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我的話,一直低頭不語的爪子龍,忽然抬起了頭盯著我身後瞳孔抽搐道:“我知道我們為什麽總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源源,我們回不去了”。


    爪子龍的一句話,讓我的心瞬間顫抖起來。我剛想問爪子龍為什麽會說這種話,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驚恐的轉身,望著牆壁上方來時的盜洞,頓時眼前一片發黑,渾身冰涼。


    第六章水底浮屍


    冷汗,一滴滴從我的額角跌落。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麽詭異的事情。我可以肯定,我們所在的地方,百分百是先前剛下來的地方。因為地下的菸頭和淩亂的火把做不得假。可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我們下來時的那個洞口不見了,牆壁依然是那麵牆壁,隻是上麵的洞口仿佛長了腿跑掉了。這時,牛鐵板和高胖子也發現問題所在,驚得從地上一個高竄了起來。


    “大爺的,太邪門了,怎麽回事,誰能告訴胖爺我怎麽回事”,胖子麵色鐵青,牛鐵板也好不到哪裏去。我用力搓了搓發涼的雙手,狠狠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回去,顯然是不可能了,除非能找到來時的路。不然,隻有重新挖出一條路來,但從上往下挖容易,從下往上挖,那可難了。況且,我們帶的水和糧食根本不足以支撐到道路挖通。那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繼續走下去,要麽冒著被活埋的危險,用炸藥炸出一條路來。當然,我們還有最後半個方法可以用,四個人一起挖,糧食吃光了,殺死一個同伴,靠吃同伴的肉活下去。這樣的話,隻要我們敢喝河床中的水,就可以堅持到路挖通。但先不說河床中的水是否能喝,這種事我是做不出來的,因為吃人是不好的。我對爪子龍說,你身手最好,爬上去看看。爪子龍從小練的功夫,是大力鷹爪功,他聽到我說的話,縱身一躍跳了起來,五隻手指似鋼鐵般牢牢的抓住了牆麵,硬生生在牆麵上留下了五道抓痕,三兩下爬了上去,然後摸了半天,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對我搖了搖頭。我頓時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一屁股坐在地上,叼著一根菸捲吸了起來。


    煙霧瀰漫,牛鐵板和高胖子也坐在地上,狠狠的抽著菸捲,一言不發。氣氛頓時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每個人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後,我忽然堅毅的抬起了頭,露出有些猙獰的笑容。我這人,骨子裏就有一股隨遇而安的平淡思想,若不是因為王二麻子,我是死活不會有興趣做這麽危險的工作。可這不代表我是一個軟弱可欺的男人,真正的勇者,絕不後悔,越在逆境中越會爆發鬥誌,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操他大爺的,怕個球,大不了用炸藥炸出一條路來,我們從溶洞走”。


    “好,源源,要死就一起死,沒什麽大不了,我支持你”,胖子雙眸充血,像是一匹受了傷的惡狼,他的亡命勁完全被我激發出來。我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壞孩子,可壞孩子有時要比好孩子珍貴的多。至少,在逆境當中,壞孩子的應變能力和膽魄,明顯高出好孩子一籌。


    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定,我們湊在一起,拿出兩張用布包裹著的高粱麵大餅,一人分了半張餅,開始咀嚼起來。厚厚的高粱麵餅子,表皮上撒了幾顆清晰可見的芝麻,嚼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鹹味,想是裏邊放了點鹽。大餅是村書記連夜為我們準備的,這種高粱麵餅子的味道並不算差,唯一的缺點,就是水分太少,所以有點硬,讓人有一種難以下咽的感覺。我摘下腰中的水壺,喝了兩口清水,讓水把口中的餅子濕潤,勉強把五髒廟填飽,然後用刀子割下六段長短不一繩子,抓在手中。


    我們都不是專業的盜墓賊,麵對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溶洞,實在不知該如何走。所以,隻能採用抓簽的方式決定入口。或許,我們的方法看起來有些幼稚,有猩笑,可作為一個普通人,還能有什麽更好的方式呢?不過,我們有四個人,而抓簽隻需要一人,讓誰來抓,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為了公平起見,我們採用剪刀石頭布的猜拳方式決定出了獲勝者。隻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獲勝的竟然是牛鐵板。牛鐵板一反懦弱的常態,露出了他殺伐果斷的本來麵目。他沒有半點猶豫不決的表情,幹淨利落的從我手中抽出了一根繩子。這根繩子是六根繩子當中最短的一根,也就是代表著第一個洞口。我們四人對望了一眼,背起行李,大步向第一個洞口走去。


    第一個溶洞內的環境,還是蠻不錯的,裏邊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灰塵,像是有人打掃過一般。在溶洞的盡頭,有一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山底裂縫,穿過這道裂縫,是一條非常窄的小路,我們測著身子,在縫隙中不斷前進,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來到了另一個溶洞,這個溶洞中央,有一個直徑大概一米的地洞,我們掏出繩索,順著繩子從地洞中爬下,來到了一個有斜濕的山洞。山洞的盡頭,立著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蠍子的怪異石像。可能是由於潮濕的原因,石像上麵長滿了苔蘚,我用手扣掉苔蘚,發現石像上刻滿了鬼畫符一樣的鳥型文字,我們四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搞懂刻得什麽,幹脆不理,繼續瞎貓碰死耗子般的前進。我們不知前方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麽,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去。但對於我們四人來講,後悔也好,無奈也罷,都已經不重要了。麵臨不生即死的局麵,我們唯有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路就在腳下,隻要有路,就有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又仿佛隻有短短的一刻鍾,我們在穿過了無數縱橫交錯的溶洞後,終於來到了一處不知為何地的大殿。這座大殿不知道建有多少年,也不知道是由誰建造。大殿的中央有一口水池,水池邊有一個石碑,碑上刻著三個鳥形文字,我根據文字的形狀,依稀覺得中間那個字,像是一個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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