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被二女一句話給嗆了回來,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這兩個娘們今天抽什麽風。


    玉羅刹和紫天衣四目相對,絲毫沒有相讓的架勢,韓飛見狀,將目光投向了其餘幾人,想要尋求一點幫助,但可惜,所有人都假裝沒看到他的求救眼神,氣的韓飛暗罵這些個老狐狸們,都是沒義氣的家夥。


    就在這個時候,獨孤月從客棧中走了出來,他看著二女淡淡說道:


    “既然你們都要坐這輛車,我就去後麵那輛,裏麵足夠大,你們都坐進去也並不礙事。”


    二女聞言,並未說話,但眼神卻微微閃爍,韓飛卻有些著急起來,使勁給獨孤月使眼色,對方也如其他人一般,全當沒看到。


    韓飛暗自咬牙,這家夥見到情況不對,倒是跑的挺快,若是他一離開,這馬車中不就剩下了韓飛和這兩位劍拔弩張的二人,那他豈能好受。


    想到這裏,他便有些鬱悶,要是說最想逃走的,自然是他,他不是傻子,豈會真的一點都不清楚二女為何會如此針鋒相對,越是如此,他留在這裏,便越發危險。


    隻可惜,注定他是無法從這裏脫身的,韓飛也就認命的不再多想什麽,但是卻打定主意,一會自己能不說話,就絕不開口,以免招來橫禍。


    看到二女依舊不曾動彈,韓飛即便不想說話,也不得不開口道:


    “我說兩位,差不多行了,這麽多人等著呢。有什麽話,不妨車上說?”


    二女同時看了他一眼,最終玉羅刹冷哼了一聲,全然不理紫天衣,便率先掠進了車廂中,紫天衣並未阻攔,隻是默默跟在後麵,也同樣上了車。


    這段小小的風波才算是暫且止住,依舊是宋淮安來做車夫,後麵的則換成了胖掌櫃的。


    韓飛坐在車廂正對著車門的位置,兩女則是分別坐在左右兩側的軟榻上,依舊是四目相對,一個寒如冰霜,一個平靜如水,好在雙方並未繼續開口說話。


    韓飛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二人好幾眼,眼見他們不說話,自己就更不敢開口了。


    心中卻想到,就這樣也好,若是能夠一路都不言語,一直到泗水城,倒也是不錯的事情。


    畢竟,比起跟一群遭老爺們在一起,與兩位絕色尤物共乘一車,倒也更賞心悅目,哪怕隻是飽飽眼福,嗅一嗅清幽體香,都足以羨煞旁人。


    韓飛這般安慰自己,心中便也算是輕鬆了不少。


    但是,顯然老天爺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就在馬車剛剛駛出下宛城後,剛剛安靜了一會的玉羅刹突然說道:


    “你盯著我幹什麽?”


    韓飛聞言,心中頓叫糟糕,然後便看到紫天衣聲音清淡道:


    “你又何嚐不是盯著我?”


    玉羅刹冷笑道:


    “紫天衣,別以為你先前出手相救,我就一定會感激,我對你從來就不怎麽喜歡。”


    紫天衣卻突然輕笑道:


    “那倒是巧了,我對你也很一樣很不喜歡。至於感激之類的話,我先前就說了,我並不指望你們這些邪魔歪道能夠做出什麽表率來。”


    玉羅刹依舊是冷笑道:


    “我們邪魔外道能做的還有很多呢,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都見識一番。”


    紫天衣隻是淡淡道:


    “但請無妨。”


    玉羅刹眯了眯眼睛,有一絲寒意閃過,冷聲道:


    “你要是不服,我們可以出去一戰便是。”


    紫天衣卻譏笑道: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們一年前就交過手了,當日的你尚在巔峰時,都不曾贏我,更何況現在這般半殘之體。”


    玉羅刹咬了咬牙道:


    “你大可以試試。”


    眼看著二人越說越過分,大有出手的架勢,韓飛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裝作沒聽到了,當即怒聲道:


    “夠了!”


    韓飛的突然發火,二女都是為之一愣,似乎是不曾想到他會突然如此,韓飛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位置,對二女瞪眼道:


    “你們還有完沒完了,真當小爺我死了不成,有我在這裏,我看你們誰敢動手胡鬧,都給我消停點,否則,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


    二女同時沉默了下來,韓飛依舊是那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心中卻有些犯嘀咕,自己應該是唬住她們了吧。


    看到二女不說話,他不由有些竊喜的想著,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書中所謂的王霸之氣。隻需稍加展露,便足以震懾二人。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你想怎麽不客氣?”


    正當韓飛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時,耳畔傳來了玉羅刹有些寒意的聲音,韓飛微微一愣,還沒開口,紫天衣也同時說道:


    “你是誰的小爺?”


    韓飛徹底無語了,甚至有些背後發涼,沒想到自己的一番操作,不但沒有唬住她們,這兩個娘們似乎開始同仇敵愾了。


    他看到二人那略帶寒意的眼神,就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再也無法維持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幹笑道: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應該和睦共處,何必劍拔弩張呢。對吧。”


    二女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卻默契的劃過一絲莫名之色,韓飛隻是下意識打量了一眼,心中便是警鍾大震,根本不敢猶豫,直接一個翻身,就掠出了車廂,坐在車架上。


    而他剛剛離開,紫天衣和玉羅刹的兩柄利刃已然到了他先前所在的位置。


    韓飛回頭瞥了一眼,看到的是那張已經破碎的軟榻,直拍胸脯,暗呼好險,自己要不是反應的快,恐怕現在破碎的就是自己了。


    心中卻有些悲哀道


    自己看來還真被當成病貓了!


    二女一擊不中,倒也並未繼續出手,隻是各自冷哼了一聲,便再沒了動靜。


    韓飛等了片刻後,見到身後沒了反應,才敢回頭去看一眼,隻見二女依舊坐在各自的軟榻上,隻是卻不在看對方一眼,玉羅刹將目光放到了身側的車窗外的風景上,愣愣出神,紫天衣幹脆閉目假寐起來。


    但經過韓飛這麽一鬧,總算是暫且消停下來了。


    韓飛暗自歎了口氣,也不敢繼續回去,即便回去,他的位置已經變成了廢墟,與其坐在廢墟中,倒不如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車架上好了。


    一旁的宋淮安親眼目睹韓飛先前狼狽掠出的樣子,也聽到了裏麵的對話,卻隻是一笑置之,甚至還有些感慨。


    年輕是真的好啊!


    韓飛瞥到了對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便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對宋淮安做了個鄙視的表情。


    隨後他歎了口氣,習慣性的撓了撓頭,突然問道:


    “宋先生,昨夜不曾問起,那一晚你與地魔交手,勝負如何?”


    宋淮安見他問起,倒也沒有遮掩,緩緩說道:


    “勝負當算五五吧,畢竟雙方都保有餘力,並未真的生死相搏,地魔無非是不想讓我插手下方之事,而我也不便這會就與人生死相搏,畢竟後麵,我還要為人護道。”


    韓飛微微頷首,卻繼續問道:


    “那如果先生真的要與對方生死搏殺,有幾分勝算?”


    宋淮安聞言,卻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道:


    “若真的以命相搏,他必死,我最多是重傷。”


    韓飛聞言笑了起來,打趣道:


    “先生倒是自信,還是說知道自己不可能會與對方生死搏殺,才會這般說與在下聽。”


    宋淮安哈哈笑道:


    “我何必與你吹牛,既然我敢說,自然就能做到。”


    這一次,韓飛不在調侃,而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說法,宋淮安作為稷下書院的最為年輕的夫子傳人,又是東池劍山那位輩分最高的祖師爺親傳弟子,不管是閱曆還是心智,他都可以算得上是絕頂人物,自然不會空口白話。


    而後韓飛似是想到了什麽,卻欲言又止,宋淮安雖然不曾看他,卻似乎早已知曉他心中所想,當即輕聲道:


    “你想問自己體內那些混亂真氣該如何處理的事情吧。”


    韓飛笑著點了點頭道:


    “實不相瞞,在下自幼修行了空靈門的百川歸海,倒是有辦法將這些真氣都回歸原處,隻是...”


    “隻是需要很長的時間,畢竟百川歸海這樣的功法,本就是以引導為主,期間需要小心翼翼,不可出半點差錯,再加上,你體內的氣機至陽玄陰,本就複雜,所需時間也就會更長。”


    宋淮安看了韓飛一眼,似笑非笑道:


    “偏偏你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泗水城中,此刻早已經是魚龍混雜,殺機四伏,各方勢力人馬幾乎都匯聚於此,其中危險比之北海城要多出十倍不止,若你不能在去到泗水城前,恢複些許實力,根本無法應對可能發生的各種事情。所以,你著急了,我說的沒錯吧。”


    韓飛笑道:


    “先生不愧是千年來最為出彩的學宮弟子,洞察人心,料事如神。”


    宋淮安嗤笑一聲道:


    “不必著急拍我馬屁,我雖然知道你心中所想,未必代表我有辦法解決問題。”


    韓飛眼中透出一絲神采來,輕笑道:


    “先生既然能夠說出問題,我想心中一定有良策才對,否則,以先生的為人,即便知道也會裝作糊塗,以免被我纏住。”


    宋淮安看了他一眼,不由低聲道:


    “小子,你先前送我的那句話,我看給你自己倒是更合適一些,年紀不大,心思卻老辣的不像樣子,這也是薛老前輩教你的?”


    韓飛笑眯眯道:


    “我家那位才不會教我這些,其中一部分跟著那位空靈門的門主學的,另一些,則是被一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給逼出來的,最近這段時間,被他算計的太多了些,也太慘了些,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倒也從中學到了些東西。”


    宋淮安顯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為老不尊是誰,當即笑道: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正是此理啊。”


    韓飛對此不置可否,而是近一步問道:


    “還請先生教我。”


    宋淮安想了想後,才緩緩說道:


    “我的確有一個辦法,隻是這個辦法卻有些風險性,若是弄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讓你體內的情況更加糟糕,甚至有跌境風險,你可敢嚐試?”


    韓飛則是略微沉吟了一番後說道:


    “不妨先說來聽聽。”


    宋淮安淡淡說道:


    “我可以用我的浩然劍氣,先行將你體內所有經脈同時擴張,再以劍意鎮壓你體內兩股氣機源流,替你穩定住體內的真氣流竄,到時候,你便可以毫無顧忌的施展百川歸海之法,在有限的時間內,快速梳理所有氣機流轉,有我的劍氣和劍意做支撐,倒也不必擔心經脈無法承受,或者氣機暴走的風險,可以幫你快速恢複傷勢和修為。”


    韓飛聞言,微微驚愕,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憑借自己的劍道修為做到這一步,上一次敢如此做的,還是厲風行,哪怕是對方,也隻是以劍氣強行壓製住了真氣而已,難度還不如他現在所說的這樣。


    但韓飛還不曾多想,宋淮安便將一桶冷水先潑到了他頭上,隻見他繼續輕聲道:


    “可這樣的做法,卻有兩點十分危險,第一,是我以劍氣和劍意鎮壓真氣,擴張經脈,你必將麵臨無比巨大的痛苦,那種疼痛,是你難以想象的,你是否能夠撐住,是個未知數,要知道,哪怕我能夠幫你鎮壓氣機,也無法去做引導之法,一旦你扛不住疼痛,喪失了意識,甚至是直接喪命,那便得不償失了。”


    宋淮安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


    “至於第二,則是我以劍氣擴張經脈,已然算是將你的體內脈絡延伸到了極致,若是你在流轉氣機的過程中,一旦出現氣機失控,致使真氣與劍氣一同充斥經脈,很有可能將你體內的經脈瞬間撕裂,到時候,三百六十條陰陽雙脈,盡數斷裂,你即便不死,也會成為一個再無任何可能性的廢人了。”


    宋淮安將利弊都說清後,看向韓飛,認真道:


    “也就是說,若是使用這個辦法,你必須要做到,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中,同時意識清醒的運轉百川歸海,去疏導真氣流轉,不能有半點偏差。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想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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