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帶上,我現在不是很想看見你。”


    紀以說這話時,是半點溫潤感覺都沒有,堪稱冰冷。


    安白回頭看她,就見她已是滿身的冷意,那模樣好像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她心情很糟糕,一看就不能惹。


    見此,男人並沒有打算再廢話,而是快速的將門帶上,然後背靠著門深呼吸,他也忍不住的黑了臉,這一個兩個的都衝他撒氣做甚?


    屋裏頭的紀以在門被徹底遮掩後,方才捏碎了手裏頭的茶杯,任由茶杯碎片割破了手心,她麵容冰冷再不複曾經溫潤的喃喃自語:“又都想來算計我,七年前如此,如今還是如此,真的是今人厭惡煩躁的恨不得將她們都殺了……”


    喃喃自語後,她卻突然又望著自己受傷的手笑了,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鮮血蔓延到了手腕,覺得那紅色格外的今人覺得喜慶。


    “看來得忍忍了,可不能暴露本性,嚇著不該嚇的便不好了,更何況那些人殺了便更無趣了,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屋頂上“咯噔”一聲響,紀以也沒理會,隻是又笑著掛起了那副溫潤柔弱的樣貌。


    千毒老人在屋頂上屏氣凝神,她深喘了兩口氣,小心翼翼的邁著小短腿往邊上挪,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是滿滿的苦澀與驚恐。


    好不容易才下了屋頂,她便運起輕功好似被鬼追一樣的跑了,逃到了足有二裏地的雲城郊外,她才敢停下來深吸口氣。


    四周黑漆漆的沒什麽人,她卻是喘著氣道:“娘的,紀家小娃兒果然被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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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以她的本事,你完全沒必要來提醒她,她就能夠把雲鶴白給砍的渣渣都不剩,現在可麻煩了,不論是我們,還是肖容那幫人,都成功點燃了她的怒火,她見了我就已經在懷疑,我說的故人並非雲城中人,你可沒瞧見她剛剛那副樣子,我瞅著,要不是她不想搭理我,也可能是怕嚇著某些人,可能就把我給掛房梁上了,還有啊,你再這麽摻和下去,我估計你的身份就被她發現了……”千毒老人叨叨咕咕的對著空無一人的黑暗說著話,最終總結了句:“你當初就不該讓她出活人墓,她不比雲鶴白正常到什麽地方去,甚至更可怕。”


    冷風吹拂而過,帶來了風中涼意以及冰冷的雪花,可卻依然沒有人回應千毒老人,她小小的紅色身體在此時空無一人的雪地裏顯得有些孤寂同樣也怪異。


    “真的是被人惹怒了嗎?”


    許久之後,一人從一棵書顯現出了身影,一身純黑麵具,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她的麵容,聲音低沉沙啞,可不是在青石城出現的那個黑衣神秘人。


    那可不是!氣的本性都快露出了!


    千毒老人原本是打算這麽說的,可她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氣出本性?


    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紀家小娃兒這七年她都看在眼裏,雖然知道她本來麵目一定很可怕,但這七年,她還從未見過紀家小娃兒暴怒的模樣,尤其是剛剛那副模樣,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從見她的一開始,紀家小娃兒氣息好像一直都不穩定,這並不是常見的事情。


    不是說紀家小娃兒真的沒脾氣,而是這人隱藏的好,並不會讓人察覺到她的危險。


    “有問題!”千毒老人突然斷定道。


    事實上,除了紀家小娃兒不對勁,她剛剛也很不對勁,怕歸怕,但不會到了心瑟慌張的地步。


    黑衣人望著遠處,好像透過那一望無際的雪地,看向那覆蓋在雪中的城池。


    她緩緩伸出手去,白皙的手掌上落了雪花,她沒回答千毒老人的問題,而是喃喃自語的道:“屬於人們心底恐懼,欲望的花盛開了。”


    千毒老人聽的一頭霧水,心中將麵前這個黑衣人罵了無數次,但卻沒膽子說出來,比起紀家小娃兒,麵前這個從未見過麵貌的女人也很恐怖。


    “你讓雲鈺將地圖給了紀以之後,便讓紀以離開吧,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神秘說著,就欲轉身離開。


    千毒老人一愣,趕忙跟上,她道:“可不是你說讓江湖人來雲城淌渾水,有紀以會更容易解決嗎?”


    “情況有變。”黑衣神秘人說了句,便已經不理會千毒老人,運起幾個起躍離開了。


    千毒老人愣在了原地,她煩躁的扒了扒自己的頭發,心中直咒罵,但她也是欠了人情的,不得不為人所用。


    轉身就又往雲城裏頭去,心裏頭則因為那座詭異的城和城裏那位紀家小娃兒直哆嗦。


    雲城陷入了沉睡,比起白天的安靜,此時已是寂靜。


    天空烏雲不知何時散了去,讓原本的黑暗亮了些,白皚皚的雪地反著光,為這座詭異的城池帶來了別樣的景色。


    客棧裏頭,剛剛受了一肚子氣的安白不怕冷的趴在窗邊吹著冷風,他試圖讓冷風將自己那一肚子怨氣以及莫名的難受給吹散。


    客棧窗戶大開後直麵了空無一人的街,已是夜晚,街上道路方才落了雪,因為沒有人行走而鋪了一層白霜,這在有些泛白的天空中,亮晶晶的倒是成了景。


    安白雙手墊在下巴上,時間久了,便覺得被手腕上的東西硌得慌,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鐲子入了眼,那上頭的白色山楂花在此時更顯栩栩如生。


    “什麽嘛!”安白看著眼前的鐲子,沒半點開心的感覺,反而越看越生氣,直接將鐲子拿下來扔了,可在拔下來的一瞬間,還是沒忍心,手就保持著扔東西的手勢半響,還是將鐲子給收了回來,帶回了手腕上。


    但在他將鐲子帶回手腕上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到他剛剛看向外頭街道時,好像瞧見了什麽東西。


    這般想著的安白趕忙抬頭看向窗戶外頭,然後就瞧見一個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著。


    準確的說,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而且還是安白熟悉的屍體?


    有些人死了就死了,他從來沒想到會看見這個人兩次,這屍體不是旁人,正是白日裏罵罵咧咧不知為何死去,又跪倒在客棧門口,然後又隨著一陣風消失的那個女人,她缺了一半的腦袋讓安白很是記憶猶新,又怎麽會認錯。


    可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是死了嗎?甚至是死的透透的了?


    忍不住的安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已經死去的女人,然後在她越來越靠近的時候,瞧見那屍體的完全麵目,眸子穆然睜大。


    他要捂住了嘴,才能讓自己的想要呼喊的欲望壓抑在口中。


    他幾乎是很快就有了反應,轉身就打算將所見告訴紀以。


    誰知他剛轉身,就撞見了一個人身體。


    安白沒瞧見撞的是誰,他有些恐懼,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呼喊:“紀……唔……”


    剩下的呼喊被一隻冰涼的手掌掖在口中,那熟悉的觸感,讓安白驚慌失措的心有了安定,他知道此時捂著他的人是誰。


    果然耳邊已經傳來了紀以溫柔的嗓音:“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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