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同去西域,且入了“神袛遺址”七人之一紀嵐,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將那份地圖藏於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而是用另一種方法,將它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用一種很是古怪的藥水。


    這種藥水紋出的紋身,隻有在人瀕死卻未死的情況下,才能夠顯露出來,沒人知道這藥水是怎麽感知一個人的身體狀態,但便是如此的神奇。


    屬於紀以的曾經,她的父親嫁給了母親的好友,而她母親的好友,雖然取代了父親妻主的地位,在紀以心中卻隻是一個盡心盡責的師傅,從來都不是母親。


    當然,這種形象一直維持到,肖曉鳳從她口中得知了,屬於紀嵐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那個秘密,紀嵐囑咐過紀以,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但紀以食言了,或許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那麽相信的一個人,竟然會一步一步的算計於她,事實上,她覺得親近,愛戴的人,全都在算計她。


    這算計,長達了十年之久,如何不讓人感歎這些人的用心良苦,從一開始,一切都隻是為了從她口中,得到紀嵐留下來的秘密。


    當秘密被曝光的那一刻,所有偽裝也被撕了去,所有人都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紀以該慶幸,當年雖然中了毒,雖然差點死了,但剩下的那部分地圖還是被她保存了下來,或許那些人都已經以為她死了,對於地圖之事陷入了絕望,畢竟如果她死了,就算她們得到了她的皮膚,得到也隻是皮膚而已,並不能得到那圖畫,當然如果她們堅持不懈的尋找辦法,也有也有辦法才是,這樣的前提是,她死在她們麵前,背後的肌膚也屬於她們。


    所有人費勁心力算計於她。


    那麽……她的父親,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那些人殺了母親,他是知道的吧?


    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說?又為什麽和仇人在一起?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隻是和其他人一起演了一場戲,演戲的同時,還將自己的女兒也摒棄在外,讓她成為了棋子……


    “鐺鐺鐺”門外的安白見屋裏頭的女人沒應話,再次忍不住的敲響了門,苦口婆心的道:“泡久了會暈的,而且皮膚會皺。”


    紀以自然是聽見了他的聲音,但不知為何,她此時卻並不想理會他,隻是靜靜的趴在了浴桶邊上,不知在想著些什麽,默默的發呆。


    而屋外的安白原本是因為自己困了,所以才會想要紀以快些出來,可他已經撞著膽子敲了兩次,開了兩次腔屋裏頭的人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的,是無視他了?還是出了什麽事?


    這般想著的安白忍不住的又敲了敲門,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啊?你再不出來我可進去了?”


    屋裏頭依然沒人應答,屋外的安白已經沒了先前的輕鬆,他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抿了抿唇,道她:“你真不答話?我進去了?”


    “再不答應,我進去了?”


    “你還不答應啊,我真進去了?”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啊?”


    “……”


    “嘩啦”的水聲,讓安白已經放在門上,就準備推門而入的爪子猛的縮了回來。


    就著屋裏頭的燭火,安白能夠清楚瞧見女人的聲音倒影在門上,都說非禮勿視一點也沒錯,雖說隻是影子,但安白還是能夠隱約看見一些東西,比如說女人因為洗澡,衣服又在他手裏,所以現在……


    思及至此,安白默默的背過身後,臉往自己手裏頭的衣服上埋,雖看不見臉,卻能夠瞧見那耳朵紅了一片,赤身裸體什麽的,太羞恥了!


    “咿呀”一聲響,門被拉開了。


    她就這麽開門了?


    沒……沒穿吧?


    “衣……衣服給你!”安白頭也不回反手就將搭在手肘上的衣服遞向背後,此時的他不止是耳朵紅了,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身後的人沒動靜,衣服依然搭在他的手肘上,就在安白疑惑都快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回頭時,卻聽見女人道:“安白,你很吵。”


    說話的功夫,手肘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拿了去。


    我很吵?


    這拜誰所賜?要不是你,我都睡了,誰在這裏吹冷風不說,還得麵紅耳赤的,你厚臉皮就算了,竟然還厚顏無恥的說我?


    心裏頭是一肚子的不悅,可安白隻能撇著嘴,愣是不敢說,倒不是怕紀以對他做出什麽有威脅的事情,而是紀以這個女人,語言攻擊就已經足夠讓人丟盔卸甲了。


    身後已經傳來了悉悉索索穿衣身,安白頭也不回的道:“既然你好了,那我回去睡了。”


    因為住的地方,已經不像以前那廢棄屋子,所以現在安白和紀以不用再擠一張床,一間屋子。


    說完後,安白抬腿就像走,可誰知背後卻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然後從背後抱住。


    透過身上衣袍有些涼意的身體,讓安白清楚的意識到背後的人是誰,他愣了一些,沒掙紮。


    紀以雙手圈在了男人腰上,腦袋擱在了安白的肩頭,她道:“雖然你很吵,但今天你的吵讓我覺得還不錯。”


    至少,如今的她,還是有人關心,有人在意的不是嗎?


    哪怕隻是些許,隻是些許便也足夠了。


    聞言,安白眉頭輕皺,唇開了又合,他很想開口詢問,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怎麽了?


    這突然之間的,為什麽要說這話?


    正在安白疑惑也糾結要如何開口詢問時,紀以便已經放開了他,道:“回去睡吧。”


    說話的功夫,安白就聽見身後人離去的腳步身,他轉過頭,就見女人一身白衣的身影越走越遠,連頭也沒回一下,那背影好像有些悲傷?


    等紀以身影已經完全沒了蹤影,安白這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因為忘記自己腦袋上還有傷口,正巧碰上了傷口,疼的他忍不住抱著腦袋,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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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照耀著,為他投下了陰影。


    安白抱著腦袋在原地蹲了一會,便抬頭看向天空的那輪明月,不知為何,今天月亮讓他覺得亮的過分的同時,也有些莫名的悲傷。


    那皎潔的月光,讓他裏竟然會莫名的想到紀以。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


    “明眼人一看都覺得她今天不正常吧?”安白蹲了一會起身準備回屋,邊走還納悶的叨叨咕咕,語氣裏頭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苦惱。


    在他走後,原本應該已經離開的紀以才從走廊拐角走了出來。


    她也看向天邊那輪明月,卻是低笑喃喃著:“不管結局如何,不去嚐試,永遠也得不到答案,那麽嚐試吧,結局不會更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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