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喝點什麽嗎?”時枝問道。


    “老闆娘,請別張羅!”岸本客氣道。


    “現在可是蘇格蘭威士忌年代了,先喝點啤酒潤潤噪子吧。”時枝給叼著菸捲的岸本送來了啤酒,外加一塊奶酪。


    “怎麽樣?對她還滿意吧?”岸本露出牙,笑眯眯地問著。


    “剛才我一直盼著你們早點來,我還想今晚馬上就營業呢。”時枝說出了真心話。如同平時在酒吧招待客人似地用本店專用的火柴,給岸本的煙點著了火。


    “你看多好啊!真知子,我也感到高興。”山川沾沾自喜,毫不掩飾。


    “聽說真知子白天也上班,在哪兒上班呢?”時枝問道。


    “盡給人打雜了,白天上班即使拚命幹,女人也不過是給男人沏沏茶什麽的,所以我想轉入女人能當主角的夜間工作,這就拜託岸本先生介紹到老闆娘的店裏。”


    “太感謝了,幫了我大忙。想請你盡快從星期一開始就過來上班。”


    “那麽,我被錄用了?”


    “當然噦!如果放棄像你這樣的姑娘,我這家店也就該關門了。”


    “能助老闆娘一臂之力,我也感到高興。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岸本剛想起身,時枝忙著挽留道:“別著急,再呆一會兒吧。請再吃些點心,我訂壽司飯糰去。”


    時枝為他們製作了簡單飲料,想請壽司屋送壽司飯糰。當她正拿起電話時,山川和岸本在她背後交換了一下微妙的眼色,但她並未察覺。這兩個男人抓住時機,離開沙發,逼近時枝的身後。正要撥電話號的時枝,猛然覺察到有人在背後,當她回頭為時已晚。山川倒翦時枝雙臂,岸本將準備好的線繩在她的脖子上繞了一圈,死命地勒緊。


    “你們要幹什麽?!”時枝想呼救,但已發不出聲音,手指離開了電話機,在空中虛無地搖晃著。安井真知子茫然失色,佇立在那裏呆看著。過不多久時枝漸漸酥軟起來,癱倒在地。


    “緊緊勒住,別讓她喘過氣來!”山川命令岸本。


    兩個男人確認時枝斷氣死亡後,開始翻箱倒櫃。真知子發愣地站著,兩腿哆嗦不停。


    “現在還害怕什麽?快去門外注意動靜!”山川向真知子下了命令。


    山川和岸本搜尋著錢財。“女人獨自一人在銀座開了十年店,肯定攢了許多錢,好好翻翻啊!”山川叮囑道。他們把所有的櫃子,抽屜、壁櫥,甚至食品櫥櫃的小抽屜都翻了個兒,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集中在一起。


    “畜牲!沒想到現金這麽少。”岸本出言不遜。現金約有30萬日元、人壽保險單一張、股票、定期存摺、餘額約800百萬日元的活期存摺外加服飾用品、金銀手飾等。


    “找到印章了嗎?”岸本問。


    “大概存在銀行的保險箱裏了!”


    “發現一串銷匙!”


    “哪把是銀行箱子的?即使知道,去銀行下手是冒險的。沒辦法,隻能放棄了!”


    “他媽的!一個女人在銀座開了十年店,現金隻有30萬日元啊?”岸本惡狠狠地咒罵著。


    “我也沒料到就這麽點,真沒轍!好在有寶石,這就忍了吧!”


    “寶石可不好出手啊!”


    “囉嗦啥?把餐具洗幹淨,都放回原處!啤酒、點心之類的東西扔進廢物箱裏,要讓旁觀者看來是老闆娘自己扔的。”山川跟岸本嘟囔一句後,支使真知子收拾殘局。


    這一夥人搶奪了錢財便倉皇地逃離了被害者的住宅。


    3


    屋代由美子一個月前去過姐姐在西麻布的公寓。她現在是大學四年級的學生,畢業後打算從事有關社會福利方麵的工作。


    她能上大學,全靠姐姐的資助。姐姐向來不讓妹妹來店裏幫忙,妹妹偶兒有事來店裏找姐姐,姐姐極不高興,理由是確保女孩子——妹妹的清白。


    由美子無法接受,提出了“抗議”:“為什麽不許我去你店裏?你的工作幹得很出色,不是已經獲得市民權了嗎?姐姐,你也不是老說這是女人唱主角戲的工作嗎?你隻不讓妹妹靠近,這是歧視!”


    “我對自己的工作是感到自豪,不過我不願意讓你幹這一行。這行當的確是女人唱主角戲,可是你知道嗎?代價必須出賣姿色。對我來說,隻有這個本事。可你有一技之長,將來能為社會做貢獻的。我決沒有看不起女人的姿色,這種姿色隻有在男人那裏才通用。女人的姿色和鮮花盛開的時間一樣,是很短促的。我希望你不僅對男人,而且對所有的人,永遠做出貢獻,你能實現這個願望的。女人一旦陷入出賣姿色這個行當,哪怕有別的專長也難自拔了!”


    姐姐的這種主張,使由美子不許靠近自己經營的店鋪。


    姐姐以出賣姿色為代價,讓妹妹上了大學,並保證她繼續完成學業。不許由美子和自己同住也是這條理由,說是出賣姿色帶傳染性。


    她們自幼喪失父母,姐姐就是由美子的父母替身。


    拜訪姐姐家,雖然每個月才去一次,但是幾乎每天都通電話,所以並無久違之感。


    姐姐的公寓位於西麻布四丁目,環境鬧中取靜。這是一憧古樸的老公寓,十年前時枝就搬進去居住了。這裏距離六本木大街不算遠,倒也擺脫了喧鬧的嘈雜聲,是喜愛幽靜人們的好住處。


    臨街大樓的地下室和拐角處,零星分布著一些刻意裝修成似是似不是的酒吧和餐廳。在這一帶,有官銜的人居住甚多。


    4


    由美子來拜訪姐姐,是因為二三天前接到姐姐的電話。


    “你有日子不露麵了,零用錢花得差不多了吧?你常來吧!哦,對了,這周六正好有空,咱倆一起去看看電影什麽的,然後我請你美餐一頓吧!”


    姐姐來電話說得好好的,突然說是有客人要來,讓我推遲一天過去,也就是今天了。姐姐極了解由美子手頭拮據。由美子時隔一個月來到姐姐的家門口,此時心情有點激動,伸手按了一下門鈴,思緒異常紛亂複雜,似乎將和戀人久別重逢;又似乎將要拜見自己的保護神。


    然而屋內毫無反應,按常規姐姐等得不耐煩會立刻開大門的。


    由美子略微歪了歪頭,不可思議。接著又按了一下門鈴,依然靜悄悄無反應。


    “還沒起床嗎?”


    由美子看了一眼手錶,心裏嘀咕著,快近中午了,夜裏工作忙,早上也就起不來了。可是前天晚上停業,明明知道今天我要來。


    “到底怎麽了?”由美子邊嘟囔邊敲門,屋裏仍無回應,也許她突然有急事要辦,出去了。由美子試推了一下大門,門虛掩著。


    由美子獨自認可道:“姐姐的意思就是‘你進屋等一會兒吧’。”


    於是她進了屋,與此同時她立刻感到異樣,抽屜敞開著,裏麵的東西灑落在地上。空氣瀰漫著混亂、不安,表明違法入侵者闖進家裏搗亂過,令人心有餘悸。很明顯看一眼就能判斷出:罪犯留下了翻找東西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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