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姑且不論真偽,為切斷追問,確實是巧妙的答詞。在跳蚤市場所購買的,無法加以追究。


    “你在跳蚤市場買這枚胸針時,和誰一起去的?還是一個人去的?”


    “我自己一個人去的。”


    真知子斷絕了刑警最後的希望。


    “這枚胸針,怎麽啦?”


    真知子反問了一句。石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作參考了解一下。你知道名叫岸本的人嗎?”


    “岸本……不,不認識。”


    “屋代時枝認識嗎?就是在銀座六丁目,經營‘矢代’酒吧的那位。”


    “不認識。”


    “那末,真田繁美,你認識嗎?她兩年前在赤阪經營了一家名叫‘女傑’的咖啡屋。”


    “不認識。盡是些第一次聽說的名字。她們都是些什麽案子的有關人員呢?”


    “你不認識,那也好。順便問一下,竹浦真吾,認識嗎?”


    “竹浦真吾?是的,曾經見過麵。”這次,真知子點了頭。


    “和真吾交往過的北原美和,你認識嗎?”


    “不,不認識。”


    “說實話,這枚胸針,以前是真吾送給北原美和的禮物。”真知子驚慌失色。


    “北原美和遭到暴徒襲擊,把這枚胸針丟失在暴徒的車裏了。”


    “這胸針,我是在跳蚤市場買的。一點都不知道有這麽回事。”


    真知子毫不掩飾的驚訝,令人並非感到是在演戲。


    在搜查圏裏,認為安井真知子是惟一的線索,這下也就斷了。


    “我再補充一句,這枚胸針,你在跳蚤市場花了多少錢買的?”吉原插話問道。


    瞬間,真知子流露出心虛的神態,許久不言語。


    “這個嘛,我記不清了。大概是一萬日元吧。”


    “一萬日元啊?是純銀的,而且有丹麥商標,一萬日元太便宜了。”


    “我也覺得太便宜了,所以才買的。”真知子很快恢復了常態。


    “那個跳蚤市場,什麽時候開張的?”


    “7月15日。”這次,流利地回答了。


    “那時,你還買了什麽?”


    “沒有。隻買了這枚胸針。”


    “你買胸針的地攤,還賣什麽呢?”


    “還賣各色各樣不值錢的東西。手工製的服飾用品啦、舊台鍾、罈罈罐罐啦,以及民間工藝品。”


    “你記得賣貨人的特徵嗎?”


    “這個嘛,我沒特別留意,所以記不得了。好像是個年輕小夥兒,二十五歲左右吧。長相沒什麽特徵。”


    “他穿什麽衣服了?”


    “我記得好像是牛仔褲加t恤衫。”


    “他戴眼鏡嗎?”


    “我覺得沒戴。”


    “說話有口音嗎?”


    “我沒怎麽多跟他說話,我記不清帶不帶口音。”


    “賣你胸針的,在公園的什麽位置開的店?”


    “這個呀,因為小店很多,賣東西的人很嘈雜,所以記不住在什麽位置,反正是在公園的一個角落。”


    觸及到重要關鍵問題,真知子就裝糊塗記不清。


    結局是無法攻破安井真知子。


    離開真知子的歸途中,吉原問石井:


    “那個女人,藏著尾巴呢!”


    “我也同感。你問他胸針價格時,隔很長時間才回答,報的價格覺得過低,說是便宜貨矇混過了關。如果是便宜又滿意,那該記得價格吧。又謊稱在跳蚤市場買的,胸針可能在那種地方買到嗎?”


    “買者忘記了店的所在位置。也許她曾經去過跳聖市場,胸針不是在那種地方買的。而且她清楚,胸針的由來可疑。”


    “真知子、北原美和,她們倆人和強女幹犯之間,有什麽瓜葛吧。”


    “我認為有。但是,怎麽做才能證明呢?”惟一的突破口,由於跳蚤市場給毀了。然而作為他們,本來就未期待打開追捕罪犯之門,已預料到真知子也許會說胸針來自無關的第三者,或者佯裝是撿來的。


    今天會真知子的真正目的,在於觀察她的反應。


    她的反應,給刑警留下了黑色的印象。安井真知子不是無色、純淨的,和罪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哪怕隻看到這一點,也該肯定這是和她會麵的一大成果吧。


    搜査組決定盯住安井真知子。假如搜查組的印象是正確的話,那麽真知子的身邊肯定有強女幹犯。


    強女幹犯參與殺害屋代時枝、真田繁美去向不明等案,是有關連的。


    3


    搜查組監視安井真知子的決定下達之時,竹浦真一郎給真吾打來了電話。


    “真吾,你對真知子說什麽了?”父親的語氣充滿抱怨,似乎很驚惶。


    “我什麽也沒說呀。”


    真吾佯裝不知。馬上想到了胸針之事。


    “你沒說,那還會有誰說啊?雅子又不在日本。”


    父親提到了姐姐的名字。


    “那個女人到底怎麽啦?”


    “不許叫她‘那個女人’!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麽,她怎麽了?”


    “真知子不來了。她沒有去公司上班,給她家裏打電話也沒人接。”


    父親的聲音驚慌失措。


    “她從什麽時候開始不來的?”


    “昨天晚上。約好昨晚要來的,都沒有來。給她家打了好些電話,就是沒有反應。”


    “什麽?是昨晚啊?那末沒必要擔心吧。她準是有什麽不方便吧?”


    “如果不方便,也該來個電話。她不是無故失約的人。今天早上給她公司打了電話,聽說她沒有上班,也沒有請假。”


    “所以,她是有不便對父親和公司訴說的特殊原因吧。”


    真吾為父親的一反常態感到悲哀。對方是二十三歲的年輕女人,估計不會隻有一個固定的男人,準是同別的男人過夜,忘卻了和父親的約會。


    和年輕的情人約會?還是和七十六歲的老人約會?哪個優先呢?父親應該明白這一點吧。


    “真知子不是沒有責任感的女子,肯定是有什麽事。對不起,你幫我去真知子家看一看,行嗎?”


    “父親啊!請多包涵吧。不就是昨天晚上嗎?年輕女人,一個晚上想在哪兒做什麽,這是個人隱私問題。您再耐心等一等,她就會睡眼惺鬆地出現的。”


    “你怎麽會這麽認為?她絕不是那種隨便失約的人,也絕不會沒請假就不去公司上班的。肯定在她那兒發生了變故,出了什麽事。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去!”


    父親在電話裏大聲地吼叫著。


    “好吧,那我找個藉口,過去看一下吧。”


    真吾從命同意後,掛上了電話。真吾心想安井真知子這回真的從父親身邊消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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