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個晚上的功夫,等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紀以兩人便開始打道回府,早些時候,紀以還前往菜市場買了些菜回家,所以就在紀以還在收拾那攤位的功夫,安白已經在家裏頭升起了火。


    等紀以將所有東西都忙的差不多的時候,另一頭的安白已經將炒的菜端上了桌,順便還在鍋裏頭溫了一大鍋的水,準備著一會吃完飯,他倆好痛痛快快的洗個澡,衝掉身上的汗味。


    對於安白這種不用說,就準備好飯菜,然後坐在桌邊上等著她回來的舉動,紀以並沒有表示,她隻是洗了手,接過安白手裏頭遞過來的白飯,坐在桌前和安白一起吃飯。


    菜是普通家常菜,油蒙茄子,紅燒肉,豆芽菜,至於味道,紀以吃不出來,隻不過她還是誇讚道:“菜燒的不錯,你確實很會做家務。”


    一邊說著,紀以還一邊十分順手的給安白遞了一筷子紅燒肉。


    正低頭扒飯的見自己碗裏突然出現的紅燒肉愣了愣,而後繼續埋頭扒飯,邊扒飯還一邊模糊不清的叨咕了句:“又吃不出味道,誇也沒成就感。”


    “你說什麽?”紀以沒聽清。


    “沒什麽。”安白咀嚼著飯,趕忙轉移了話題:“鍋裏溫了水,一會可以洗個澡,去去乏。”


    “好。”紀以點點頭應了。


    飯後,就在安白將鍋碗瓢盆都收拾好的功夫,紀以已經麻溜的洗個澡上了床。


    鍋裏還有水,估計是紀以給他留得,等安白也洗好澡也上了房間時,就見房間裏頭,紀以認真數著今天賣的銅板。


    “二十三,二十四……”她的發絲還濕漉漉的披散在身後,卻在很認真的數著銅錢。


    她看起來很容易滿足啊!


    安白這樣想著,他走到床邊爬上了床,這幾天都已經一起睡過了,更何況現在還是假裝夫妻的功夫,再矯情便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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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再者說,安白覺得紀以對自己一定是沒興趣的,否則她真的有一萬種方法得到自己,所以說,與其擔心那些個無關緊要的東西,還不如自己過的自在些。


    安白本來是不想理會紀以的,可看她數銅錢數的特開心,自己對她又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便拿著幹毛巾給紀以小心翼翼的擦起了頭發,原本吧,他不應該管這事,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爪子。


    安白一邊擦頭發,還一邊查看紀以的反應,也許是有人給自己服務這種求之不得,所以紀以一點反應也沒有,來來回回的數著瓦罐裏頭的銅板。


    一直數不清楚的原因大概是,她總是數到一半的時候就會停頓下來,再然後她就把之前數的數字給忘了,於是就在這種懊惱的功夫裏頭,一遍又一遍的數。


    “三十,三十一……”


    “……”


    “一,二,三……”


    “……”


    啊,為什麽感覺這人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是數字白癡嗎?


    為什麽之前還會覺得她是個可怕的人?


    在安白差不多將紀以頭發都擦幹的功夫,女人才終於將今天收的那小半瓦罐銅錢數好,她叨咕著:“五十六個,好像去掉成本賺了三十個銅板。”


    真認真,她做生意果然是認真的!


    安白有些哭笑不得,此時外頭的天夜已深,便是他忙忙碌碌了一整天都已經有些困倦,眼皮開始打架。


    而紀以似乎也沒有再糾結那些個銅錢數量,她將瓦罐放在了床裏頭角落,看起來好像是怕被別人拿了去的模樣。


    眼前著她好像處理好了事情,安白便準備躺下睡覺。


    至於主動睡地板什麽的,他現在並打算這麽做,至少紀以開口之前,他不會這麽做。


    安白是準備躺下了,隻不過躺下之前他還是看著紀以在做什麽,然後發現這人竟然看著自己的手指頭有些發呆,這還真是難得。


    他也瞧見了,就說沒感覺的人,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下午的時候就覺得會起泡,這不果然起泡了。


    見此,安白趕忙起床,然後翻箱倒櫃了,找到了一根針,和一罐油膏回來。


    見男人手裏頭的東西,紀以微微挑眉,問道:“哪來的?”


    這破舊屋子可沒這些東西。


    安白已經抓過了紀以的手,就著燭火,持著針,認真的去將女人手指頭上的水泡戳破,然後給她抹上藥膏,他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從李大娘那裏借的,這個家裏什麽都沒有,肯定缺了很多東西,針線什麽的我都借了,順便還借了藥膏。”


    家?


    因為男人所說的話,紀以愣了愣,而後微微勾唇。


    安白上藥時認真極了,他好像已經忘了,一開始他隻是被迫跟在了紀以身邊,也不應該這麽主動的靠近,甚至在無意識的注意對方。


    當藥膏塗抹上了指間,紀以還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安白。


    燭火的光亮為男人投下了陰影,低垂的眉眼睫毛很長,還帶了些水汽的發絲,撩人心動。


    待藥膏塗好,安白抬起頭時,紀以便伸出手去,捏住了男人下巴,強迫著男人同她對視。


    安白眨巴著眼,不明所以的問:“怎麽了?”


    紀以微微勾唇,鬆了手去,轉開了眼,道:“沒什麽,你將東西放好,熄了燭火,該休息了。”


    “嗯。”安白沒懷疑,從床上爬起身,將東西歸至好,又回到了床上。


    一道勁風過,燭火已然熄滅,一男一女的同床共枕似乎並沒有帶來任何不適。


    但隻有紀以知道,剛剛那麽一瞬間,她差點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這一夜,即使在同一張床上,紀以卻同安白保持了最大的距離,而某男人,則因為疲憊,又因為對於女人的相信,沒心沒肺的睡著了,睡著之前,還有心思想一下,第二天應該是要早起些,然後準備和麵揉麵什麽的吧!


    一夜無話,後來幾天的生活周而複始,沒有任何波瀾,紀以並不打算讓兩個人太辛苦,所以她們沒有在早上出攤,而是下午出攤。


    生意還是那樣,每天都有幾十個銅板的收入,安白覺得紀以雖然說她們賺了,他卻總覺得她們是賠了的。


    隻不過這種問題安白沒有深思,他其實挺喜歡這樣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活的普通且安穩,也開始逐漸習慣身邊紀以。


    安白覺得他或許已經開始忽視紀以的一些問題,而將她當成了個和他一樣的普通人,所以偶爾會照顧她,也會無意識的關心她,這是下意識的行為。


    這樣的生活,對於安白而言,其實是求之不得的,要知道,曾經安旭家,如果不是他將自己嫁給那個蘇瑞,安白也根本不會想要逃離。


    然而事實上,就算生活的再安穩,但有時候,現實總是會為人敲響警鍾,告訴人們,什麽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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