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走到紫天衣所說的隔壁房間門口,想到先前紫天衣說的話,眼中有一絲好奇之色閃過,轉頭看向紫天衣的房間,蕭錦兒已經先一步進入房間,同時關上了房門。


    韓飛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輕輕敲門,但是卻無人應答,他微微皺眉,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卻發現房內空空如也。


    微微沉思了片刻,韓飛關上房門,轉身走下閣樓,先前玉羅刹轉身離去,顯然是誤會了什麽,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將事情說清楚,一個紫天衣的出現,便讓玉羅刹有些醋意大發,現在又多了個蕭錦兒,事情越發讓他頭疼了。


    走下閣樓後,韓飛看著外麵的明媚陽光,呼了一口氣,想要去問問小二,玉羅刹的房間在哪,但他剛走了兩步,就不由自主的站住腳步,因為在不遠處的後院中,有兩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特別是其中一襲白衣如雪,分外顯眼。


    在韓飛看過去的同時,對方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同時轉身看了過來,二人四目相對,韓飛的臉上笑意吟吟,對方略顯木訥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些許僵硬的笑容。


    韓飛快步走到院中,看著站在那裏,便如同白雪降人間的清冷少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最後來到對方身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對方肩膀上,哈哈笑道:


    “紫天衣說的那個人,原來是你啊,這倒是真的讓我有些驚喜了,你小子怎麽也跑來了?竟然沒有跟我知會一聲,太不夠兄弟了吧。”


    封一劍依舊是平靜如水,隻是臉上的神色柔和了很多,對於韓飛的舉動,沒有絲毫抗拒,似乎早已習慣了,有條不紊的慢慢說道:


    “我也是才到沒多久,一直沒找到你的消息,沒法通知你。”


    韓飛的心中很是開懷,不管有多少的煩心事,似乎在看到封一劍出現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了,他圍著封一劍看了一圈,嘖嘖道:


    “數月不見,封木頭,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能看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來西荒這麽久,總算是有一件讓我舒心的事情了。”


    封一劍的回答簡單明了


    “看到你沒事,很好。”


    韓飛抬眼看向封一劍身旁那位笑而不語的宋淮安,輕笑道:


    “宋夫子怎麽和我家封木頭在一起,你們認識?”


    宋淮安笑道:


    “雖未見過,卻也算認識,先前曾給你說過,在下此次前來西荒,正是為了我一位師侄。說的,正是他,如今總算是在泗水城相會了。”


    韓飛愣了一下,有些錯愕道:


    “你前麵說要來護道的那位師侄,就是封木頭?等等,那豈不是說,封木頭是東池劍山的人?不對啊,他不是從西域來的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淮安輕輕搖曳了幾下折扇,悠悠說道:


    “這裏麵牽扯的事情有些多,非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但封一劍,的確算得上是我東池劍山的弟子,按照輩分來算,還應該算是東池劍山的第四代傳人。”


    韓飛大吃一驚,看著依舊木訥,不曾反駁也不曾點頭的封一劍,徹底有些糊塗了,隻是數月不見,本來隻是從西域一路而來,隻為追求更高劍道的白衣少年,搖身一變成了十大宗門中,號稱東西兩劍林其中之一的東池劍山的四代傳人。不僅來頭極大,甚至輩分都是高的出奇。


    那位當代劍魁蘇北慕,作為東池劍山的第六代傳人,見到封一劍,都要稱呼一句師叔祖,還要持弟子禮才是。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韓飛隻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淩亂!


    但不管怎麽說,在西荒這個危機四伏之地,能夠與封一劍重逢,他還是很高興的,雖然二人相識不久,也就短短一年多的光景,但對彼此來說,卻是絕對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數次的生死相交,早已讓二人有了深厚的兄弟之情,有他在,韓飛心中便安定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院的閣樓處又走過來三道身影,其中一人扛著一柄長刀,左手卻掏著耳朵,不耐煩道:


    “在房間中,就聽到外麵有些熟悉的吵鬧聲,出來一看,果然是你這個煩人的家夥。”


    韓飛看到來人後,略微有些驚訝,三人中,有兩人都算得上是熟人,甚至還有過交手。


    他眯了眯眼睛,緩緩說道:


    “看來泗水城的英才榜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就連你們武極殿都想要來插一手了嗎?”


    肩扛長刀的徐鸞刀翻了個白眼道:


    “要我說也是,區區一個小小的西荒英才榜,根本不值得來這麽多人,老子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了。”


    他身旁的斷無雙沒好氣道:


    “你不吹牛,沒人把你啞巴。”


    這位不管何時何地,都始終抱著自己那柄寶劍的斷無雙,看向韓飛,隻是輕輕頷首道:


    “又見麵了。”


    韓飛微笑道:


    “總覺得你跟我們家封木頭有很多相似之處,是不是劍客都是一樣的?”


    斷無雙對此沒有回答,韓飛也不在意,將目光放到了最後那位身形壯碩,背負寬刃大刀,無形中散發著霸氣的年輕人。


    這個人是他唯一不曾見過的,但對方隻是站在那裏,韓飛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股無法抑製的霸道刀意,足以證明此人的不凡。


    不等韓飛開口,對方率先沉聲道:


    “徽山一戰,因為紫天衣的阻攔,未能見到你,事後聽聞你以知武境打敗了蘇北慕,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外界都說蘇北慕是花架子,空有境界,卻沒真材實料,才會在徽山問道上敗在你手,但實際上,我和那家夥交過手,所以我很清楚,他並非是所謂的繡花枕頭,不管是因為他一時大意也好,還是其他原因,既然他輸給了你,足以證明你的實力,我很想和你一戰。”


    韓飛對於這位上來便開門見山的約戰之人,反倒是沒有太多的惡感,隻是多少有些頭疼,他也終於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霸刀門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素有小霸王之稱的那位孟無常!


    當日徽山問道前一夜,紫薇老祖曾跟他徹夜暢聊,其中除了蘇北慕外,對此人也是稱讚有加,讓他必須要注意的第二位人物,可想而知,此人的天賦和修為,都是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韓飛望著孟無常,既沒有回絕他的邀請,也沒有答應下來,隻是緩緩說道:


    “若是有機會,自然可以,隻是現在你我都在異國他鄉,此刻交手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孟無常也很幹脆利落的點頭道:


    “此事可以等到我們回到大夏之後再說不遲,現在我也沒有交手的打算。但是我聽聞你在北海城遇到了我師叔,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韓飛這才知道,對方會主動找上他的真正意圖,當下說道:


    “在北海城外,的確多虧了楚前輩的出手相助,至於他的去向,當日我們從黑山分開後,他主動要求留下來阻擋追兵,並未一起離去,但他也說了會來泗水城,按照路程來算,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天內,就會抵達。”


    孟無常淡淡道:


    “多謝相告。”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韓飛看著他的背影,對此人的印象又加了幾分,不愧是霸刀門的人,做事幹脆利落上,倒是一脈相承。


    斷無雙和徐鸞刀打了個招呼便也離去了。


    眾人雖然一同抵達泗水城,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其實依舊是各為其主,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在離開前,徐鸞刀也向韓飛再次邀戰,但韓飛的一句話,卻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還破口大罵對方是無恥之徒。


    韓飛說的是,如此也好,我正好新學了一些功法,還不曾試驗過,有你做我對手,最為合適。


    曾經坐過小白鼠的徐鸞刀,很不願意記起那段交手經曆,對韓飛也再也生不起交手的興趣。


    在二人離開後,封一劍才開口問道:


    “那位蕭姑娘,,,”


    韓飛打斷了他的話道:


    “蕭姑娘的事情,多謝你照顧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這也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先去忙完一些事情,在跟你細聊。”


    封一劍聞言,點了點頭,韓飛又向宋淮安問了玉羅刹的事情,得知對方並未回房間,而是離開了客棧,韓飛不免有些頭疼,連連歎氣,宋淮安大概知道了前因後果,隻是暗笑一聲,搖頭不語,心中卻感慨道


    少年不知情滋味,越上心頭,亦越上心愁。


    告別了封一劍和宋淮安,韓飛本打算出門去找,但是轉念一想,又先找到小二,問了司徒雲雀的房間,然後來到對方的房中。


    司徒雲雀看著韓飛,沒好氣道:


    “你不是在跟你的那些個紅顏知己打情罵俏嗎?來找我幹嘛?”


    韓飛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說道:


    “玉羅刹剛才離開了客棧,我想去找她,但是總覺得我這樣貿然出去,多少不安全,想要讓你幫我點忙。”


    司徒雲雀哼了一聲道:


    “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易容嗎?我都說了,這會的泗水城各方勢力相互糾纏,隻要你自己不鬧騰,根本沒人會注意到你,幹嘛還要如此謹慎。”


    韓飛輕聲道:


    “一開始,我也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今日遇到了幾個人後,我便不這麽想了,別說其他地方,光是我們這間客棧,目前來說,名動天下的年輕高手,便有好幾個,我若是西荒的那些人,一定會注意到這裏的一切動靜,而我在西荒雖說時間不久,但接觸的人卻也不少,以防萬一,我還是覺得保險點好。”


    司徒雲雀翻了個白眼,嘀咕道:


    “怕死鬼。”


    韓飛耳力過人,即便對方聲音很小,依舊是聽得清清楚楚,卻一笑道:


    “怕死鬼總比真的莫名其妙成鬼要好。”


    半個時辰後,一名身材高大,麵若磐石,腰佩長刀的威武漢子,從閣樓中走了出來,男子目光如炬,氣勢威嚴,與江湖上的那些捉刀客十分相似,龍行虎步間,便讓人望而生畏。


    這名刀客自然就是韓飛,他路過水塘的時候,看了一眼水塘中的倒影,不得不感慨一番,雖說自己也學了一些空靈門的易容之法,但畢竟沒有認真鑽研過,尋常情況倒還好說,遇到高手,便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而司徒雲雀的易容之法, 不但可以改變容貌身形,甚至可以改變氣質,若非有特殊手段之人,實難看穿其中真假。


    這也讓韓飛下定決心,要找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對方的易容秘術,對於行走江湖來說,這東西的確是保命的利器。


    韓飛走上街道,雖然他的氣質特殊,但也隻是引來寥寥數人好奇的看了一眼,便沒有更多關注了,隻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整個泗水城中,如他這樣的人,來了不知道多少個,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麻木,城中居民早就習以為常了。


    韓飛麵無表情,故作深沉,步伐堅實的向前方走去,雖然他不知道玉羅刹去了那裏,但對方的那一身紅袍卻十分好辨認,倒也不難尋找蹤跡。


    他一路盤問下,大概知曉了去向是城東的方向,便一路追蹤而去。


    而另一邊,玉羅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雖然臉上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但一雙明眸中,卻透著一絲煩躁之意,先前她看到那位蕭錦兒的時候,本就有些煩悶的她,就更加不舒服了,特別是對方撲入韓飛懷中那一刻,玉羅刹甚至動了出手的衝動,好不容易壓製住心中的怒意,她在客棧待不下去,便孤身一人走了出來。


    出來後,她卻不知道該去往何處,隻是不想待在客棧,漫無目的一路而行,不知不覺就到了城東的花鼓大街,才猛然回過神來,然後有些茫然無措的看了看四周,才知道自己在哪。


    好在,她並非是第一次來泗水城,對這裏倒也不算陌生,走了一會後,心中的煩悶情緒也消散了不少,她知道此刻還不是離開的時候,準備折身而返,但也就這時,一道人影的出現,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玉羅刹看到那人的一瞬間,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下意識低聲自語道:


    “天魔爺爺!”


    她看到的身影,竟然是應該在羅刹門中修養的天魔,沈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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