧若是太長時間不喝酒,便無法潛心修佛,以至於心中盤踞心魔而不得解,但是喝酒之後,靈台空明,心靜無物。在佛法心經的參悟上,比之平日裏快了不知多少倍。這種怪異情況,師父和太師父都束手無措,也曾請過名醫來看,可惜沒有結果。這麽多年,小僧也嚐試過多次戒掉,卻始終未果,師父說,佛門弟子都有一劫,而我的那一劫,便是在這酒上。”


    韓飛有些怪異的看了看小和尚,不免有些感歎,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先是那位無藥可治,無術可醫的諸葛無傷,現在又來這麽一位必須喝酒才能靜心的小和尚,再加上原本的他自己,這天下的怪人都撞到一起了。


    韓飛輕聲低語道:


    “原來如此。”


    小和尚歎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道:


    “可我也知道佛門弟子不能飲酒,敗壞佛門形象,在寺中無人知也就罷了,但是出門在外,可就不能如此了,所以小僧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去買酒,如果能不露頭,盡量不會出現在眾人麵前,今日在酒樓,一方麵是太緊張了,一方麵是心魔作祟,才會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口,小僧為此也懊惱不已,念了好幾遍佛法心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消除自己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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