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深沉,青石城內一處民宅內,好不容易替於水良止住了血,守著人有些昏昏欲睡的司汐聽見了敲門聲。


    他抬起頭看向床榻上的麵色蒼白的於水良,輕皺了眉頭,沒去開門。


    那一日隨著他被得救,原本他是想同女人一道離開,可偏偏女人說還有事沒成,而且那個嫁禍自己的凶手還沒找到,晚上幾天再走。


    這幾天每日都早出晚歸的不知做什麽去了,今天更好,一身傷的回來,差點小命都不保了。


    越想越覺得氣憤的司汐忍不住的伸出手去,隻是手指頭剛到了女人腦袋上,便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落到額頭上,麵容淡漠,眸中卻是心疼。


    “哆哆哆”敲門聲沒停了多久,就又繼續響起,司汐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後,他便見到了熟悉的人。


    那日在酒樓為他說了話的一男一女,隻是她們現在的模樣有些淒慘,兩人都是一身裏衣,好像之前還在睡著覺,卻突然遭遇了意外,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衣服上還都沾染著血跡,男子被女子抱在懷裏,額頭上是傷口,麵容都因為鮮血的覆蓋而看不清楚。


    至於女的……司汐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沒有瞳孔,隻有白蒙蒙一片的眼睛。


    司汐是大夫,所以在看見紀以的一瞬間,便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古怪,而且是讓人很感興趣的那種古怪。


    “叨擾了。”紀以輕揚了笑臉,恢複了人前的溫潤,道。


    司汐沉默了片刻,對紀以這笑臉有些不感冒,他錯開身體,讓出了門,簡單明了的吩咐道:“進來吧。”


    原本司汐是怕外頭是什麽惡人,但如今見這兩人那日也幫了他,便沒了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更何況,這女人懷裏的男人此時也需要醫治。


    紀以的順從抱著安白進了屋,司汐將人安排在了客房,而後便開始替安白診治。


    其實安白傷的不重,額頭上的傷隻是磕破了皮,血流的多了些,會昏迷,完全是因為人太累,過多緊張,放鬆下來後,自然便會暈厥。


    隻不過……司汐替安白診治的功夫,還發現了些更有趣的東西,這男人的血,可是很特殊的,而且還是後天養出來的,而養這血,那是要承受非人的代價的。


    這兩人真有趣,也不知是遭遇了些什麽?!


    替人診治了後,確定沒什麽大傷,司汐便站起身道:“鍋裏頭有水,你自行解決,我去給煎藥。”


    聞言,紀以點了點頭,道:“多謝。”


    司汐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而後便出了屋。


    紀以在屋裏頭看著床上的男人好一會,方才轉身也出了屋,她在廚房裏頭找到了溫著的水,也找到了洗漱的用品。


    她身上髒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她快速的給自己衝了個澡,原本想著繼續穿自己身上的那套裏衣,卻在收拾好開門時發現門口有人放了套衣服在門口,那衣服看樣式便知道一定是於水良那家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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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以若有所思的輕笑了一下,有些感歎,於水良可能是撿到了寶了。


    有了幹淨的衣服,紀以自然沒了委屈自己的道理,她退去了身上那裏衣,穿上了新衣,而後方才打著溫水,往安白所在的那屋裏頭而去。


    來到房間時,床榻上的人還在昏睡著,蓋著被褥,在被褥邊上,還放著另一套白色衣服,看樣子應該是那個有些冷臉的大夫,還特意給男人也準備了一套,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覺得,男女授受不親,讓她收拾是不是有些不妥?


    紀以將盆放在了床頭櫃上頭,擰幹帕子,自己坐在了床邊上替男人擦拭著臉,當安白臉上的血跡被溫熱的帕子抹去,露出本來麵目,紀以這才發現,男人的臉色蒼白的可以。


    其實安白模樣確實不錯,和肖曉鳳很像,五官都很清秀,但同肖曉鳳不同的是,安白在一般人麵前要更沉默寡言一些,不經常笑,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而肖曉鳳則是囂張且自傲的,那是他偽裝太家公子也掩藏不了的驕傲。


    安白看起來便是那種柔弱且很好欺負的,但若是覺得他好欺負,則一定會吃了這表相的虧,這人看似柔弱,實則堅強且從不靠別人。


    紀以看著安白愣了會神,而後才掀開被褥,替男人擦拭其他地方,被褥被掀開的時候,紀以邊瞧見了那隻黑色小木盒子被安白死死的握在手裏。


    “真不知道,你和李秀到底發生了些什麽?”紀以喃喃自語著,伸出手去,將男人握在手裏的木頭盒子掰了下來。


    果然裏頭是一件她很熟悉的東西,也是她要找的東西。


    紀以很清楚,李秀一定和其他幾人一樣將屬於自己的這份“神袛地圖”收藏的很好,所以她才會更好奇,安白是怎麽從李秀手裏頭得到它的。


    她們在那個小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為什麽要忽然笑的那麽淒涼?


    紀以回想到了男人衝她那有些淒涼的笑,便覺得心頭都酸澀了起來。


    隻不過她也沒過多思考這種問題,繼續替男人擦洗著。


    至於身上這種私密地方,她也當仁不讓,實在是紀以有些潔癖,連帶著也覺得安白身上不幹淨,他自己一定也不會舒服。


    對於紀以而言,她從未見過人裸露身體,更加不說是男人的,所以她好奇的同時還有些莫名的羞澀。


    隻是這份羞澀在瞧見男人肩頭有被撞出來的青紫,以及手腕處紅痕時消退了,她目不斜視的替男人擦拭好了身體,替男人穿好衣物,在這期間,安白一直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折騰。


    因為要穿衣,難免會將男人抱入懷中。


    紀以很多事情有真有假,比如說現在的她有味覺,有聽覺,也有視覺,頂多就是眼睛看起來有些怪異罷了。


    但唯有……觸覺她是真的沒有!


    紀以正同衣服做著鬥爭時,突然聽見了懷裏頭人“嘶”了聲,她趕忙不敢動了,生怕自己掌控不好力道弄痛了人。


    就這樣,安白身上穿了一半,衣襟開著,露出了精致了鎖骨和些許胸膛,瞧起來還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紀以也是第一次發現,原有些人,真的會讓她動了別的心思。


    不受控製的她低下頭去,埋頭在男人肩頭,張開嘴咬了下去,疼痛讓安白身體微微顫抖了下,口中也發出了無意識的呻吟,眉頭微皺。


    可紀以卻沒鬆開口,直到自己的牙齒刺破了男人的稚嫩的肌膚,血液入了口中,紀以方才放開嘴,她看著男人肩頭自己咬出來的傷口,看著那白皙肌膚上頭的血紅,覺得妖冶魅惑極了,她伸出舌頭將上頭遺留的血液舔去……


    “……”剛剛推門進來準備給安白額頭上藥的司汐默默的站在了原地沒動,他清楚的看見了女人咬了男人的過程,也看見了她喝了他的血。


    他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口,想要提醒紀以,那男人的血是毒也是藥,而她的身體並不適合受這種刺激。


    “噗”果然在司汐還在想著的功夫,紀以便別過頭,吐了口血,那可不是她喝的男人的那口血,而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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