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很快送到被害人的妹妹那裏,確認是被害者的物品。


    據說姐姐去巴黎旅遊時,作為紀念品買回來的。是姐姐心愛的物品。


    謀害屋代時枝的罪犯,將真田繁美誘騙外出,搶了房間鑰匙,盜竊了無人空屋,這樣的嫌疑越發濃重了。


    令人擔憂的是真田繁美的安危,時至今日依然毫無她的消息。


    引起麻布警署和代代木警署注目的是被害者都是酒吧、咖啡屋的經營者。


    屋代時枝在銀座六丁目經營酒吧十年之久,真田繁美兩年前在赤阪二丁目經營咖啡屋,兩位都是單身女人,外部人認為她們都是財主。


    對此兩起案件隨著研究的深入,其關聯性越來越密切。


    真田繁美無消息已過了整十天,依然毫無信息。


    繁美在旅途中,被人謀害,這種分析可能性較大。於是代代木警署決定設立特別搜查本部,並進行搜查。


    按慣例殺人案要在發現屍體後才開始進行搜查。罪犯如果隱匿屍體,作案現場不明,其結果無法得到目擊者的協助。這對搜查造成不利,設置了障礙。


    “現場詳細”這句話,說明現場對搜查人員而言是資料的寶庫。


    其現場不明,就是說搜查到的資料幾乎等於零。


    無屍體的殺人案件不成立。如果屍體被匿藏,沒有被發現,犯罪是成立的。


    代代木警署和麻布警署密切聯繫、配合,搜索了真田繁美的去向。


    3


    竹浦真吾自從父親引見安井真知子後,他開始頻繁地拜訪老父親了。


    多年來父親權威的形象,由於闖入來路不明的女人,眼看將逐漸崩潰,作為兒子深感悲哀,難以正視。


    真吾想放任不管,但又不能不管,此時此刻自己應該扶助老父一把。


    父親已變成真知子的死心塌地的俘虜。今日的父親不再是昔日的父親。隻不過是被真知子吸幹實質的虛無空殼。


    盡管如此,畢競他仍是自己的父親,麵對被神秘女人主宰的父親,孩子不挺身救助他,那還會有誰能拯救他呢?


    也許為時已晚,但決不能氣綏後退。隻要敲打,總會抖落出“塵土”。一定要揭露她的真麵目,使父親覺醒。


    從前父親總是期望真吾來看望自己,最近真吾一來就流露出困惑的神色。父親好像認為和安井真知子結婚,真吾擔心自己所得財產減少。


    確實如此,竹浦家的財產,將被剛出現的臭女人奪走,誰都無法接受。


    父親如果同真知子結婚,竹浦家的家財有二分之一,將法定歸真知子所有。作為孩子的真吾當然難以接受。


    真知子的出現,正加深父子間的裂痕,相互之間疑神疑鬼的。每拜訪一次老父,在老父的身邊和住宅裏,真知子的影子便重似一次。父親已徹底被她征服了。


    “你即使不常來看我,我也決不會讓老鼠叨走的。”


    父親以挖苦的語調說道。


    “我並沒什麽其他意思。隻是想詳細了解安井真知子。”


    “她很快就當你的繼母了,沒必要這麽做。”


    “要當繼母,那更有必要了解了。你們交換過戶籍本和身份證等等嗎?”


    “這需要嗎?如果結婚一切都會了解的。”


    “結婚後就晚了。我不了解她的家庭成員、生活環境、經歷、甚至她的原籍。”


    “這不是你結婚!這些事由我來做!不許你摸仿私人偵探!”


    “您剛才不是說,很快是我的繼母嗎?作為孩子有了解繼母的權利。”


    “那行,由我來了解吧。”從父親的反應,真吾方知父親對這個女人幾乎不了解。


    人到晚年時分,突然奇蹟般地送來一位年輕女人,便極端恐懼生怕失去她。當然不會做可能失去她的事。


    父親顧慮了解她的身世,會讓她不高興。但是,兩位訂婚的新人,相互了解一下對方的方方麵麵是應該的。父親之所以不願了解真知子的過去,是因為父親已敏感地察覺到她討厭別人盤問。


    徹底被這女人征服的父親,已下定決心裝聾作啞,就是要和她結婚。七十六年的人生豐富經歷和智慧,此時此刻已不再起任何作用了。


    這個女人越發令人懷疑,本來她應主動向父親交待自己的出身和經歷的,她不敢這麽做,是因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內心隱疾吧。


    假如結完婚,暴露出任何內心隱疾,那隻是馬後炮了。


    安井真知子並非出於對父親純潔的愛情而願意結婚的,這一點很明顯。


    真吾打算雇傭私人偵探,了解安井真知子的底細。事到如今,即便査出什麽,對於忠心耿耿當她奴隸的父親,也無濟於事了。作為孩子,現在能做的,盡此而已了。


    然而父親已敏感地察覺出真吾的意圖,堅決阻止了他。


    我們相親相愛,相互信賴,這不就足夠了嗎?絕對不允許外人搞什麽私人偵探。老父讓兒子死了這條心。


    圍繞真知子的問題,父與子的辨別、思考能力,截然不同。


    認識真知子以後,有一次,真吾拜訪父親家時,發現在臥室梳妝檯上有一枚胸針,頓時使他惴愉不安。


    家裏以前沒有梳妝檯,是父親為真知子添置的,放在臥室的一角上。


    這枚胸針是銀製品,上有仿照蠍牛的獨特圖案。真吾對這枚胸針仍記憶猶新。他用手指拿起胸針,仔細反覆端詳,沒錯,就是它。


    這正是真吾贈送給昔日戀人北原美和的禮物。是丹麥銀器工藝師的製品,美和非常喜愛,經常佩戴它。


    這枚胸針為什麽會出現在父親的房間裏?也許可認為出自同一工藝師之手的相似製品,然而在日本市場上不經銷這種胸針。況且,頗具微妙個性的特徵,深深地印記在真吾的腦海裏。


    “爸爸,這胸針是誰的?”真吾抑製驚愕,問了父親。


    “噢,是真知子忘記拿走了吧。”父親全然不知自己的回答事關重大。


    “肯定是她忘記,放在這裏的東西嗎?”


    “除了真知子以外,不會有別人吧?”


    “她為什麽也有一枚同美和一模一樣的胸針呢?”


    真吾努力克製住,未吐這句話,隻在心裏念叨著。


    “胸針怎麽啦?”


    “爸,借這枚胸針用一下行嗎?”


    “這是真知子的東西。”


    “馬上就給送回來。”


    “怪人!看中了,所以想找同樣的,送給戀人吧。”


    父親自作聰明地解釋。


    真吾拿到胸針,馬上與北原美和聯繫上了。案件發生後,見過三次麵,再也沒有聯繫過。


    “好久不見了。”


    在電話裏,應答的美和,很冷淡。兩人都清楚對方的弱點,盡管採取敬而遠之的口氣。


    “你好像挺好的吧?突然打電話對不起。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你說想了解,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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