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滿意的不再繼續粘著那個女人的腿,那個女人給“黑虎”遞了一塊肉幹,“黑虎”低下頭搖著尾巴猛嚼,靠著它的眼睛,我隻能看見這個女人的一雙小腿,那是一雙渾圓的小腿,皮膚如此白皙,腳腕上繫著一個小鈴鐺,我仿佛可以聽見她每走一步所帶來的悅耳聲,這是一雙年輕女人的腳。


    “黑虎”依舊在低頭猛嚼著肉幹,那個女人漸漸的往前走了幾步,我開始聽見她在唱歌,歌聲如此的熟悉,就是我在夢裏唱的那一首,隻是在這個年輕女人的嘴裏唱出來,少了一份憂傷,多了的是輕快。


    “黑虎”聽到那個女人的歌聲,也停下了嘴裏的咀嚼,慢慢抬頭看向那個女人,我心裏不停的喊著快點快點,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對她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不是來自“黑虎”,而是來自我自身。


    就在“黑虎”的眼睛要看到她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到身上一緊,有人在“黑虎”的套上了一道繩索,然後緊緊的勒住,“黑虎”猛得一聲狂吠,想轉身咬住這個人,可是那道繩索往旁邊橫著一拉,“黑虎”摔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我聽到那個年輕女人的一聲驚叫,夾雜著我聽不多的許多話,我看到許多人手上拿著工具往那個女人走去,再那一瞬間,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背上背著一個小小的嬰兒,人越來越多,我沒看清那個女人的臉,隻看到一片模糊,伴隨著一聲悽厲的尖叫。


    我是被這一聲尖叫嚇醒過來的,我靠在床頭上,大口的喘著氣,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又開始做夢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古怪,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揭開謎底,我不知道為什麽韻韻聽到我說我做的夢以後會如此的驚慌失措,也不知道為什麽四十六號會在那個地方出現,可是韻韻是和四十六號一起失蹤的,我隻有解開這些謎題才能找到韻韻。一想到韻韻,我的心又忍不住痛了起來,韻韻,你在哪裏?


    肖劍飛還在酣睡,打呼聲卻輕了不少,我想了想,將他搖醒了過來,他睡眼惺惺的問幹嘛,我說:劍飛,我等不下去了,快告訴我我到底怎麽了。


    肖劍飛坐起來醒了會神,從身邊的包裏拿出攝像機,說:寒子,你看了可別害怕,都已經過去了。我點一點頭,肖劍飛把攝影機遞了給我,我突然發現,肖劍飛的動作已經恢復到和以前一樣的敏捷,也不會故意的把聲音弄得很響,我心中大喜,來不及看攝像機就對著他大喊,說:劍飛你沒事了?


    我的聲音和樣子把肖劍飛嚇了一跳,他說:我一直沒事呀,寒子是不是你又有事了,不然怎麽說這麽莫名其妙的話?我笑了笑,說:沒事,一會再和你解釋,先看錄像吧。


    我本來因為肖劍飛平安無事而心中欣喜之極,可是等看到攝像機裏的內容時,我的心慢慢的又沉了下去,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弄錯了。


    錄像顯示的時間是我獨自一人再次去格細寨的時候,我正一個人在山路上走著,畫麵有些晃動,顯然是在運動中拍攝的,還可以聞到輕微的喘氣聲,那應該是肖劍飛的聲音,畫麵上我的身影有點模糊,肖劍飛告訴我說那是因為他怕靠的太近被我發現。我看到錄像上的自己,行動如此迅速,仿佛就是山裏的野獸一樣,透著一股野性。


    畫麵轉到了格細寨,來到了木屋的前麵,那麽高的欄杆,我輕輕一躍就過去了,然後就看見我自己走進了木屋,接下來的事我還記得,就是肖劍飛打了我一記悶棍。


    我抬頭看看肖劍飛,說:你就為這個打我?肖劍飛苦笑了一聲,說:你再看下去吧。


    接下來的畫麵我很熟悉,就是在那間精神病研究中心,畫麵上的我一個人在房間裏來回的跑,不停的叫,甚至在地上打滾,喜歡趴在地上睡覺,那個樣子,就仿佛是一條狗,我想起自己的夢,心裏突然打了個寒顫。


    接下來畫麵上出現其他的人,一共有六個人,其中一個是我,一個是眼鏡,拿著儀器,我說這個我記得,肖劍飛搖搖頭,示意我看下去,我看到他們幾個想逮住我,可是我的動作如此迅猛敏捷,五個人花了近二十分鍾才將我按住,接下來的畫麵都是如此,我甚至不睡在床上,隻是趴在地板上睡覺,我甚至可以看到我會突然的抬起頭警惕的盯著門外,就仿佛聽到有什麽人走過一樣,有時又會傾著腦袋,仿佛在聆聽著什麽,有時會忍不住用手在地上刨幾下,用鼻子在地上嗅來嗅去,就好像是一隻狗。


    再往後,我開始變得和正常人一樣,會躺在床上睡覺,會和他們聊天,會回答他們的問題,那是我為了逃出研究中心故意配合著他們的,這才是我所記得的事,前麵的那一切,我全然都不記得。這麽久以來,我一直以為有問題的是肖劍飛,卻沒想到原來真正有問題的是我自己,而現在,在我做了一個噩夢以後,我又回來了,變成了一個正常的我。


    肖劍飛看我呆呆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寒子不怕,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人也恢復正常了,也不再做噩夢了,也不再胡亂唱歌了,沒事了。


    我艱難的點一點頭,擠出一個笑容,說:你就是為這個才打我的?肖劍飛點點頭,說:我那時就發現你不對勁了,有時和你說話你也不回答,就隻是盯著我看,眼神說不出的嚇人,每個動作都靈敏得可怕,我就知道你身上肯定出什麽事了,所以才偷偷的跟著你,看你走進那間木屋,怕你再出什麽事,才打了你一棍,現在都好了,沒事了。頓了頓,又說:寒子,那間木屋太古怪了,別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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