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在穿錯鞋並非大崎的過失的場合,問題就更大了,很大可能是設樂穿錯了鞋,而大崎也沒有注意,由於是同一商標、同一尺碼,就把一隻弄錯了。


    設樂的妻子說,設樂和大崎結成了相互信賴的關係,具有深厚的友誼。可是信賴越強,背叛的可能也就越大呀。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破壞信賴關係的事件嗎?偵察本部首先在設樂家周圍展開了調查。


    對設樂家的反映是好的,設樂的妻子富子是招婿入贅的女人,幫助丈夫操持家業,夫妻感情很好。夫婦之間,有一個8歲的女兒,已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了。


    大崎始終如一地服務,不僅甚得主人夫婦的信任,而且其他營業員和附近的人們也有好評。警察們本來懷疑設樂夫婦和大崎有三角關係,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總之,完全找不到一點破綻。


    石野和彥和澤村由美那方麵的偵查已經陷入難關,他們和設樂建一有什麽關係,同樣是一點摸不著頭緒。


    一時扭頭的設樂,由於驚怕追撞車裏的什麽,而寧願沖向列車的說法,也沒有人再堅持了。


    徹底檢驗了嚴重破損的設樂的汽車。由於和火車相撞,車後部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石野車因追撞所受的損傷,呈向內凹陷形。石野車和轎車接觸的損傷辨認不出來。而且從那損傷程度上,也不能得出是石野車追撞而肇禍的結論。


    石野車前部防撞杆損傷輕微。把設樂車撞到火車軌道上去,勢必受到更大的損傷,至少防撞杆也得變形,這個鑑定對石野是有利的。


    石野過失故意殺人罪難於成立,結果是:


    一、設樂車未拉手閘;


    二、設樂車在第二次追撞後飛越出去;


    三、路口前無設樂煞車的輪胎壓痕;


    四、石野車前部防撞杆損傷輕微。


    根據這些理由,對石野隻得僅問他的盜竊罪了。


    九


    偵破工作從定案以來呈現了膠著狀態。偵查本部根據草籽附著的推理,指名設樂是殺害大崎的兇手。可是設樂已經死去,就是查明他是兇手,也不能逮捕他了。


    這就成了追蹤死者的調查了。可是如果把設樂作為兇手,也不能查明他的動機。他為什麽必須殺害他事業上的得力助手、又是同鄉出身的可愛的後輩呢?


    對這一點,偵查本部做了指示,查明動機,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大崎穿錯鞋以後,不是被從別處來的兇手殺害的嗎?出現這種看法之後,對偵破方針進行了再審議。決定了以下四點:


    一、對大崎來設樂家以前的生活史進行調查;


    二、對大崎胃中的中國飯菜(陽春時、餃子、八寶飯)進行抽樣鑑定;


    三、搜查設樂粘上草籽的場所;


    四、繼續發現殺害大崎的目擊者。


    在a署偵查本部決定新的偵破方針前後,n署有了新的發現。


    破損的設樂轎車成了重點檢驗對象,同時對追撞的石野汽車、特別是前部做了集中檢查。為了周密慎重,安藤檢查了車的內部。


    如果設樂被石野或者同乘的澤村由美所驚嚇,那就還應考慮汽車本身或者車內也許有使設樂驚懼的東西。


    可是,車是t廠製造的普通車,沒有特別使設樂驚懼的外貌。那麽是在車內吧。


    安藤在助手位置上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東西。那是夾在背椅和坐墊的縫隙中間、稍有疏忽就會從眼前漏過的米粒大小的物體。


    安藤仿佛見過這個東西,那不是和粘在設樂鞋上的草籽酷似嗎?不,那確是同種類的草籽,可它為什麽跑到石野車裏來了?安藤思考著其中的意義。


    就是說設樂車和石野車有過“接觸”,那附在設樂鞋上的草籽,也不會有跑到石野車助手位置上去的可能。由於是普通常見的草籽,單單弄到石野車上去也是難以想像的。安藤認為:在石野車內發現同樣的草籽,絕不是單純的偶然現象,兩個草籽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聯繫。安藤還看到車座上處處拋撒的白粉,那不是土灰和沙塵,便抽樣帶回鑑定去了。


    車內檢查之後,安藤分別向石野和由美作了調查。


    “車內發現了藪虱草籽,那是從什麽地方搞上來的?”


    “藪虱草籽是什麽呀?”


    兩個人都不知這個植物。


    “在田野生長的雜草。”


    “那種雜草草籽,在什麽地方都會粘上的。”


    “同樣的草籽,在設樂的鞋上也粘著吶。”


    “那有什麽關係,普通的草籽粘上誰,都是不奇怪的。”


    “7月15、16日a市夜裏的炒麵祭,你去了嗎?”


    “直接回家了。”


    “真的嗎?有人證明嗎?那天夜裏,有來訪和打電話的人嗎?”


    “沒有那樣的人。”


    “那就是說,那夜你(們)在家的時候,沒人證明了?”


    “回家就睡覺了。為什麽都必須一一找到證明啊?”


    “那是因為你們不說實話!”


    “絕不說謊話。”


    “車上還撒著白粉哩。a市的炒麵祭向遊人拋撒白粉,現在白粉並不在盤子裏。你們說沒去a市,可你們的車上,為什麽都撒上白粉了呢?”


    “我真的沒去。如果去,也許是由美吧。”石野堅持著。由於麵粉撒到助手位置上,安藤的訊問,從這時起集中轉向了由美。


    十


    a署從細微處開始了調查。豬熊在設樂夫婦周圍調查過,可對設樂夫婦的反映良好,夫婦間的感情也是美滿的。設樂的妻子31歲,是個成熟的風流女人,常常向顧客和街上的男人們調笑獻媚。


    她是個很能幹的女人,幫助丈夫把商店搞得很興旺。又因善交際,頗機靈,不僅男人,就是女人反映也都很好。


    夫婦間有一個8歲的女兒,豬熊為了深入起見,又向少女作了探詢。


    “照子姑娘,你爸爸媽媽感情好嗎?”


    “不太知道。”


    “不太知道什麽事哇?”


    “爸爸常為媽媽的事打她。”


    “打她,真的嗎?”豬熊探出身子。孩子的話如果屬實,和附近的反映恰恰相反。“美滿的夫妻”,不就成了擺在表麵的偽裝了嗎?


    “真的啊,使勁揪媽媽的頭髮,可怕呀!”


    “那種時候,照子可怎麽辦呢?”


    “就叫大崎叔叔去!”


    “噢,大崎叔叔來了,兩人就不打架了吧?”


    少女點點頭。新的事實浮現出來了。


    “大崎叔叔走了的時候,爸爸媽媽幹什麽了,想想看?”


    “不知道。”


    “照子姑娘,在大崎叔叔走了以後幹什麽了?”


    “不知道。”


    根據少女的證言,就要從另一個視角來看設樂夫婦了。


    設樂加入了特付6千萬元的災害倍額保險,又有2千萬元的汽車損害賠償責任保險和汽車車體保險。受領人是富子。這個女人可以由於丈夫死去而獲款8千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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