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剛剛才猜測的那個人,李家夫郎,按照紀以的話來說,他可能名叫李秀。


    他會說話?不是啞巴,而且他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也可能都是假的,偽裝成啞巴,甚至還偽裝成了男人?


    男人聲線和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就算有些人雄雌莫變,但那樣的人也十分的少,而很明顯,李家夫郎並不是能夠偽裝聲音的人,因為他的聲音一聽便是個女人。


    所以紀以才會在吃飯的那一天說,當年廢屋裏頭死的那一家,是女兒而並非兒子?是真的是女兒,隻是她偽裝成了兒子的模樣?


    安白不知道曾經如何,他隻知道,在意識到自己麵前是殺人凶手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想要逃跑。


    李家夫郎,啊不,是李秀的模樣可不是一個正常模樣,那張本來就如同死人麵的臉上竟然看著他笑意盈盈,讓他毛骨悚然。


    安白是想跑,但不知是否是在密閉空間裏頭的時間過久,這讓他短時間內因為缺氧而手腳麻痹,不但如此,之前安白便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也不聽使喚,之前能夠敲擊上頭已經是謝天謝地,現在能動動手指頭都有些難。


    總而言之,如今的他,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探頭在他上方的李秀,已經是伸出手,將他從那個密閉空間裏頭拉了出來。


    也正是此時,安白才知道他所待的密閉空間是什麽地方,竟然就是他傍晚所見到的那口棺材,有人將他放在了棺材裏?


    棺材此時就放在李大娘家的院子裏,可能剛剛在院子裏發生了爭鬥的原因,所以此時的院子裏滿地狼藉,黃色紙錢同撕碎的紙紮人碎片散落了滿地,在這滿是月光的夜晚,瞧來陰冷而又恐怖。


    “爹爹,我們回家吧。”李秀將人拉出棺材後,笑的一臉乖巧的道。


    安白手腳都在發軟,聽著李秀所說的話,更是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李秀的曾經具體到底是什麽樣,但從之前聞亦漣所說的故事裏頭,他可以確定的是,這李秀的曾經一定不幸福,甚至對身為花樓公子的爹爹抱有強大的怨念。


    如果,如果那些花樓公子真的是李秀所殺,那麽安白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這李秀或許是將那些花樓公子當成了自己曾經的爹爹,折騰折磨讓花樓公子死像極慘,都是為了報複她的爹爹?


    安白沒說話的功夫,那李秀卻突然將他抱起,一邊還一臉討好的道:“爹爹,我把你要的房間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安白掙紮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紮,但是這樣的掙紮對於身強力壯的李秀而言,就像撓癢癢一樣,她完全無視了安白的掙紮,抱著人一躍而起。


    目的正是隔壁的廢棄屋子,曾經破舊的屋子因為紀以和安白兩人住進來,而有了些煙火氣息,安白對這住了好幾日的屋子很熟悉,但同時又對李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感到無所適從以及極度的恐懼。


    那些花樓公子,聽說可是死相及其的慘烈,那麽他是不是還不如死在那口棺材裏,省的死的太慘?


    在安白胡思亂想的功夫,李秀已經帶著他進了屋子,讓安白覺得詫異的是,她們在這屋子裏住了很多天,卻愣是沒發現一個屬於房間的秘密。


    李秀將全身無力的安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她走到屋子裏頭的一個衣櫃麵前,毫不費力的推動,露出衣櫃後麵的一堵牆。


    這其實並沒有什麽,讓安白覺得驚訝的卻是,這看似平滑光潔的牆壁,竟然隨著李秀的輕輕按壓而被推動,露出裏頭的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房間裏頭太黑,安白什麽都看不見。


    但再那堵牆被推開的時候,他敏銳的聞見令人窒息的惡臭味,那種味道就像是腐爛已久的腐肉味。


    安白很慌亂,他握緊了拳,調動自己全身的力氣想要站起身,可他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時,還沒等他往外頭挪步子,有人的手掌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安白知道抓住他的人是誰,但依然在轉頭看見李秀那張臉的時候,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剛剛的李秀麵容還算平和,笑眯眯的模樣甚至有些乖巧,那麽現在的她,就是滿臉的暴虐,那雙眸子中滿是殘酷與憤怒。


    她聲音粗暴極了,惡狠狠的對著安白吼道:“你又要背著我偷人?”


    安白隻覺得李秀抓住的手腕劇痛,那力道好像要將他手腕捏碎一般。


    “我,我不是。”對於這種未知的質控,明晃晃的威脅,明知無用,安白還是下意識的反駁。


    “不是?我贖你回來,你都給我做了些什麽,那個小雜種,本來就不是我的種,你還老是將她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來隔應我?”


    “母親,你放開爹爹。”


    “滾開!”


    “我非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他以前在花樓不是陪客人很歡樂嗎?今天就用那些東西來陪陪我又有何不可,我可是他妻主。”


    “你再阻攔,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母親,不可以,不,別打我。”


    安白覺得抓住自己的人可怕極了,她好像在扮演著兩個人的角色,一個暴虐的母親,一個勸架卻被暴打的孩子?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有病的瘋子!


    對於這樣的情形,安白自然是怕極了,好像束手待斃就會被人活生生的弄死,與其如此,還不如孤注一擲。


    安白也不知道他突然從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把抽出了發上用來挽發的發簪,對著李秀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狠狠的紮了下去。


    發簪頭雖不尖銳,可還是將李秀的手臂紮出了血,劇痛讓她不得已的鬆手,乘著這機會,安白便乘機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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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安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必死之人死前的垂死掙紮,他甚至沒有對此抱有多大的希望。


    所以在被李秀拉回來,甚至因為力道狠狠的撞上牆,他也沒有多少意外。


    腦袋上流下溫熱液體,就連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此時的安白隻能倚靠著牆,眼睜睜的看著李秀那滿是暴虐的臉向他而來,而後拉扯著他,走向那滿是惡臭的房間。


    房間裏頭有什麽?


    他會遭遇什麽?


    一時之間,安白在那一刻還有心情想了一下,或許……紀以那個女人會回來說不定,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這個李秀身上,還有她要的東西!


    在將安白拖進了那昏暗的暗室後,李秀便一掌將那堵牆推回了原位,也讓那昏暗的小房間,成為了密閉空間。


    月光下,屋子裏頭恢複了安靜,唯有一隻小黑貓優雅而又輕巧的躍進了屋子,蹲在了那小房間門口,陡然一聲淒厲嘶吼。


    屋外勁風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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